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回歸正題。


    李赤霞不過是在遊曆,他的目標就是找到可以斬殺的東西,殺掉之後賺些血煞。


    倒是燕山月和寧采臣,這邊是有正事要說。


    之前兩人一直沒有機會交談,不過現在寧采臣說起來,完全沒有什麽可說的。


    燕山月身為三府織造,身份比蘇州織造太監還高出一截,都願意親自來金華見麵,誠意已經足夠了。


    寧采臣回去告訴海商之後,自然會帶人回來,談各種細節。


    蘇州這邊條件隻要不太過分,都沒有問題。


    燕山月當然沒什麽不同意的。


    這樣能省去很多麻煩,他高興都來不及。


    然後三個人就說起女鬼小倩。


    寧采臣要把她的屍骨安葬故鄉,也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


    這件事寧采臣早就問過小倩,他這次回去,自然會做安排。


    既然如此,三人也沒有必要留在金華,開始商量著,明天就離開好了。


    燕山月問李赤霞願不願意回蘇州一趟,畢竟家還在那裏。


    但李赤霞並不準備回去。


    他畢竟是個劍客,經曆秘法曼陀羅這件事之後,更是覺得修為不夠,十分丟人,要加倍努力修煉才行。


    否則以後碰上麻煩,還要別人來救。


    這世界上哪裏會有那麽多別人。


    這話說的也對,燕山月也就不再強求。


    於是第二天,三人就一起離開金華。


    寧采臣去南邊,李赤霞去西邊,燕山月去北邊,三人就在客棧門外分開。


    寧采臣最先離去,剩下燕山月和李赤霞。


    後者終於說出一直以來藏在心裏的一個疑問。


    “那天從天而降的道術,是老弟你施展的吧?”


    兩人附近也沒有別人,燕山月就笑著點頭。


    李赤霞忍不住感歎,現在的燕山月比他強出太多。


    那樣的道術,一千個李赤霞都擋不住。


    燕山月隻是笑笑。


    道術雖然犀利,但很多事情,不是有修為就有用的。


    李赤霞也不在意,老朋友本事見長,他隻覺得高興。


    至於做了官還能施展道術,肯定是修煉了天帝功法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說完李赤霞就告辭離開,他要去西邊廣大地域遊曆,不過走之前,要先去竹林杜老頭那裏買酒。


    李赤霞離開之後,燕山月又在金華城裏轉了一圈,才轉身慢悠悠出城。


    到了城外,他拿出畫卷,騎上黑馬。


    在燕山月懷中,畫筆上傳來畫鬼的聲音。


    “可惜可惜,此處山水絕佳,我還想多留幾天來著。”


    燕山月聽完忍不住一笑。


    這一段時間他都是被困在秘法曼陀羅裏麵,根本顧不上遊山玩水。


    就算這樣,畫鬼都能趁機欣賞山水,也是手段高明到了極點。


    不過現在就要離開,燕山月也不可能為了看風景就留下來。


    他一路縱馬,從金華到杭州,再從杭州到蘇州。


    路上,燕山月一心二用,一邊騎馬狂奔,一邊回想帝極玄天功修煉的事情。


    他終於突破關竅,現在將所有星辰力量匯聚於帝極,願心修煉,算是徹底步入正軌。


    接下來的修煉,就是水到渠成,無非是以願心修行神念,直至神念大成。


    至少從現在看,接下來的一段都會是輕鬆簡單。


    燕山月甚至都開始考慮更下一步該怎麽修煉了。


    隻是到了再下一步,卻又是他完全不明白的部分。


    什麽殺伐之道,蚩尤旗,完全無法理解。


    燕山月隻好無奈放棄,隻專心從經過的地方吸納願心。


    這一個法門果然方便。


    他一路走來,金華到杭州,願心簡直如同海洋,到蘇州,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一路上燕山月修為突飛猛進,到蘇州的時候,就已經感覺更進一步。


    元神境界簡直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不過進城之後,燕山月還是老老實實先做正事。


    他先去天香樓一趟,告訴魯吉,和海商的事情已經談好,接下來他可以派可靠的人,去金華和海商見麵,商談細節。


    魯吉簡直大喜過望。


    這段時間燕山月在金華和秘法曼陀羅糾纏,魯吉在蘇州的麻煩也不少。


    真正熟悉了織造廠的形勢,就能明白,一個可靠的出貨渠道,是多麽重要。


    這樣一來,海商那邊就顯得更加重要。


    燕山月能帶回來好消息,魯吉充滿感激。


    不過隻是感激還不夠。


    魯吉臉上帶著猶豫,對燕山月開口。


    “大人,能不能和鬆江,杭州協調一下?”


    燕山月頓時猜到,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燕山月名為三府織造,管轄的地方是蘇州鬆江杭州三府,但自從上任,燕山月甚至連鬆江杭州織造太監是誰都不知道。


    魯吉也很聰明地不讓燕山月知道。


    這也算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燕山月不想承擔三府織造的麻煩,自然樂得交出本該有的權力。


    這一次魯吉突然提起杭州鬆江,必定有事。


    甚至燕山月都能隱約猜到是什麽事情。


    “今年北上京城的定額,你想少交?”


    魯吉一聽燕山月這麽說,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忌憚。


    他以前聽說過燕山月的大名,都說太子遇刺一案,燕翰林行事,鋒銳無匹,如同神劍。


    現在看來,能當上翰林的,果然沒有蠢人。


    隻是一句話,燕山月居然就能猜到大半,簡直有點嚇人。


    這樣可怕的人名義上還是自己的上司,要是他想要作威作福,那魯吉可就麻煩了。


    不過眼前,魯吉還是要求著燕山月幫忙,宦官總是能屈能伸,連忙在臉上擠出諂媚到極點的笑容。


    “大人英明!”


    燕山月忍不住想笑。


    太監就是這樣,急功近利,不懂得隱藏。


    不過也無所謂,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麽矛盾。


    他讓魯吉說說,具體怎麽回事。


    原來是魯吉未雨綢繆。


    三府乃至整個天下,官辦織造廠的產出,都有兩個去處。


    上交京城,或者賣出去。


    現在蘇州織造和海商搭上關係,賣出去的絲綢多,能上交京城的自然少。


    但是賣出去的絲綢賺錢啊。


    萬慶把天下官辦織造當做自己的錢袋子,當然是誰會賺錢,誰就大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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