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墨望著他那張清俊的容顏,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我跟你走。”


    景堯沒有說多餘的話,拉著她的手就離開了。


    海棠和曼陀站在原地望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濃濃的不安感升起。


    景堯帶她來的地方是一處宅院,就是上次他帶她來的那處宅院。


    此刻,那宅院的大門上掛著紅燈籠,連他們腳下這通往院中的路也是用紅綢鋪設。


    “這是?”


    沈淺墨看著腳底的東西,不太懂景堯的意思。


    “成親。”


    見她愣神,景堯看著她,淡聲重複:“和你成親。”


    沈淺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心中欣喜,嘴角蕩漾著一絲笑意,“真的?”


    “嗯。”


    他依舊那樣淡淡的應聲。


    沈淺墨雖然不太懂他為什麽會突然有這個想法,但卻因此高興。


    他肯娶她,應該也是沒有那麽生氣了吧?


    景堯拉著她往裏麵走,宅院裏所有的布置都是以紅色為主,有的上麵還貼著“囍”字。


    院中忙碌的下人都停下手裏正擺弄的東西,上前幾步屈膝行禮。


    沈淺墨打量著院中的一切,心中平靜。


    成親,卻沒有賓客。


    景堯道:“你跟著她們去換衣裳。”


    沈淺墨看過去,那裏站著幾位老嬤嬤,手裏都端著嫁衣首飾等物,她們表情冷漠,眉眼間沒有半點喜色。


    沈淺墨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並沒有看她。


    她不是沒有發現其中的奇怪之處,可他也確實是不知道景堯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


    沈淺墨跟著那幾個嬤嬤過去,她們動作利落的給她梳好頭,綰上發髻,戴上首飾,最後再穿上那套嫁衣。


    全程,這些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更沒有說任何祝福的言語,像是隻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一樣。


    她被帶著坐在大床上,她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前方的一切。


    沈淺墨伸手探了探,在這上麵抓到了一把桂圓,她掰開一個,往嘴裏送,綿密的甜味在嘴裏蔓延開。


    口中很甜,可為什麽心尖是又酸又苦的呢?


    景堯啊景堯,你既然不想娶我又何必勉強呢?


    不知是為何,淚水開始決堤。


    大顆大顆的淚珠止不住的滾落,砸在那紅色的嫁衣上,她身子微微顫抖著。


    用情過深,苦的終究是自己。


    沈淺墨手裏拿著第二個桂圓,還沒掰開,就因為情緒突然崩潰的原因手捏緊,硬是給捏破了,果肉碎成渣,汁水從她指縫間流出。


    也就是這時,她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景堯一襲紅衣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的那個身影,不知是不是因為冷著了,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景堯走過去,掀開了那紅蓋頭。


    映入眼簾的是少女那張熟悉的容顏,可此刻,她早已經是淚流滿麵,眼眶紅紅的模樣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嫁給他就這麽委屈嗎?


    少女的哭泣沒有停止,顫著聲音:“景堯……”


    她眼眶裏淚水滾落,可是她在笑。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這樣,也是這樣的……”


    什麽樣的開始,什麽樣的結局……


    沈淺墨的聲音越來越更咽:“我也沒有為別人哭過,我隻為你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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