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林長生還是開口:“官員有官氣護身,不會被法術影響,恐怕沒那麽容易吧?”


    好好一個縣令,怎麽可能憑空消失,除非有人對他動手。


    燕山月一笑:“誰說我要用法術。”


    林長生苦笑著歎了口氣:“我真是看不懂你。”


    燕山月不用法術,又能有什麽辦法,那可是個縣令,堂堂朝廷命官,百裏侯,不是好惹的。


    這話說完,林長生卻突然臉色一變:“徐侯爺?”


    這裏可是京城腳下。


    城裏高官顯貴多如牛毛,喜歡蟋蟀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為什麽這個縣官偏偏要討好徐侯爺?


    顯然,兩者之間有特別的聯係。


    隻要搞清楚原因,讓徐侯爺自己去收拾縣官就好。


    林長生能想到這一步,但卻真的想不到,徐侯爺能和縣官有什麽特別的關係。


    燕山月的計劃雖然好,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


    燕山月隻是一笑,也不在意。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幹脆在城外吃午飯,然後去野地裏抓蟋蟀去好了。


    林長生和傅青竹連忙異口同聲地拒絕。


    他們堂堂翰林,難道還要和小孩子一樣去抓蟋蟀。


    燕山月一臉無奈,那就隻好他自己去抓了。


    反正現在難得有靈氣的妖蟲被他們自己搞沒了,也就隻剩下這一個辦法。


    回到集市旁邊,這裏並沒有城中那樣的酒樓,路邊也隻有不好吃的小攤,但畢竟還是四方貨物匯聚之地。


    燕山月神識敏銳,跟著味道,最終找到一個烤魚的小攤,味道十分不錯,三人就在這裏吃了午飯。


    然後燕山月出發去野外抓蟋蟀。


    林長生依然堅定拒絕,不過傅青竹猶豫之後還是決定跟著去。


    礦洞本就是傅青竹的事情,幫成名救兒子的時候,傅青竹也是支持燕山月,放棄那隻蟋蟀。


    總之抓蟋蟀這件事,林長生沒理由參與,傅青竹有理由。


    林長生也不在意,他在集市這裏轉轉,等兩人回來,一起進城。


    於是燕山月就和傅青竹兩個人一起離開了。


    他們一路去往郊外,沒走多遠,耳邊就滿是蟲鳴。


    其中有不少蟋蟀的叫聲。


    傅青竹好奇地問燕山月,他怎麽能分辨出來蟋蟀的優劣。


    燕山月笑著說出真相,其實他就是靠著搜氣術的感知。


    傅青竹一臉茫然。


    她是絕無僅有,知道燕山月有修為的人,卻又對修行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帝極玄天功,也不知道什麽叫搜氣術。


    燕山月忍不住一笑,要不是傅青竹現在是官不能修行,燕山月還能做她的老師。


    傅青竹搖頭,她根本沒興趣做什麽不問世事的神仙。


    兩人說說笑笑,就來到一塊荒地。


    這裏是一塊墳地旁邊,燕山月直奔目標,他在墳地旁邊的土堆下麵,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傅青竹跟在燕山月後麵,看著他拿出星光凝聚成長劍,在地上挖土。


    這感覺十分微妙,尤其靠近了之後,明白這長劍是仙家法術,看上去格外滑稽。


    傅青竹最後甚至直接取下易容法寶,顯露本來麵目,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燕山月一臉無奈,他要是有別的辦法,也不會這樣。


    很快,燕山月就挖出一隻蟋蟀。


    方頭淺色,體態雄壯,張牙舞爪。


    這絕對是一隻擅長爭鬥的蟋蟀。


    燕山月手上動作疾如閃電,一把就抓住蟋蟀,然後伸手拔下一根野草,拴住蟋蟀。


    然後兩人回到集市,叫上林長生一起,去找徐侯爺。


    到侯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這次管家直接帶著三人來到後院,徐侯爺就在這裏。


    他一看到燕山月,就搓著手迎了上來:“拿到了?”


    燕山月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手中的蟋蟀就發出一聲鳴叫。


    徐侯爺聽到之後大喜過望。


    蟋蟀這東西,研究的人很多,說法很多,比如說好的蟋蟀,叫聲也會不同。


    徐侯爺沉浸其中多年,聽得出來。


    當然了,其實還是要鬥過才能知道真本事。


    於是幾人圍在後院石桌旁邊,看這隻蟋蟀和徐侯爺的“雲台二十八將”大戰。


    結果自然是連戰連捷,勢不可當。


    徐侯爺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拿起來準備想個好聽威風的名字,拿去和別人比鬥。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拿出難得的耐心,誇燕山月一句。


    “找得好,你們有事和管家說,他幫你們安排。”


    燕山月卻不急著點頭,他淡淡笑著,和徐侯爺提起一個城東的縣令。


    “徐侯爺得罪過這個人嗎?”


    徐侯爺一聽就愣住了。


    還別說,他還真認識一個京城外麵東邊的縣令,而且確實能算是得罪了他。


    燕山月聽完點頭。


    他告訴徐侯爺,這隻蟋蟀,就是從那個縣令手裏買來的。


    這個縣令用徐侯爺的名義搜刮一縣,幾乎都刮空了,結果找到好蟋蟀卻自己留著,準備賣錢,燕山月實在是沒想到,所以忍不住說一句。


    這話說完,徐侯爺就暴跳如雷。


    他當初不過是跟縣令要蟋蟀的時候語氣不客氣了點,這個狗官居然就敢把好蟋蟀藏起來不給,真是死不足惜。


    徐侯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顧不上燕山月三人還在,提著蟋蟀籠子就要出門去收拾人。


    管家連忙讓下人跟上備車出門。


    隻剩下燕山月三個人站在原地,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


    有徐侯爺首肯,管家自然事事答應,不過是賣石炭而已,在徐侯爺這裏,都是小事。


    很快傅青竹就和管家說好了細節,然後三人一起離開。


    走出侯府,三人忍不住感歎。


    如今的大亨朝,是要完了。


    從水淹礦洞,到成名的兒子,一件件不平之事,雖然從妖道老高,到貪官知縣,似乎全都被懲治了。


    可其實追根究底,始作俑者是徐侯爺。


    但這位徐侯爺,燕山月也拿他沒辦法。


    甚至可能到大亨朝滅亡,徐家才會完蛋。


    讓這種人不斷作惡,大亨朝還能堅持多久。


    哪怕是性格最溫和的林長生,也搖頭歎氣,忍不住憤怒,更不用說嫉惡如仇的傅青竹。


    不過燕山月卻保持著讓兩人詫異的冷靜。


    其實他也是靠著帝極玄天功才能這樣。


    當初天帝在的時候,徐侯爺這種人也不少,但結果全都被收拾了。


    且待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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