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看著燕山月,帶著遲疑開口:“這樣不是辦法。”


    燕山月一臉無奈。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辦法,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


    安平公主連忙看著兩個人開口:“你們別扔下我啊!”


    “不然我沒辦法給父皇交差!”


    燕山月和傅青竹一臉無奈。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變成一場鬧劇了。


    隻是三人是鬧劇的主角。


    個中滋味實在酸苦,不足與外人道。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安平公主是盟友。


    至少他們可以拖延時間。


    但結果難料,他們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甚至拖延出來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萬慶從來沒有太多耐心。


    也許正確的選擇是直接拒絕。


    隻是安平公主連忙拉著燕山月兩個人,不要這麽做。


    萬慶肯定會怪罪公主,說她不夠認真。


    “而且,這樣不是顯得我很丟人嗎!”


    安平公主一臉焦急:“公主都沒人要,肯定不合格啊!”


    燕山月一臉無奈,他真的有點好奇,從小生長在深宮之中的安平公主是怎麽知道這麽多奇奇怪怪事情的。


    但是傅青竹被說服了,她覺得不能不管安平公主,要是兩人幹脆利落地拒絕,萬慶肯定會生氣。


    到時候燕山月兩個人不會有事,安平公主卻躲不過。


    那不就成了燕山月兩個人害人不淺。


    燕山月無言以對。


    雖然他並不覺得有義務照顧安平公主,但傅青竹就是這樣。


    永遠不會無視弱小,總是在照顧別人。


    好在這位公主看上去也不是什麽壞人。


    雖然看上去不是很聰明。


    安平公主像是察覺什麽一樣,看著燕山月歪頭。


    然後她開口:“別忘了給我一隻蟋蟀啊!”


    燕山月無奈地搖頭。


    他沒興趣陪小女孩玩遊戲。


    但傅青竹卻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替你抓一隻。”


    說這話的時候,傅青竹抬起手想要把安平公主臉頰邊的一縷頭發撥過去。


    燕山月連忙伸手抓住了傅青竹的手腕。


    傅青竹這才驚覺。


    男女之間總是不可能太過親密,要保持距離。


    傅青竹覺得安平公主可憐,又性格跳脫,像個小妹妹一樣,不自覺地寵溺照顧,但卻忘記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現在的傅青竹是付節,是男子。


    要不是燕山月攔著,剛才這一下被人看到,傅青竹就必須娶安平公主回家了。


    傅青竹低頭對燕山月開口:“抱歉。”


    燕山月搖頭。


    隻要萬慶不改變想法,剛才的事情還會重演無數遍。


    傅青竹已經對安平公主“動心”了。


    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燕山月看一眼安平公主,隻覺得麻煩源源不斷。


    此時,萬慶也回來了。


    他看到眼前三個人站在一起,發出一聲爽朗的笑。


    “看來我回來得太早了。”


    燕山月三個人轉身拱手。


    其實燕山月巴不得萬慶早點回來。


    萬慶回到桌邊,抬手介紹他身後的一個人。


    “這是太子世子,我的賢孫。”


    燕山月跟著萬慶的手,就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萬慶身後。


    一身錦衣,麵容英俊,對燕山月三人拱手行禮,禮數周到。


    但燕山月心裏一片陰沉。


    因為在搜氣術的感知中,這太子世子的氣息,十分熟悉。


    燕山月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曾經麵對過,最強大致命的對手。


    “神君……”


    燕山月拚盡全力才能維持表麵上的平靜。


    他的心裏已經驚濤駭浪翻湧,根本無法平靜。


    神君回來了,而且變成一個少年,變成太子世子。


    也就是說,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大亨朝的皇帝。


    燕山月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


    先不說神君已死這件事。


    皇宮裏麵有天子氣鎮壓,不可能施展任何法術道術,神君就算活著,又怎麽可能搶奪世子的身體。


    這個限製可不會伴隨世子離開皇宮就解除。


    世子是太子的繼承人,太子是天子的繼承人,中間天子氣一脈相承。


    哪怕世子離開皇宮,不在天子氣籠罩之中,他身上也會有強大的天子氣保護。


    燕山月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一切隻是個巧合。


    世子碰巧是神君的轉世之類的。


    當然,這根本不可能。


    燕山月心裏充滿懷疑。


    此時,世子對燕山月拱手:“父親並無惡意,還請燕大人放心。”


    燕山月漫不經心地拱手回禮:“我明白。”


    太子當然充滿了惡意,隻是燕山月不在意而已。


    等到太子變成皇帝的時候,也許燕山月會在意。


    隻是那時候,燕山月恐怕已經沒有在意的必要了。


    萬慶很滿意世子的到來。


    他對太子不讓燕山月三人進入東宮,當然是有很多不滿:燕山月做東宮屬官是萬慶的安排。


    太子違抗萬慶,是臣子違抗君主,是兒子違抗父親,萬慶當然很不高興。


    但現在世子來了。


    作為太子的繼承人,世子對燕山月表現善意,也可以理解為太子的意思。


    這就是太子對萬慶低頭認錯,萬慶自然高興。


    沒錯,皇帝家裏的事情,就是這麽彎彎繞繞,無比複雜。


    眾人坐在分開的案幾前麵,萬慶滿意地笑著,說兩句閑話,然後讓四個小輩留下,在後花園裏麵看花燈,他自己則是和鄭妃離開。


    回去的路上,鄭妃帶著擔心問萬慶:“世子在,年輕人放不開怎麽辦?”


    萬慶得意一笑:“正是要讓世子纏住一個人,讓剩下兩個人獨處。”


    “我隻怕安平如此可愛,燕山月和傅青竹打起來怎麽辦。”


    說著萬慶抬頭大笑。


    鄭妃也就不再說什麽,兩人走出後花園,回到宮殿之中。


    ……


    留下來的四個人,世子領頭,後麵跟著安平公主奔奔跳跳,燕山月和傅青竹走在最後麵,心事重重。


    萬慶的安排已經是個麻煩,世子這邊更是一個安靜等待的深淵,踏錯一步,就萬劫不複。


    偏偏現在兩邊都擠過來,傅青竹還中了安平公主的“美人計”。


    燕山月心情十分複雜。


    不過安平公主毫無察覺,她就是個十幾歲,未經事實,天真爛漫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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