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萬慶就愣住了。


    “輕佻”不算什麽。


    但放在付節身上,就很奇怪了。


    付節這個人,本性陰沉,獨來獨往,要不是有個燕山月做朋友,萬慶敢說,付節就不會有任何朋友。


    他言行死板,總是跟人保持距離,盡可能疏遠。


    這種人,哪怕為愛癡狂,也絕不會輕佻。


    但如果付節是女子,那他,不對,她,對人的疏遠,對安平公主的輕佻,就都可以解釋了。


    萬慶心中已經隱約相信了世子的說法。


    但是……


    “這又如何?”


    萬慶這句話說出來,世子簡直如遭雷擊。


    他驚訝得無以複加。


    萬慶看著世子笑了:“甚至更好。”


    有弱點的人才更好用,更聽話,更不會反抗。


    世子隻能低頭。


    他明白了萬慶的意思,正因為這樣,才覺得絕望。


    看來這一次,是別想把付節怎麽樣了。


    ……


    第二天,付節和安平公主的婚禮悄悄在燕山月的院子裏舉行。


    雖然雨春來帶著錦衣衛把院子團團圍住,但儀式本身十分簡單。


    付節和公主給萬慶鄭妃磕頭行禮,就算完事,甚至連酒宴都沒有。


    等萬慶和鄭妃離開,北山公和墨鬼一臉詫異地看著傅青竹。


    “你這?”


    北山公心直口快:“唱的哪一出?”


    “騙人可不好。”


    傅青竹無奈地解釋兩句,她並沒有騙人。


    北山公倒是不覺得傅青竹會騙他,但這下事情更複雜了。


    狐妖和墨鬼對視一眼,一起搖頭。


    北山公誇張地長歎口氣:“你們年輕人啊,我現在是不懂嘍。”


    傅青竹一臉無奈。


    燕山月站在旁邊,看著傅青竹哭笑不得的樣子,也算是難得鬆了口氣。


    不過此時北山公突然看著燕山月開口:“不過人家拜堂了,你是不是該把後院讓出來?”


    燕山月頓時無言以對。


    但他還是搖頭。


    一邊的林長生看著這一幕,一頭霧水。


    以前的燕山月不是這樣,還是很願意照顧朋友的。


    現在付節都娶了公主,燕山月卻連後院都不願意讓出來,也是奇怪。


    傅青竹在旁邊連忙開口:“好了好了,不用。”


    燕山月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補上一句:“你也別搬出去啊!”


    傅青竹愣了一下,和安平公主對視一眼。


    林長生忍不住在一邊開口:“連這都不行嗎?”


    北山公趁機起哄,畫鬼唯恐天下不亂,一時間,正房裏麵一片混亂嘈雜。


    最終,這場鬧劇以燕山月和傅青竹帶著公主逃回後院結束。


    站在後院裏,燕山月看著傅青竹,一臉無奈:“北山公能想到的問題,別人也能想到。”


    傅青竹一時無言。


    她看一眼身邊的公主,然後對燕山月無奈一笑:“我沒錢租房子。”


    燕山月無言以對,但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安平公主是個過分強悍的競爭對手。


    雖然傅青竹多半不會變心,但真要是搬出去二人世界,燕山月就危險了。


    現在住在後院也好,燕山月在旁邊看著,可以防微杜漸。


    至於別人,就隻能靠各位房客守口如瓶了。


    這麽算下來,燕山月忍不住有些感慨。


    這個院子裏麵,不是人的住戶好像太多了。


    不過算下來,應該都還可靠。


    燕山月說完,就讓傅青竹和安平公主回房間休息。


    他自己走到院子裏的水井旁邊,向飛魚道謝。


    飛魚倒是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


    它輕飄飄在水裏遊一圈,就賺來舊傷痊愈,一大段修為增長,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燕山月卻搖頭,這都是飛魚應得的。


    而且現在事情正式結束,那一道符咒的力量,還有小半,終於可以落在飛魚身上。


    燕山月恭恭敬敬拱手,算是法事真正最終結束。


    此時,一道靈氣從天上落下,融入飛魚體內。


    這一股靈氣十分玄妙,飛魚頓時有了變化。


    嘴邊長須伸長,兩邊腮蓋向後伸長,隱約有了鬃毛的形狀,嘴中長出利齒獠牙。


    變化終於結束之後,飛魚看上去已經不像是個身體修長的鯉魚,而是長得像鯉魚的蛟龍。


    它興高采烈,在井中翻騰,身體在空中反射陽光,赤紅顏色中已經有金色的閃光。


    過了半天,飛魚才停下來,對燕山月低頭開口,語氣中滿是激動:“多謝!”


    燕山月笑著搖頭,這都是飛魚應得的。


    然後飛魚就此告辭。


    它本來就是水中自由慣了的,這井中狹窄,並不習慣。


    飛魚終究要在江海中化龍,它與燕山月算是朋友,但不會長久相伴。


    燕山月心裏明白,他拱手和飛魚告辭。


    然後飛魚落下,消失不見了。


    隻剩下燕山月站在原地,心裏感慨。


    這飛魚就像是江湖俠客,行俠仗義,漂泊不定。


    不過燕山月自己還是更喜歡安逸,比如這每天回家都有人等著的院子。


    ……


    不過此時的京城裏,有人不想讓燕山月安逸下去。


    東城門外,世子坐在一輛馬車裏麵,耐心等待。


    很快,他等的人就到了。


    一輛寬大安穩的馬車來到路邊,兩輛馬車並排,小窗正好相對。


    世子抬起窗簾,轉過臉,就看到另一輛馬車裏麵的人。


    那是一個肥胖的長須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老人:青木先生。


    青木先生看著世子歎了口氣:“老師,好久不見。”


    世子微微一笑:“感慨的話等回去再說吧。”


    說完他對中年男子開口:“歡迎孔侯。”


    中年男子,也就是世子口中的“孔侯”笑著拱手回應。


    然後兩邊放下窗簾,馬車一前一後,狂奔進城。


    從皇宮東門進去,來到東宮,世子三個人走下馬車,進入世子的宮殿。


    進去之後,自然有太監早就布置好桌椅,三人一起坐下,然後相對寒暄。


    言語之間,三人都沒有遮掩來曆。


    世子是神君,青木先生是神君弟子,青木社首領。


    而這位“孔侯”,來自衍聖公府,是千年世家的嫡傳。


    因為衍聖公是公爵,而孔侯還沒輪到繼承公爵爵位,就已經在孔家內部聲望穩固,所以被稱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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