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君連忙開口安慰:“沒事的。”


    燕山月看著傅青竹,皺眉沉默。


    這種事情,不是能隨口一句安慰,就能不在意。


    但是燕山月也想不到有什麽辦法。


    傅青竹的母親顯然和她一樣固執,並且早就看透了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並且絕對不會改變。


    傅青竹也清楚這一點,這正是讓她絕望的地方。


    現在看著燕山月和狐妖柳香君,傅青竹雖然知道事情並不會有改變,但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她已經感覺好多了。


    這是傅青竹和她母親兩個人的事情,其他人都幫不上什麽忙。


    燕山月一臉無奈。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他要離開蘇州去jdz上任,沒辦法留下來幫忙。


    傅青竹已經知道燕山月要離開,她隻覺得命運無常,禍不單行。


    但是她還是強撐著恭喜燕山月。


    畢竟也是升官了。


    燕山月點頭,然後看著傅青竹突然說出一句話:“如果不想馬上嫁人,可以把師父請來。”


    一如為師終身為父,墨鬼算是傅青竹唯一的長輩,在她母親麵前自然可以平等對話。


    這樣的話,傅青竹想要繼續現在的事情,就還有希望。


    聽到這句話,柳香君連忙一拍手:“對啊!”


    “這個辦法好!”


    傅青竹看著燕山月微微點頭:“多謝。”


    燕山月也不在意。


    他心裏清楚,傅青竹的麻煩,恐怕根本沒有合適的解決辦法。


    兩個天生固執到極點的人碰在一起,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天崩地裂,不可能有好結果。


    隻是這個時機真的太不巧。


    傅青竹強打著精神對燕山月道歉,一邊的柳香君想要安慰,卻也想不出該說什麽。


    最終,燕山月對傅青竹開口:“我送你去織造廠吧。”


    這句話說出來,一邊的柳香君都驚呆了。


    倒是傅青竹想都不想就點頭:“好。”


    於是兩人一起出門,一前一後,朝著城南走去。


    現在雖然已經天黑,但蘇州還很熱鬧,路邊店家點著燈籠,路上都是行人。


    燕山月和傅青竹走在一起,一路沉默。


    但走到城南的時候,傅青竹終於還是開口。


    “我太不孝了。”


    燕山月毫不猶豫地搖頭。


    傅青竹看著他,一臉無奈:“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燕山月點頭。


    傅青竹已經決定,一定會繼續她想做的事情,繼續幫助女工,甚至繼續幫助更多人,比如鬆江的船廠工人。


    這樣毫不妥協地違背她母親的意願,確實很像是不孝,但燕山月完全不這麽想。


    “其實父母都是想讓兒女過得好而已。”


    隻不過,沒人管得住別人心裏怎麽想,所以很多時候,都會變成長輩逼迫兒女做什麽事情。


    有時候,是父母比子女知道更多事情,所以他們才是對的。


    但傅青竹這邊,正好相反。


    傅青竹不比她母親差,她早就找到屬於自己的路了。


    聽完燕山月這麽說,傅青竹長出了口氣。


    她現在好受多了。


    燕山月看著傅青竹一笑:“和我們第一次見麵相比,現在的你是不是官威太重了?”


    傅青竹忍不住笑了。


    還真是這樣。


    和燕山月寧願隨意悠閑不同,傅青竹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一點都不能馬虎,她從不要求別人,但這樣的樣子,本來就夠嚇人了。


    回想當初,傅青竹想著怎麽從天香樓裏麵逃出來,滿腹心思的時候,反而比現在更容易接近一點。


    更不用說在北山公的天淵樓裏讀書的時候。


    此時,傅青竹突然笑著對燕山月張開雙臂:“搬運吧。”


    燕山月伸手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抬起來,往前跑了幾步:“走了走了。”


    然後傅青竹就連忙讓燕山月把她放下來。


    這兩個人本來就容貌出眾引人注目,這下做出一般人見不到的奇怪動作,更是引來路人圍觀。


    傅青竹連忙加快腳步逃走。


    倒是燕山月在後麵優哉遊哉。


    不過他看似悠然,其實腳下也不慢,很快就把剛才的目擊者甩到後麵,看不到了。


    回到織造廠,兩人在門口停下腳步。


    傅青竹看著燕山月,歎了口氣:“我聽說你要去jdz。”


    燕山月點頭。


    傅青竹收起臉上的感歎,露出微笑:“我想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你我都是誌在天下之下之人,當我們能夠改變天下的時候,一定會再見麵。”


    燕山月笑著點頭:“當然。”


    然後兩人就在織造廠門口分別。


    傅青竹走進織造廠,燕山月獨自離開。


    ……


    離開蘇州的時候,燕山月獨自一人。


    雖然他努力避人耳目,但還是沒能躲過親朋好友。


    還有魯吉錢千戶。


    燕山月倒是不在意家裏長輩和唐辰幾個朋友來送別,但他真的不想看到太監和錦衣衛。


    更何況,如今燕山月已經不再是三府織造,和他們都已經沒關係了。


    但魯吉一臉真誠地告訴燕山月:“在我心裏,您就是唯一的三府織造!”


    “您在哪裏,我都願意聽您的話!”


    魯吉這話說得無比肉麻,燕山月一個字都不信。


    然而其實,魯吉說的是真的。


    如今蘇州織造這邊,一切都是按照燕山月掃平鬆江楊家之後的安排進行。


    無論燕山月在任何地方,這個安排之中的所有參與者,都隻信任他作為主持者。


    魯吉是絕對相信燕山月的。


    隻不過太監的習慣是,說話怎麽肉麻怎麽來,所以燕山月根本來不及細想話裏的意思,都惡心得放棄了。


    最終,燕山月讓唐辰他們幫忙照顧家裏長輩,然後就縱馬離開。


    清晨上路,中午就到湖州。


    燕山月一人一馬,懷中帶著畫筆,虎符蒼青古玉還有細軟收在白雲紗帳裏麵。


    不止是輕車簡從,簡直就是兩袖清風。


    一路縱馬,日夜不停。


    白天還慢悠悠吃飯,在路上攔下行走的商人,打聽往jdz去的道路怎麽走。


    晚上就放畫鬼出來在身邊看風景,一路狂奔,路邊山水一閃而過。


    中間碰上商人越來越多,燕山月的計劃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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