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的小五?


    凶手竟是我自己?


    王直也是一怔。


    之前沒想過,但的確有這可能。


    紅糖很不簡單。


    呆二,裝傻,都隻不過是她的麵具。


    她顯然也發現了一些線索。


    “不是我。”王直斬釘截鐵。


    不管是不是自己,現在打死都不能承認。


    “就是你!”


    話音落下瞬間,紅糖俯身前襲,速度爆發極快。


    新月劍一之型,點月螢!


    嚀。


    劍尖精準地停在王直胸前,紅糖一雙美眸看著王直,露出微微困惑:“真不是你幹的?”


    “不是。”王直麵不改色,心裏慌的一匹。


    人不可貌相,劍術不可胸量啊!


    嚶嚀。


    紅糖收起新月劍,將其收入劍鞘,一邊自囈道:“如果你是凶手,肯定會反擊的叭。”


    “是的。”


    王直正色點頭。


    可惡,打不過。


    隻好講道理。


    他不是不想反擊,而是壓根還沒用過宿主修煉的初日納靈術。


    況且大腿還生痛著,行動不便。


    完全沒反擊的本錢啊!


    “如果王直是凶手,逃走的又是誰?”鄭玉樹出現在門外,一張大臉幾乎把門都擋住了。


    “嗯……”


    紅糖微微仰頭,食指落在粉嫩的唇畔下:“餓嵬?”


    “幫凶?”


    “哎呀,人家不知道啦。”


    紅糖嘟起小嘴,嬌嗔道,右手卻牢牢按在劍鞘頂部的劍柄上。


    “王直的確有嫌疑,因為他和小五住一個房間,最容易下手。”鄭玉樹道:“不過如果他是凶手,就不會身受重傷了。”


    “為什麽?”


    紅糖不解:“他很弱的呀。”


    王直:“……”


    弱你奶奶。


    “他可以趁小五熟睡後偷襲。”鄭玉樹道。


    “然後被發現了!”紅糖美眸亮起,口若懸河:“小五奮起反擊,最終因為傷重被殺,但臨死前重創了王直,所以他的刀上有血。”


    鄭玉樹道:“但王直的刀上沒血。”


    “他可以擦掉。”紅糖想了想。


    鄭玉樹道:“我們來的時候,王直已經昏死過去了。”


    “對噢,他不像是裝的,我插了他很多次呢。”紅糖恍然點頭。


    王直:“……”


    信不信我插還!


    鄭玉樹道:“而且還有一個關鍵證據,小五的頭沒了,這隻能是餓嵬幹的,王直總不可能把小五的頭給吃掉吧。”


    “嗯嗯。”


    ……


    王直看了鄭玉樹一眼。


    之前誤會他了。


    他隻是單純的妒帥,人還不錯。


    不過,小五確實不是餓嵬殺的。


    王直走向破碎的落地窗旁,冷風呼嘯,目光掃過滿地玻璃碎渣。


    大部分玻璃碎都在房間裏邊,沒有任何問題,的確是從陽台處破開的。


    但兩扇落地窗有連地的插梢,如果餓嵬是從外麵破窗而入,以落地窗被破壞的程度,必定會連插梢一道被破壞。


    但現在落地窗隻碎玻璃,連地的插梢不但沒被破壞,且連一絲磨損痕跡都沒有。


    這說明什麽?


    新幾次哇一次默一托詞。


    凶手是在房間裏殺死小五,然後打開插梢到陽台走廊外,關上落地窗,再將窗戶玻璃破壞,製造從外闖入的假象。


    但凡犯罪,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尤其是時間很緊湊,凶手就算心思再縝密,也做不到麵麵俱到。


    但王直現在不能說。


    因為一說……


    自己就是最大嫌疑啊!


    “我昏過去後發生了什麽?”


    王直很自然地望向兩人:“能不能把完整的事情經過,你們聽到的看到的全告訴我?”


    必須自救!


    現在誰也不能依靠。


    因為紅糖,大臉,隊長,三個人中很可能有一個內鬼!


    殺死小五,又想殺自己的內鬼!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


    “我當時在屋裏睡覺,因為雨下得很大,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鄭玉樹回憶道:“睡夢中隱約有打鬥聲音,然後就被驚醒了,聽到隊長大喊,連忙開門出去。”


    “哦,這時剛好在門外看到紅糖。”


    紅糖點點頭:“我在一樓,也是聽到隊長的大喊聲過來,等我和玉樹進來時屋裏已一片狼藉,小五被殺,王直你也昏死過去。”


    “然後隊長追出去了。”


    王直點點頭。


    這麽看來,紅糖和玉樹互為時間證人。


    嫌疑最大的,應該就是自己和隊長。


    不對!


    就是隊長!


    哪怕是自己做的,也要把髒水潑給隊長啊!


    “噫?”


    鄭玉樹忽然發現了什麽,扳了扳門把手,哢嗒一聲把門關上,又打開:“門沒壞,隊長是開門進來的嗎?”


    王直輕詫。


    紅糖秀眉微蹙,貝齒咬了咬粉嫩的櫻唇。


    古宅的鑰匙是一整串,在隊長身上。


    空氣凝結。


    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開門進來很正常。


    但如果是餓嵬殺人,在房內打鬥聲如此激烈的情況下,爭分奪秒的時刻,正常下意識的反應決不應該是拿鑰匙開門,而是——


    直接破門!


    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


    沒有人再說話,似乎不敢往深處去想。


    細思極恐。


    半晌。


    “我先下樓了,這裏太壓抑了,臉大容易缺氧。”鄭玉樹晃了晃大臉,麵色難看。


    紅糖看了王直一眼,沒說什麽,隨即也下樓去了。


    不過步伐明顯沉重許多,心裏藏了事。


    狼藉不堪的屋裏,隻剩下王直和早已死去的小五。


    是自己?


    還是隊長?


    雖然目前隊長的嫌疑值大大增加,但王直仍不是很確定,需要更多證據。


    而且,他不希望是隊長做的。


    因為如果是隊長……


    麻煩大了。


    如果是自己殺的小五,小五也殺了自己,事情就算告一段落,畢竟現在的自己,已經是全新的王直,隻需要毀滅證據就行。


    但要是隊長幹的……


    動機是什麽?


    小五的死,會不會隻是序幕?


    王直走到小五屍體旁,目光掃過四周,房內全是刀痕,淩亂不堪,看起來像是殊死搏鬥的樣子,實際上小五身上沒有致命傷,作戰服破損不明顯,身上有無數血孔,看起來像是餓嵬所為,但卻是障眼法。


    致命的是頸部,直接割喉。


    “頸部切口過於整齊。”


    “不像被擰斷。”


    不排除餓嵬也是用兵器的可能。


    頸部傷口右端高於左端,在頸部左側略微上揚,凶手是左撇子的可能性居高,不排除刻意混淆視聽,或先擊殺後切頭顱。


    “隊長陳南……”


    王直起身。


    所有證據似乎都指向一個人——


    佯裝追餓嵬離開的隊長。


    紅糖和大臉互為時間證人,且兩人都是右撇子。


    “出去看看。”


    王直起身,往陽台外走廊行去。


    二層三個房間通過陽台走廊相連,因為下大雨的關係,落地窗全部上了插梢,無法從外邊進入。


    隔壁是鄭玉樹的房間,最裏側是隊長的房間。


    紅糖的房間,在一樓。


    陽台盡頭沒有階梯,不過二樓僅兩米多高,對修煉納靈術的人類來說不算高,且還有大樹可借力。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房內情形,沒開燈,看得不是很清楚。


    “嗯?”


    “這是!?”


    王直倏地站定,看著緊鎖的兩扇落地窗,玻璃上的水珠紋路。


    彎下腰,仔細看著地麵上滲出的水漬。


    “原來是這樣……”王直雙眸逐漸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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