燕山月根本不在意安期幾個人的擔心。


    他反而更好奇,天師府找石鳳凰做什麽。


    但是怎麽想也沒有答案,燕山月隻好放棄。


    他轉身慢悠悠走進內堂,打坐休息。


    一切問題,在明天辰時都會解開。


    ……


    時間過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燕山月很早就出來吃早飯。


    他坐在路邊小攤上,身邊苦工和商人都好奇地看著燕山月肩膀上的絨毛團。


    這隻熊貓確實顯眼,不過看上去好像還沒睡醒,不是很精神。


    燕山月吃完飯,又問了路人,哪裏能買到竹筍,聽到有城中小攤從山上挖竹筍,就過去買了一些。


    果然,一聞到竹筍的味道,熊貓就醒了。


    它穩穩坐在燕山月肩膀上開始大吃。


    此時,燕山月已經回到官衙,在門前,安期朱大力楚剛許營都嚴陣以待。


    要去參加天師府的祭禮,這些人都要跟著去,還要帶著很多錦衣衛才行。


    畢竟官窯和天師府算是還沒有撕破臉的對頭,無論如何氣勢不能輸。


    燕山月看著眼前眾人,隻覺得無奈。


    這些錦衣衛本事稀鬆,真要打起來,連血煞氣都凝聚不起來,根本不是對手。


    也不知道jdz是不是太平太久,真是令人失望。


    更不用說,唯一的一個千戶,還是個沒腦子的。


    燕山月大手一揮:“錦衣衛全部留下。”


    這話說完,朱大力愣住了。


    安期連忙開口:“大人……”


    燕山月淡淡瞥了一眼,也不開口,安期就老老實實閉嘴了。


    他是個太監,太懂得察言觀色了。


    燕山月不想帶錦衣衛,那就不帶,誰讓他是上官。


    就這樣,身邊隻跟著安期楚剛許營三個人,燕山月大搖大擺朝著城東走去。


    一路出城,平時沒多少人的東邊城外今天格外熱鬧。


    路上不斷有商人認出燕山月這邊是官窯總管的隊伍,一個個都上來打招呼。


    隻是打完招呼馬上轉身就走,並沒有顯得多麽熱情。


    許營忍不住抱怨一句:“趨炎附勢的小人……”


    顯然,這些商人是不敢得罪天師府。


    燕山月笑著抬起手,把許營接下來的讀書人罵人話壓回去。


    “做生意嗎,掙錢,不寒磣。”


    許營無言以對。


    還沒到江邊,就能看到天師府的隊伍。


    真的見識到天師府傾巢出動,燕山月算是開了眼界。


    這是一支規模很大的隊伍,不要說前麵的張不工,就隻是跟在後麵的商人,和苦工抬著的祭品,都讓人驚歎。


    尤其是祭品,赫然是一頭活牛。


    要知道,在大亨朝,私自殺牛,是要有牢獄之災的。


    一頭活牛,那就是太牢,一般隻有天子才能用。


    天師府的囂張跋扈,簡直毫不遮掩。


    不過最讓燕山月震驚和憤怒的,是太牢後麵四個苦工抬著的一頂紅轎子。


    這轎子實在太顯眼,看到的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不是出嫁用的嗎?”


    這紅轎子確實就是女子出嫁時候用的。


    而在其中的新娘,燕山月的搜氣術感知中十分清楚。


    “石鳳凰……”


    正是石鳳凰。


    這下燕山月完全明白,天師府要石鳳凰做什麽了。


    居然是給黑龍做祭品。


    而且還是最原始可笑的嫁給黑龍。


    燕山月忍不住笑了。


    他本來不想對張不工痛下殺手,可現在,理由送到麵前,就不要怪燕山月不客氣了。


    決心已定,燕山月不動聲色,慢悠悠地走著。


    但是他身後的安期已經看出燕山月的心情不好,這個太監忍不住皺眉。


    要說燕山月和天師府作對,根本沒什麽不對,簡直天經地義。


    可剛把錦衣衛留在官衙,這邊就要和張不工翻臉,是不是太托大了。


    可惜,燕山月這個人,顯然不是會聽別人勸告的。


    安期隻好在心裏悄悄下定決心,要是真的打起來,他一個人先溜。


    就這樣,一路來到江邊。


    這裏正是之前燕山月見過,張不工布置法壇的位置。


    不過原本那個寒酸的法壇,已經完全變了樣。


    岸邊大片空間被收拾平整,並且侵入江水一段,是一個粗陋的土台。


    在土台上,已經安置好供桌旗幟香爐,看上去像模像樣。


    尤其是那個巨大的供桌,上麵足以放下太牢,實在氣派。


    張不工已經站在土台法壇之上,一身道袍,青色大氅,手持拂塵,傲然肅立,好一派仙風道骨,儼然得道高人。


    但看到他的燕山月,卻毫不掩飾地發出一聲嘲諷冷笑。


    張不工的目光頓時落在燕山月身上。


    此時,他心中忍不住疑惑。


    燕山月這個人,不是那種動不動和人翻臉的莽夫。


    之前見麵,還能和和氣氣說話,怎麽今天,突然毫不掩飾。


    不過無所謂了。


    張不工突然想到了答案。


    肯定是燕山月本來計劃自己封神,結果被張不工搶先,所以氣不過。


    說起來,其實張不工想到這個辦法,還是靠朱大力準備少牢的提示。


    要是把這件事告訴燕山月,也許他會徹底氣瘋吧。


    張不工這麽想著,悄悄在心裏做了決定。


    一定要找機會告訴燕山月。


    至於現在後者的憤怒,張不工就當做對自己成功的稱讚收下了。


    此時,更多商人從四麵趕來,聚集在法壇前麵。


    張不工漫不經心地揮手,自然有手下的管事商人幫忙接待,將所有人引到合適的位置。


    最正麵的地方,理所當然留給燕山月。


    其實到現在燕山月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整個jdz,其實沒有縣令,也沒有知府。


    因為jdz,其實最大的官,就是四品的官窯總管。


    燕山月就是這裏的“父母官”。


    這個最重要的位置,肯定屬於燕山月。


    燕山月也不推辭,大搖大擺地占據了正麵的位置,站在那裏,目光冷冷掃過張不工和旁邊放著的大紅轎子。


    張不工看著燕山月的目光,心裏忍不住詫異。


    怎麽好像燕山月這麽在意石鳳凰?


    這可真是令人詫異。


    張不工聽說的傳言中,燕山月為人正派,而且早就有了心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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