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月拱手:“亥時。”


    萬慶麵無表情,貴妃頓時一臉煞白。


    亥時是前半夜。


    燕山月卻看著貴妃開口:“真的有腳步聲?”


    貴妃皺眉,她看都不看燕山月,而是伸手拉著萬慶的袖子:“陛下,你用過膳了嗎?”


    萬慶一時啞然,臉色一變。


    貴妃比任何人都更快看清萬慶臉上的是什麽表情,她破涕為笑,聲音嬌媚:“錢大學士這樣的大才怎麽能不吃晚飯呢,陛下,招待他一下吧。”


    說著貴妃從地上爬起來:“我去安排。”


    萬慶抬頭看著貴妃,並沒有開口,隻是看著這個穿著華麗大紅衣服的女子一陣風一樣走出宮殿。


    他沉默片刻,站了起來,幹咳一聲,對燕山月開口:“你們兩人,吃了嗎?”


    燕山月拱手:“吃過了。”


    萬慶一愣。


    他站在原地片刻,然後對錢水涼一招手:“用膳吧。”


    說完萬慶就走出皇宮。


    隻剩下燕山月和傅青竹對視一眼。


    兩人臉上都有些無奈。


    燕山月反而並不覺得貴妃說的腳步聲是謊言。


    在他看來,貴妃先說了一個謊言,被戳穿之後,用半真半假的話為自己開脫,時間是假,腳步聲多半是真。


    這種時候,如果能繼續追問,說不定就是一條線索。


    可惜這貴妃就是貴妃,不愧是能恃寵而驕,想著把太子拉下馬的人,把萬慶拿捏得死死的。


    燕山月看了雨春來一眼,無奈地轉身走出宮殿。


    此時皇宮裏麵已經陷入陰暗,夜色籠罩之下,隻有很少的地方掌燈。


    不過貴妃帶著萬慶去的宮殿自然一片燈火輝煌。


    燕山月和傅青竹一邊走,一邊商量。


    腳步聲是個線索,當然現在貴妃的嫌疑已經大到沒邊了。


    隻是要確定,總是需要證據,看貴妃的樣子,證據真的難找。


    隻能再去問問守衛,但說實話,錦衣衛之前被逼到絕境都沒說,恐怕是沒有注意到。


    回到守衛被關著的地方,這裏的兩百多人,也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一個個有氣無力。


    傅青竹找來之前說看到燈光的守衛,問他們有沒有聽到腳步聲。


    燕山月讓身後的太監打水過來,至少每人喝點水。


    兩位太監麵麵相覷。


    他們身份如此特殊,實在不能離開。


    不過看燕山月的意思,也不是調開他們要密謀什麽,他們就揮揮手,讓宮殿外麵的守衛去打水。


    很快傅青竹就一臉失望地回來了。


    不出所料,毫無所獲。


    燕山月一臉無奈。


    線索全部斷了,這下真的是毫無辦法。


    傅青竹看著燕山月,猶豫著開口:“從獲利者下手的道理推測呢?”


    燕山月搖頭。


    這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這件事情,最不能想的就是,到底誰是獲利者。


    就算太子真的死了,那獲利者會是貴妃,但也可以說,是本來就不喜歡太子的萬慶。


    更何況太子沒死。


    說實話,張小五那樣的人,帶著一根木棒,能不能刺殺太子成功,還不一定。


    刺殺失敗,獲利的人首先就是太子,然後就是支持太子的青木社。


    這就已經有了太多無法追查的人,到最後不過是沒有出路的漩渦而已。


    唯一的辦法,隻有找到證據,查清真相。


    說完燕山月忍不住笑了:“好消息是,我們說誰是凶手,陛下恐怕都會點頭。”


    傅青竹苦笑著搖頭,兩人身後跟著的太監就簡直一臉鐵青。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把這話告訴萬慶。


    夜漸漸深了,這時候還在皇宮裏麵走來走去,太不方便,燕山月就和傅青竹一起離開,回家休息。


    不過到了皇宮外麵,燕山月告訴傅青竹,他精神還好,去詔獄看看張小五。


    到現在東跑西跑,其實真正的線索,還是隻有張小五一個而已。


    傅青竹卻決定跟著一起去。


    她其實比燕山月更擅長拷問,說不定張小五能想起來什麽。


    燕山月有些無奈,但也還是點頭。


    到了詔獄,張小五已經睡了,於錢小心翼翼地給燕山月解釋,張小五現在好像心情還好,晚飯也老老實實吃過了。


    然後他問燕山月,要不要叫醒張小五。


    燕山月聽著張小五的鼾聲,搜氣術感知中,這個人就是張小五,並且精神很好,也就搖頭。


    離開詔獄之後,走在路上,燕山月和傅青竹都沉默了。


    見到張小五卻不問,是因為燕山月知道,恐怕張小五這裏真的沒有線索。


    否則幕後之人準備的後手早就該用出來了。


    看現在張小五的樣子,恐怕他是一無所知。


    這一條看似最有希望的線索,其實也不可能幫燕山月找到答案。


    燕山月漫不經心地走著,心裏想著,一片絕望。


    但就在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燕山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皇宮的方向。


    傅青竹看著燕山月,一臉茫然:“怎麽了?”


    燕山月一笑:“我覺得,張小五能進去的地方,我們應該也能進去才對。”


    傅青竹搖頭。


    幕後之人肯定不會留下痕跡,就算真有什麽,現在肯定藏起來了。


    燕山月點頭。


    但是皇宮裏麵不能用法術,也就是說,肯定會留下痕跡。


    他轉身朝著皇宮走去:“既然腳步聲是來自貴妃宮殿之中,距離最近的宮門……”


    距離最近的是西南邊的宮門。


    燕山月站在夜色籠罩之下的宮門前,這裏一片漆黑,大門早已落鎖,隻有守城的錦衣衛所在之地,有一盞小小油燈,火光一點。


    燕山月看看四周,轉身問一直跟著的兩個太監:“錦衣衛到什麽距離會驅趕外人?”


    太監抬頭看看城牆,靠著微弱的星光辨認距離,然後往前幾步,指著腳下:“這裏。”


    燕山月沉默著點頭。


    比他本來以為的更近一些。


    他站在黑暗中看看四周,這附近一片都有嫌疑,要排查的範圍不小。


    然後燕山月從路邊開始。


    他完全是一副搜地三尺的樣子,一寸地麵都不放過,不但要看,還要敲一敲。


    一開始兩個太監還跟著,到後來他們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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