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玉樹會被感染……”


    陳南吃力地咳嗽了兩聲,喉嚨鼓動,嘴角滲出鮮血。


    “別說話了隊長,你傷得很重。”王直走上前,麵色凝重:“有沒有什麽療傷的藥劑,我去拿。”


    陳南欣慰地緩緩搖頭,閉上眼。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傷勢有多重,除非立即做手術,才有一線生機,但這裏離東玨城18號子城太遠了。


    “我這有。”


    紅糖突然開口,讓兩人無不一怔。


    “在我身上,王直,你過來拿一下。”紅糖靠在牆上,失血過多,渾身有些乏力。


    “好。”


    王直走到紅糖身邊,蹲了下來。


    四目相對,紅糖虛弱一笑:“在口袋裏,謝謝。”


    “嗯好。”


    “……”


    “你不要亂摸啦,王直!”


    “……”


    “口袋,是褲子口袋!我又不是哆啦a夢!”


    “……”


    王直半天才摸出一小支藥膏,紅糖滿臉潮紅地躺靠在牆上,微微抽搐,幽怨地看著王直,剛才一陣‘掙紮’,似乎更加沒力氣了。


    “嵬因膏?”陳南睜大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絲光彩。


    這是從餓嵬身體細胞中提煉出的藥膏,對於外傷恢複,尤其是止血有顯著功效。


    有嵬因膏療傷,他應該能堅持到滅嵬業救援,重現生機。


    “謝謝……”


    看著同樣重傷的紅糖,陳南千言萬語隻化作兩個字。


    他無法拒絕紅糖的好意,心中又有一些愧疚。


    “是我的錯,隊長,誤信了大臉。”紅糖有些慚愧。


    “是他太狡猾。”


    陳南的致命傷口抹了嵬因膏,人一下子精神了點:“我一直都以為是餓嵬殺的小五,沒想到幕後黑手竟然會是他……”


    “對了王直,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止是陳南,紅糖也投以好奇目光。


    她沒想到,最後救她的竟然會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新人王直。


    還以為他隻是花瓶呢。


    “這藥膏真少……”


    王直幫陳南抹完,起身,放在手掌心上,用手指從尾部用力往上刮,出來一丟丟白色的粘稠物體,目光投向紅糖:“還有一點剩,要不要幫你也抹一點?”


    “不,不用了。”紅糖有些慌亂連道。


    女孩子的身體怎麽能讓男生隨便亂碰!


    “啊!”


    除非是帥哥。


    王直搓搓手,把嵬因膏扔到一邊,看著剛才差不多就要斷氣的隊長,在鬼門關溜達了一圈又回來,不禁感慨這藥膏效果真心不錯。


    唯一的缺點就是少了點。


    連紅糖也恢複少許元氣和精神。


    紅糖最後的底牌。


    所以在之前自己殺死鄭玉樹的時候,紅糖會出現猶豫和忌憚的表情,而不是懼怕和恐懼,因為哪怕重傷的她,仍有實力幹掉自己。


    包括剛才讓自己拿嵬因膏,是第二次試探兼示弱。


    但凡自己有任何不軌……


    估計就要去見鄭玉樹了。


    可惜。


    熊大智商是不高,但熊二也不見得聰明啊。


    “其實是小五告訴我的。”王直看著紅糖,笑容可掬,將這窮胸極惡的少女嚇得花容失色。


    “小五不是死了嗎?”陳南疑惑道。


    好實誠的隊長……


    難怪成了背鍋俠。


    “小五的確被殺了沒錯,但我檢查過屍體,致命的傷口是頸部,直接割喉而亡,而不是被餓嵬殺死後再吃掉腦袋。”


    王直道:“頸部切口整齊,傷口右端高於左端,在頸部左側略微上揚,所以凶手是左撇子。”


    陳南愣了。


    因為他是左撇子。


    王直看著紅糖:“鄭玉樹以為你能看出來,故意在這裏挖了第二個坑,沒想到壓根都沒用到,僅僅一個開房門就把你唬住了,那隻不過是他殺死小五後故意留的門。”


    “我,我……”紅糖漲紅著臉,支吾了半天,感覺有被侮辱到。


    “我沒想到他那麽壞!”


    王直道:“也不怪你,事有湊巧,剛好隊長回來時渾身帶血且受了傷,所以鄭玉樹都不需要開這一個坑,直接就能把髒水潑給隊長。”


    陳南歎了口氣。


    他之前還在想挺倒黴的,但現在被王直這麽一說,就算他沒撞上餓嵬……


    結果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鄭玉樹太狡猾了!


    不過……


    王直好厲害啊。


    陳南驚奇地看著王直。


    他真是新人嗎?


    也不怪紅糖,換作他自己,也一定會被鄭玉樹唬住,畢竟鄭玉樹之前一直用的都是右手,紅糖也是,隻有他一個人是左撇子!


    “別這麽看我,我也懷疑過隊長。”


    王直道:“不過紅糖你是聽到隊長的喊聲才上來的吧?”


    紅糖崇拜地點點頭。


    “如果凶手是隊長,他有充足的時間斬草除根,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甚至他都不需要借餓嵬襲殺的借口,隻需要先將紅糖殺死,就能將我們一網成擒。”王直道。


    兩人恍然點頭。


    陳南看著王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倏地想起什麽:“可我推開房門那時候,正好看到滿臉血汙的餓嵬,從窗外離開,我不可能看錯……”


    “你沒看錯,這本身就是鄭玉樹計劃的一部分,如果他不將你引出去,怎麽栽贓嫁禍,怎麽讓紅糖上當,隻是他也沒想到運氣這麽好,隊長你真撞上了餓嵬。”


    王直看著依然納悶的紅糖:“還記得鄭玉樹問你借的竹炭麵膜嗎?”


    紅糖懵然地點點頭。


    王直道:“如果我沒猜錯,鄭玉樹應該是將竹炭黑麵膜蓋在小五腦袋上,可能不止一張,月黑風高晚上又沒開燈,小五的腦袋全是血汙,隊長乍一看,自然就會像看到餓嵬一樣。”


    “因為我們正在調查餓嵬任務,下意識就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之後鄭玉樹隻需從陽台走兩步,就能快速回他自己房裏,插上落地窗的插梢,然後佯裝聽到隊長你的呼喊聲起床,到門口聽到樓梯聲開門,撞上紅糖,兩人互成完美時間證人。”


    “所以,鄭玉樹房間的落地窗下會有一片從玻璃上流下的水漬,且落地窗上的水滴有快速下落的痕跡,和隊長房間的落地窗形成鮮明對比,證明他曾打開過。”


    “至於小五的腦袋,可能被鄭玉樹直接從陽台扔向樹林,也可能還藏在他的房裏,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蓋在小五腦袋上的竹炭黑麵膜,鄭玉樹是不會扔的,十之八九藏在房間裏,上麵必然殘留著血漬。”


    “最後,鄭玉樹的房門是關上的,而不是像隊長那樣敞開著。”


    “因為,他心虛。”


    隨著王直道出最後五個字,紅糖和陳南眼中滿是崇敬和佩服,閃閃發光。


    太厲害了!


    真正詮釋了什麽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鄭玉樹已經夠陰險狡詐,布下這麽一個天衣無縫的局,但卻被王直找出一個又一個的破綻,輕描淡寫地破去,最後反殺。


    現在的新人,都這麽逆天的嗎?


    紅糖和陳南麵麵相覷,感覺智商被按在地上瘋狂地摩擦。


    久久不能平靜。


    ……


    王直微笑。


    看來。


    取得兩人信任了。


    鄭玉樹反正已經死了,就把黑鍋背結實一點吧。


    真相?


    那是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說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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