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頓時怒了:“區區猴妖,也敢放肆!”


    侯靜山一臉得意地笑著,表情中滿是嘲諷。


    楊一清一臉陰沉,心裏焦急萬分。


    他忍不住後悔,剛才不該說出自己的名字。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再說他從來都是這樣,也不能算是有錯。


    誰能想到,燕山月這個無權無勢的空頭五品官身邊,居然會有侯靜山這樣的積年老妖跟著。


    侯靜山絕對是化形數百年的老怪物,足以與楊一清打成平手。


    這就意味著,楊一清沒辦法解決掉燕山月,而後者偏偏還知道他是誰。


    剛才為了斬草除根自報家門,轉眼就成了不打自招。


    楊一清看著侯靜山,心裏清楚,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手上最強的法寶,就是那兩塊桃符。


    那是楊家商隊從海外找到的古時殘留,威力強悍。


    但是隻能對付惡鬼,對付不了侯靜山這樣的猴妖。


    旁邊還有個身上有官氣,能開強弓的燕山月,楊一清已經完全沒有勝算了。


    他猶豫再三,還是一咬牙,決定逃走再說。


    侯靜山本來已經猜到楊一清要逃。


    畢竟這是一次刺殺,既然失敗,那就該走了。


    不過他沒有想到,楊一清逃走的手段如此高明。


    一道狂風突然從他腳下爆發,強大的力量推著楊一清衝天而起,斜著飛了出去。


    那是一張藏在鞋底的符咒,突然激發,侯靜山都來不及反應。


    盡管他馬上高高躍起,一劍刺出,但楊一清袖子中也落下一片碎紙片,化為利刃落下,逼得侯靜山隻能落在地上。


    最終,楊一清消失在天邊夜色之中。


    隻剩下侯靜山落在地上,一腳踩在碎紙片上,歎了口氣。


    “好手段。”


    說完他轉身對燕山月拱手:“大人沒事吧?”


    燕山月一笑:“沒事。”


    “多謝侯先生趕來。”


    侯靜山卻隻是一笑,他收起竹枝,看著燕山月歎了口氣:“大人是得罪楊家了嗎?”


    燕山月聽到這話,心中一動:“怎麽說?”


    侯靜山歎了口氣。


    他也是跟著海商有一段時間了,都是為了在海中尋找遠古仙山,看有沒有什麽機緣。


    因此侯靜山也知道不少海商才知道的秘密。


    比如鬆江府就有個強大的海商楊家。


    那一家人背靠鬆江織造,實力強橫,生意紅火,家財萬貫。


    楊一清就是楊家子弟,從小被送到天師府學道,算是如今海商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既然這次楊一清來對燕山月下手,那必定是燕山月和楊家有什麽矛盾。


    燕山月忍不住一笑。


    他攤開雙手,一臉茫然:“我怎麽知道。”


    侯靜山皺眉想了半天,也隻能點頭。


    燕山月雖然是三府織造,但隻是個空頭文官,根本沒來過鬆江,確實不可能得罪過楊家。


    那事情就奇怪了。


    楊一清奔著燕山月而來,痛下殺手,簡直像是有大仇一樣。


    海商無利不起早,怎麽會突然這樣,實在說不清楚。


    燕山月在一邊隻是跟著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種無辜。


    到時候,看李壽還怎麽說。


    侯靜山想來想去,半天沒有答案,也隻好對燕山月拱手,請他回房間休息。


    “老夫自會在外麵守候,大人盡可高枕無憂。”


    燕山月笑著點頭謝過侯靜山,然後回到房間。


    ……


    一夜無事,第二天,三個織造太監終於趕到。


    他們一天一夜都沒能休息,哪怕是坐著轎子,也疲憊不堪。


    到了燕山月麵前,三人甚至都站不穩,吳祥更是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


    燕山月看了,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勉強維持著表麵上的嚴肅。


    “三位辛苦了,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這句話說完,剛從轎子上爬下來的三個太監連忙搖頭:“不用不用。”


    魯吉拚命擠出一個微笑:“大人遇刺,我們心急如焚,根本沒心情休息。”


    燕山月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不過他還是強忍著開口:“這樣的話,侯先生把昨夜發生的事情說一下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魯吉心裏就十分得意,三分詫異。


    詫異是沒想到昨夜真的有事發生。


    得意是昨夜不顧自己的安危,讓侯靜山提前趕來鬆江,果然派上用場。


    侯靜山皺眉將昨夜楊一清行刺的事情說了,然後摸著胡子,感歎一句:“萬萬沒想到,楊家居然要下死手,真是不可理喻。”


    這句話說出來,李壽麵如死灰。


    他和楊家的關係最為親密,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程度。


    李壽現在甚至有一種,把在場所有人都殺掉的衝動。


    但是那不可能。


    先不說燕山月是他上官,旁邊兩個織造太監實力雄厚。


    就隻是侯靜山在這裏,李壽就沒有勝算。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無法收拾了。


    李壽甚至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他根本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但是旁邊兩個太監卻絕對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魯吉直接對燕山月開口:“大人,李壽身為鬆江府織造太監,居然不知道鬆江有一個公然犯禁的海商,絕對是監守自盜,徇私枉法,請大人將他打入黑牢,上報朝廷!”


    旁邊吳祥也毫不猶豫地跟著拱手:“正是如此,否則王法何在!”


    燕山月麵無表情地點頭,然後轉過臉看著李壽:“李公公有什麽解釋嗎?”


    李壽站在原地,咬牙沉默。


    燕山月卻好像很有耐心一樣,一直看著他。


    就這麽沉默了半天,李壽終於還是一拱手:“如果沒有楊家,鬆江一半的棉布都賣不出去,整個鬆江就全完了!”


    這句話說出來,吳祥馬上跳起來:“是你這個織造太監完蛋吧!”


    “鬆江府的棉布,怎麽可能大半都能賣到海外,天下哪有如此厲害的海商!”


    李壽倒是很冷靜,他對燕山月拱手:“大人,楊家就是這麽厲害。”


    “我是為了織造太監的位子和楊家合作,但沒有楊家,鬆江必定會出事!”


    燕山月慢悠悠地點頭,然後語氣飄忽地說出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在乎鬆江出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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