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泰……”連權右手被抓,左手抖了下卻還是忍住沒有出手:“你少在這裏裝,你這大侄子竟然膽敢跑到我連家的館舍裏去鬧事,還掌摑我連家駐京管事,簡直就是不把我連家放在眼裏。”


    “是麽?這臭小子竟然如此目空一切?”陸泰淡淡地鬆開了手:“小小年紀的時候竟然敢把連家不放在眼裏?在過些年,豈不是像連師兄一樣,可以連皇上和這偌大的王朝都不放在眼裏了,那可是大勇的行為啊!”


    連權雙目眯起:“陸泰,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想扣我這麽大一頂帽子麽?”


    “帽子就是帽子,不大不小,不輕不重,我扣不扣它都在那!”陸泰輕笑:“隻不過,連師兄你自己想想你剛說的話,我侄兒陸彰什麽時候去了你們連家的館舍鬧事?”


    連權冷然間將連英拉了出來:“連英,告訴陸九爺,事情的經過!”


    連英哭喪著點走了出來,恨恨地看著陸彰,就要說話時,陸彰突然大喝道:“好啊,你這毛賊,我揍了你一頓竟然還敢再出現,看我不揍得你爹媽都不認得!九叔,這就是我說的賊子,太氣人了,竟然敢到玄武館舍來偷東西。”


    “啊,我不是毛賊,我是連家駐京辦事處管事連英!”連英撫著臉據理力爭:“是你,光天化日之下,跑到館舍想奪回鑰匙,還出手打人……”


    陸彰咧嘴道:“你跑到我們陸家的地方動這動那的,不是賊是什麽?我跟你說,這還是我這幾年脾氣好了些,壞了早幾年,看到賊我都直接的一腳踹死的!”


    連英身子一抖,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連權怒聲道:“陸九爺,你侄子好威風啊,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陸泰笑了:“連師兄,我怎麽沒聽多明白,我侄兒到底做了什麽事,讓我需要給你一個說法的?”


    連權正待發作,一行數人走了過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當頭的一個雙臂粗壯,魁梧的中年男子,這男子神披黑色大髦,擁有跟身材有些不符合的俊朗儒雅外貌,說起話來也是風度翩翩:“這裏真熱鬧,看來時隔三百多年,元彪大將軍還沒有被人遺忘嘛。”


    “司空晃!”連權看著來人,表情變得凝重了幾分,倒不是司空晃讓他畏懼,而是他的到來,看似隨意,卻終於讓連權對這事情的懷疑態度加深了。


    是的,來人正是司空家的人,人不多,就六人,除了司空晃外,身後一溜年輕人,三男三女,其中司空念也正在其中,隻不過司空念的目光卻一直在陸不棄身上,表情……很開心。


    “恩,連二爺,好久不見啊!”司空晃抱拳應道,同時看向陸泰:“這位應該是陸九爺吧?”


    陸泰看著“姍姍來遲”的司空晃,也很客套地一抱拳:“是在下,見過司空兄!”


    司空晃打了個哈哈:“承蒙看得起,叫我一聲老晃就可以,在你們這些玄修者麵前,我能堅挺著我這份驕傲也就可以了。”


    “司空兄說笑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司空兄必然能修出玄通。”陸泰笑應道:“到那時可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煉器大師,誰又敢小看於你呢?”


    “借你吉言……呃,你們這是……”司空晃目光遊離了下:“看起來我們來得並不是時候,你們似乎有要事需要處理,那我們暫且回避?”


    陸泰擺了擺手:“無須回避,司空兄來得正好。現在連二爺對我大侄子似乎有些誤會,還真需要有人圓場。”


    “噢?是什麽誤會,能否說來聽聽?”司空晃看向連權:“鄙人沒有太多見識,可多雙眼睛多顆心,看事情總要敞亮一點。”


    雖然感覺這司空晃確實來得不是時候,可連權卻也不好真驅人走,畢竟這司空晃論身份地位還真不比他低,更關鍵的是這司空家所擅長的行當,還真讓不得不留三分薄麵。


    念及此,連權頜首:“那就請司空家的人做個旁證,論道論道今日之事。”


    司空晃笑著點頭:“那勞煩連二爺將事情細說一下,看到底是何事讓連二爺跟一個晚輩起了誤會呢?”


    連權微微皺眉,卻也下意識地應道:“今日,在我們出遊之際,這小兒竟然衝到我連家館舍,打我管事主人,搶走鑰匙。這等行為,換了你們司空家,你怒不怒?”


    “怒,自然怒!”司空晃重重額首:“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都在館舍裏呆著,卻沒有發現正東館舍裏有此等事情發生啊。我們東南館舍可離正東館舍不過一牆之隔,要有……”


    “司空晃,我說的不是正東館舍,而是南嶽館舍!”連權截口道:“我們昨日就已經換了館舍!”


    司空晃恍然:“噢,換了館舍?”


    陸彰突然哈哈一笑道:“笑話,什麽時候換的館舍,怎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有人趁我們陸家人還沒來,就想去南嶽館舍偷東西,搞破壞,被我逮著住了,胖揍一頓也是輕的了。”


    陸泰也點頭道:“是啊,連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連權眉頭倒聳:“我搞錯什麽了?”


    陸泰坦然應道:“這南嶽館舍是玄武大會司部安排給我們陸家的,這事眾所周知,有司部的榜文通知。鑰匙還在我們手上呢,而今日我們到了半天,也著人去知會了司部,卻也沒人通知我們說要重新安排館舍之事啊……”


    “這事跟司部有什麽關係,昨日我在……”說到這,連權突然停住了嘴,因為他陡然意識到,今日陸彰做的事似乎就是昨日他做的事。


    腦中念頭轉動,連權倒聳的眉頭躺平,皺起,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陸家人都顯得如此平靜了,她們這是要當成什麽也沒發生。


    是的,陸不棄的策略,第一步就是通過主事人的“健忘”,讓事態還原。讓整件事,在這還原的過程中,陸家的麵子也通過陸彰的“莽撞”而找回來了。而現在,策略顯然開始生效……


    司空晃微微皺眉:“這館舍安排的事宜就是大會司部在安排啊,怎麽沒關係呢?連二爺說昨日……是不是還有什麽事跟今日之事有因果關係?”


    “昨天,我們明明已經……”以為連權的停頓是因為“忘詞”,連英打算補充的,可是他的左臉啪的又挨了一巴掌。


    “我們說話你插什麽最?”連權目光微眯,迎著司空晃疑惑的目光:“我是想說,昨日我跟雲尚世子聊起這次玄武大會在館舍安排上的差池,司空晃,難道你不覺得將陸家安排在南嶽館舍,而將我們連家安排在正東館舍這一事很不妥麽?”


    司空晃點了點頭,然後歉意地看向陸泰:“陸九爺,這事我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確實有些不妥。從上屆玄武大會的表現來看,連家應該是南嶽館舍最合適的選擇。”


    連權心中一喜,同時也再起疑惑,這司空晃難道真是恰逢其會地出現在這裏?


    更然連權錯愕的是,陸泰竟然也點了點頭:“司空兄所言不假,我也不否認這一事實。隻不過既然是司部的安排,我們要是不願遵從,完全可以去跟司部交涉,怎麽可以心裏頭一不舒服,就做出去南嶽館舍偷東西,搞破壞的事呢?這玄武館舍可是國家的財產,並非是我們哪一個家族的私物,司空兄,連師兄,你們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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