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圓法,閑雲子就目光閃動。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衝動,把第一個說話的機會讓給燕山月。


    燕山月看著圓法,也十分好奇。


    一個大相國寺裏麵的和尚,對齊雲觀裏麵的道士痛下殺手,事情發生之後五天時間才被發現。


    此人手段簡直狠辣高明到了極點。


    圓法看著燕山月,臉上滿是不甘。


    他本來掩飾得那麽好,要不是撞上燕山月,根本不會露餡。


    燕山月對著圓法開口,第一個問題卻不是問靜圓的死。


    “之前有佛門法術拖住我們,是你施展的嗎?”


    圓法看著燕山月,忍不住咬牙。


    然而此時,在他身邊的慧光開口:“說。”


    雖然隻有一個字,話語中卻蘊含著佛門法力,讓圓法無法反抗。


    他開口和盤托出。


    沒錯,之前施展法術攔住燕山月幾個人的,就是他。


    有慧光幫忙,燕山月也就能問清所有問題,圓法全部交代。


    事情要從幾年前說起。


    圓法和靜圓認識,是那一年錢水涼家裏的一場法事。


    兩位有誌於結交權貴的修行中人就此相識,覺得對方實力強橫,值得……警惕。


    沒錯,佛道兩家本來就不是一路,更何況,兩人還是結交權貴的競爭者。


    他們從認識那天起,就水火不容。


    於是圓法在幾年精心準備之後,終於找到機會解決掉靜圓。


    順便還把另一個競爭者,同樣很懂得討好權貴的靜竹也給解決了。


    本來這件事萬無一失,可燕山月突然出現。


    圓法修煉了佛門的順風耳神通,能聽到燕山月的對話,一直關注,所以提前知道消息,隻好用佛門法術阻攔。


    那時候圓法在大相國寺法壇之中,法力被大大加強,沒想到還是攔不住官氣。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


    燕山月聽完,總算明白為什麽錢水涼能那麽快安排青木社上奏了。


    原來這邊有個順風耳神通。


    也難怪搜氣術毫無感知,這個法術隻作用於圓法,根本不用幹涉燕山月。


    道術法術的奇妙,燕山月又一次大開眼界。


    然後他就忍不住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錢水涼。


    隻要牽扯到青木社,事情就一定會變壞。


    燕山月深吸口氣,對圓法開口:“這件事和錢水涼有關係嗎?”


    圓法沉默了。


    但方丈慧光在一邊冷哼一聲。


    圓法隻好開口:“有。”


    這個字一說出來,周圍的所有人都表情一變。


    燕山月忍不住皺眉。


    但他身後的兩個太監喜上眉梢。


    燕山月皺眉讓圓法說清楚。


    圓法隻好解釋。


    其實他之前並不敢對靜圓下手,因為兩人都是替錢水涼做事。


    直到五天前,錢水涼告訴圓法,靜圓這個人貪心不足,讓他十分生氣。


    圓法當然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聽到這裏,燕山月頓時覺得,局勢已經失控了。


    無論如何,要查清楚真相,錢水涼這邊是繞不過去了。


    燕山月沒有權力這麽做。


    他隻能去找萬慶。


    但燕山月並不信任萬慶。


    這似乎是個陷阱。


    但是燕山月別無選擇。


    他轉過身,歎了口氣,然後開口:“看好圓法,我去上報陛下。”


    燕山月並不知道現在萬慶有沒有休息,隻能先把圓法留在大相國寺了。


    相信慧光沒有膽子讓圓法出什麽意外。


    更何況,這裏還有個閑雲子。


    走出大相國寺,燕山月抬頭看著天空,忍不住歎了口氣。


    事情順利到這種程度,其實是理所當然。


    燕山月早有預料,隻要幕後之人有動作,就會露出破綻。


    可是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預料進行,燕山月卻又有種不安。


    究其原因,就是萬慶不值得信任。


    隻有皇帝陛下知道的七條密道,為什麽會被靜圓找到,萬慶有沒有背後安排,燕山月根本不敢細想。


    當然了,敢懷疑皇帝的隻有燕山月一個人,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太監現在興高采烈。


    他們也算是難得有機會在萬慶麵前出彩,燕山月查案的功夫確實不錯。


    一行人來到皇宮前麵,問過守衛之後,才知道萬慶還沒有睡,於是進入皇宮,直奔萬慶所在的地方。


    在那處偏殿裏麵,燕山月見到萬慶,向他說了到現在為止的收獲。


    萬慶聽完慢悠悠地點頭。


    然後他一伸手,指著身邊的掌印太監:“去請錢閣老來。”


    太監連忙離開。


    然後萬慶又一指燕山月身後的太監:“叫慧光圓法來。”


    太監點頭,匆匆出門。


    然後萬慶才對燕山月笑著開口:“晚飯吃了嗎?”


    “就在這裏吃點吧。”


    燕山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有太監走出宮殿,顯然是去取飯菜。


    萬慶斜躺在榻上,一臉隨意。


    很快,飯菜最先進門,燕山月和傅青竹剛在桌邊坐下,錢水涼就來了。


    最後才是去找慧光圓法的太監。


    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一臉狼狽,渾身濕透,但卻全是冷汗。


    太監一下跪在萬慶麵前,顫抖著開口:“圓法死了……”


    燕山月頓時一驚。


    萬慶卻還是一臉淡然。


    “是不是,剛進皇宮,他就一頭撞死了?”


    太監顫抖著點頭:“是。”


    萬慶一笑:“好一個死士,好一個聰明人。”


    燕山月這才反應過來。


    圓法這麽做,是因為心裏明白,之後或者被錦衣衛折磨,或者被錢水涼報複,生不如死。


    還不如一死了之幹脆。


    他能做到,就是因為進入皇宮,天子氣壓製一切道術法術,本來死死控製住圓法的慧光,已經無法維持法術。


    結果就是圓法這麽幹脆地撞死了。


    對他而言,這倒是解脫。


    然而燕山月想要的真相,就很難查清了。


    萬慶轉身看著錢水涼,慢悠悠地開口。


    “錢閣老,這也算是順你心意了吧。”


    錢水涼一言不發,隻是拱手。


    燕山月低頭皺眉。


    圓法如此決絕,恐怕真的和錢水涼牽扯極深。


    到了這一步,錢水涼還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太囂張,也太愚蠢了。


    之前圓法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錢水涼本來就有嫌疑。


    現在圓法一死,嫌疑不是解開,而是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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