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訓了,可風月樓裏的姑娘們還要繼續往常的工作。


    唯一不同的是,她們看見媽媽都敢微笑著打招呼了。


    夜晚,風月樓中已經熄燈,然而其中的某處廂房燭火還在搖曳著。


    姐妹倆對坐在桌著前,也對視著,可就是無話。


    沉默良久,沈清墨最先開口:“為什麽要給她們出主意殺了老鴇?”


    “看不慣她,聽她說話,我閑煩。”對麵少女嗓音冷淡。


    接下來,姐妹倆似乎進入審問環節。


    “這個主意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的?”


    “我自己想的。”


    “你的迷香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問題倒是把沈淺墨給問住了,不過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就是上次那個豬精對我下藥,沒用完的迷香。”


    其實人家是在原主的酒裏下藥,但是沈清墨不清楚,她隻聽說朱錦聯合老鴇要對妹妹不利,便著急趕過去,而那個時候恰巧和蕭衍在一塊。


    蕭衍見她如此著急,便讓自己的表弟也就是景堯跟著去看看順便幫幫忙。


    果不其然,提起這個,沈清墨眼底飛速閃過一抹愧疚之色,她假裝若無其事,繼續用嚴厲的聲音問:“那你是怎麽把自己化成老鴇的樣子的?在我的印象裏,我的妹妹梳妝打扮都是由婢女完成,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在這青樓裏大多也是我幫你梳的發髻……”


    她話音頓了頓,“你……到底還有什麽隱瞞著我?”


    沈淺墨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小九卻突然蹦出來:【都說了咱們好好完成任務即可,多管閑事你看,你怎麽去圓這個謊?】


    然而沈淺墨意料之外的給它圓出來了。


    她握住了沈清墨的手,輕聲道:“姐姐,你還記得母親嗎?”


    一說起過世的沈夫人,沈清墨的眼底就不受控製的開始閃爍著淚光。


    沈淺墨抓緊機會繼續道:“她身邊有一位方嬤嬤,化妝梳發髻她都很在行,也經常為母親梳妝打扮,我之所以能化成老鴇的樣子,也是得益於她教導。”


    “你是說……你這化成別人模樣的本領是方嬤嬤教的?”沈清墨眉梢微蹙,“可為什麽我在家裏都沒有聽過,連母親也沒同我說起過。”


    沈淺墨都能編到這個地步了,自然不可能放棄,便繼續道:“母親她並不知道這個,是我私下裏請教方嬤嬤的,那時候我學的不太好也就不好意思同你們說,想要等學的好一點才和你們說,那想到後來……”


    沈淺墨說到此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神色哀傷。


    小九在純白空間裏已經憋不住笑了:【要不是知道你這技能是從雲韻姐姐那學的,我差點就信了你這番話,哈哈哈,宿主繼續加油。】


    沈淺墨不理他,有時候小九挺影響她發揮的。


    然而沈清墨知道她說的是後來丞相府被抄家一事,眉眼間也多了幾分愁緒,她輕輕將妹妹攬入懷中。


    “別怕,無論怎麽樣,姐姐都會保護你的。”


    沈淺墨突然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那些編織好的謊言硬生生的卡在她的喉嚨裏,竟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半響,她出聲。


    “我也可以保護姐姐。”


    沈清墨雙眸怔了一瞬。


    沈淺墨從她懷中起身,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眸異常的堅定。


    “我可以保護你。”


    沈清墨那纖長而卷翹的睫毛略微濕潤,她伸手摸了摸沈淺墨的頭,“墨兒,長大了……”


    “所以姐姐也不要把我當小孩了。”


    沈淺墨目光認真,同時也握住了她的手。


    “父親一生為官清廉,絕不會做出貪汙腐敗的事,是有人陷害他,還有宮宴上的事,父親與母親恩愛多年,決不可能這麽糊塗,這是一個把父親從朝中踢出去的圈套。”


    沈清墨神情有些欣慰,她確實沒有想到,妹妹居然能看透這一層。


    可是……


    她歎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有想過,隻是……我並不知道到底是誰陷害的父親,我現在身處青樓根本沒有替父親洗刷冤屈的可能。”


    沈清墨很憂心也很懊惱。


    “是啊,我們就是有心也無力啊。”沈淺墨瞥了她一眼,然後托著個下巴狀似無意的感歎道:“要是我們有認識朝中的人就好了,最好是那種有身份的,有一定權威的,這樣說不定就能拜托他幫忙查案子了。”


    沈清墨聞言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抹白色的身影,她卻低垂著頭,情緒有些失落。


    “墨兒,你有恨過皇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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