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之後,圓光毫不猶豫地逃走了。


    要知道,能讓他的法術失敗,卻不顯露行蹤,修為簡直高深到了極點。


    這樣的修行者,要取圓光的性命,也易如反掌。


    也就說,西山發生的事情,終究並不是圓光做的。


    祝有財對傅青竹一笑。


    對於讓圓光水淹西山礦洞這件事,他到現在依然毫無悔意。


    這是洞庭商會為了生意行動,商場如戰場,沒什麽不正當。


    不過既然燕山月和付節兩位翰林想知道真相,祝有財當然要來解釋清楚。


    現在他解釋清楚了,也就該離開了。


    燕山月看著祝有財,心裏忍不住感歎。


    也許就是這種無敵厚的臉皮,讓祝有財成為洞庭商會中數一數二的大富商。


    送走圓光和祝有財,回到房間坐下,燕山月三個人麵麵相覷。


    謎題似乎解開了,但又好像沒有。


    沉吟片刻,燕山月無奈地歎氣。


    至少北山公回西山的事情,是別想了。


    圓光都無法反抗,隻能望風而逃的修道者,真的太可怕了。


    不過想到這裏,燕山月忍不住抬頭回憶。


    他和傅青竹去過兩次西山了,怎麽完全沒感覺。


    雖說西山那裏人來人往,氣息複雜混亂,但搜氣術畢竟敏銳,燕山月又有神念幫助,這都一無所覺。


    恐怕那個隱藏的修道者,修為真的很可怕。


    說到這裏,北山公長籲短歎地走進房間,這下他的天淵樓,法陣,舒服的狐狸窩,一個個都別想了。


    燕山月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北山公,畢竟這件事情,確實是沒辦法了。


    此時,林長生開口,也勸北山公換個地方。


    而且,他還勸燕山月兩個人不要再追查事情真相。


    兩人不知道,但林長生知道,和洞庭商會作對的,同樣是實力強悍的大商會,也就是晉商。


    這兩個商會一南一北,實力雄厚,旗鼓相當,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在朝堂上,有強大靠山。


    燕山月和傅青竹是蘇州人,所以洞庭商會對他們很客氣,但要是得罪晉商,結果肯定不會這麽輕鬆。


    燕山月卻並不在意。


    就算再強悍的勢力,也不見得敢對翰林下手。


    不過燕山月也覺得是時候放棄了。


    他追查真相,是為了讓北山公安穩住在西山。


    現在看來,洞庭商會和晉商之間爭鬥不結束,安穩就不存在。


    真相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林長生連忙點頭,說燕山月“英明”。


    然而此時,傅青竹搖頭。


    “我不能坐視不理。”


    無論商人之間有什麽明爭暗鬥,傅青竹都無所謂,但是他們水淹礦洞,掩埋礦工,傅青竹就不答應。


    人可以為了私利而奮鬥,甚至用惡毒的手段對付惡人,但唯獨有一點,不能牽連無辜。


    林長生一臉無奈。


    傅青竹說的都對,但道理歸道理。


    這兩邊商會都動用法術,水淹礦洞了,傅青竹怎麽阻止。


    傅青竹卻搖頭。


    她不準備阻止商會,隻是要保護礦工。


    這話說出來,林長生一時間無言以對。


    說到底,傷害礦工的就是商會,不得罪商會,怎麽保護礦工?


    燕山月坐在桌邊,無聲地歎了口氣。


    別人不懂,他懂。


    傅青竹就是一意孤行而已,什麽不得罪商會,都是借口。


    然而燕山月心裏覺得,傅青竹的堅持沒什麽不對。


    商會為了賺錢打生打死,憑什麽礦工也要倒黴。


    桌邊一時間一片死寂。


    最終是傅青竹對燕山月開口:“明天我們繼續去西山遊曆吧。”


    燕山月點頭。


    其實他和傅青竹第一次去西山,就是為了“遊曆”。


    這是傅青竹對到處和窮苦人打交道的說法。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沒過多久。


    林長生一臉無奈,卻也沒有說什麽。


    北山公長籲短歎,準備明天出門,看看城中有沒有荒廢的宅院之類,好安頓下來。


    他們漫不經心地離開房間,各自回去休息。


    ……


    第二天,離開翰林院之後,燕山月和傅青竹就在門口,和林長生告別。


    他們準備從西邊出城,去西山看看。


    此時,林長生卻突然伸手攔住兩人。


    燕山月有點無奈,其實不止是傅青竹堅持,燕山月自己也想去西山。


    林長生說什麽都沒用。


    然而林長生開口,卻說出來一句讓燕山月根本沒想到的話。


    “我今天找上官打聽到一些消息。”


    燕山月一臉茫然。


    然後林長生說出來一件讓燕山月和傅青竹都很詫異的事情。


    “我今天偶爾見到一位在西山有插手的侯爺,對於洞庭商會和晉商的矛盾,他樂見其成。”


    這話說出來,燕山月甚至第一時間都沒聽懂。


    想清楚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訝。


    洞庭商會和晉商為了爭奪西山的礦洞,連水淹礦洞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礦洞背後的真正主人肯定受損不小。


    為什麽他們不但不生氣,反而樂見其成呢?


    林長生和燕山月傅青竹一起走到路邊,避開別人,小聲說出他的推測。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侯爺金主們在敲打手下。


    對於察言觀色,看透人心鬼蜮,林長生真的太擅長了。


    晉商占據西山礦洞很長時間,恐怕已經懈怠了。


    急著賺錢的侯爺金主們本來應該也沒什麽想法,直到洞庭商會出現。


    人總是有壓力才會努力,從這一點看,洞庭商會的出現反而是好事。


    說完這些,林長生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昨晚想了一夜,傅青竹是對的。


    但是林長生自己想不到辦法。


    要保護那些礦工,幾乎不可能。


    林長生隻能做些自己擅長的事情,但也僅限於此了。


    傅青竹看著林長生,難得露出一個微笑:“這就足夠了。”


    “多謝。”


    林長生無奈地苦笑:“隻希望最終付兄能夠成功。”


    傅青竹點頭:“會的。”


    然後她就轉身和燕山月一起,朝著城西走去。


    ……


    路上,燕山月和傅青竹忍不住感慨,這些礦工真是淒慘。


    從嚴西門這樣的礦洞主,到晉商洞庭商會,再到那些有錢的侯爺。


    一個個全靠礦工賺錢,下手卻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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