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墨左右看了看,此刻,空氣中似彌漫著一股硝煙的味道,她垂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劇情中,有提到過有關風月樓的描述,風月樓一開始是有由朝中某位官員建立,是想以此來獲取牟利的。


    至於那位官員的身份自然是嚴格保密的,整個風月樓也隻有老鴇能有機會見到。


    而這風月樓的女子中又分成兩大派,一派是以曼陀為首的清倌派,賣藝不賣身,另一派則是以月季為首的紅倌派,賣身不賣藝。


    兩派互相看不起,日常都在互相爭鋒相對,誰都不讓誰好過。


    與其說她們是互相討厭,倒不如是說她們是互相羨慕。


    紅倌人羨慕清倌人可以有一副清白的身子,可以清清白白的當一個人,而清倌人則是羨慕紅倌人銀子賺的多,紅倌人早日能存到酬金把自己從這青樓裏解救出去。


    清倌人也可以自己籌錢,但是短時間籌不到那麽錢,起碼要籌個八九年,那時候也都已經人老珠黃了。


    這時候,兩派便開始針對起來了,這種事每天都有發生。


    曼陀也不懼她,冷聲道:“怎麽?你想打架嗎?”


    她和曼陀互相針對很久了,打架也不是頭一回了,每次吵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就用打架來解決問題。


    月季那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彎了一下,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曼陀,我聽說那位張禦史對你很看重,每次來都隻找你說話,把我們姐妹幾個都冷落了好久了呢。”


    曼陀臉上的笑容在漸漸消失。


    月季又笑吟吟道:“想必妹妹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張大人的妾室了,我可聽說那位張大人的府上有整整十八房美妾,隻是啊……”


    月季擔憂的皺起眉:“這些美妾都是幾個月就染病去世一個,可見,那張大人的府邸裏風水不太好,妹妹去了之後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啊。”


    曼陀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了,這大概是整個青樓女子的厄運,就算有幸被人用酬金贖了出去,也免不了在後宅中爭風吃醋一輩子,還要被主母壓著,在刀尖上過日子,稍有不慎性命就丟了。


    因為能來青樓的,隻有那些浪蕩公子,那些正義的君子,是不會過來的。


    月季果然很會打蛇七寸,準確的掐住了曼陀的命脈,噎的她說不出話來。


    曼陀紅著眼,抬手就要去打她,卻被一道聲音阻止。


    “曼陀!”


    中間坐著麵容嚴肅的老鴇,妝容比這些小姑娘還要濃豔,一襲大紅裙被她穿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


    她眉線畫的很粗,嘴唇上的胭脂也抹的很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吃了什麽東西上火了,最關鍵的是她的眉心有一顆大黑痣,好好的一張臉因此多了幾分刻薄相。


    而老鴇的身旁跪著一個淚眼汪汪的女子,嘴裏苦兮兮的喊著:“媽媽,求你了,就放我和秦郎走吧……”


    她低聲哀求著,晃著老鴇的手臂,可老鴇卻始終冷著臉不去看她,漫不經心道:“海棠,你是知道咱們風月樓的規矩的,一千兩銀子,才能把你給贖出去,可是你看看這個窮秀才,他有錢把你給贖出去嗎?”


    老鴇輕搖著扇子,看了眼給給兩個龜公壓著起不來身的窮秀才,她故作可惜的歎了一聲。


    那名叫作海棠的女子也是清倌,曼陀這個領頭就不得不出來替海棠說幾句話。


    她跪下來,哭著道:“媽媽,海棠姐姐從七歲開始就在這風月樓裏賣藝,如今已經十八了,再不找個人嫁了就成老姑娘了,求求媽媽寬宏大量放她離開吧?”


    “滾!這裏有你什麽事?!”老鴇厲聲一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身份,還想求我放過你們?你們是妓女!妓女懂嗎?!”


    若說老鴇剛剛是不撕破臉皮的虛情假意,那麽現在她就露出本來的麵目了。


    “小賤蹄子,滾遠點!”


    老鴇毫不留情直接抬腿踢了曼陀一腳,目露嫌惡之色。


    曼陀被踢倒在一旁,麵色慘白著。


    不光是她,在場除了沈淺墨以外,所有女子的臉色都不好看,正是因為老鴇剛才的話,它像一把利劍深深的紮進她們的心底裏。


    那些話,就等於是宣告了她們大多數青樓女子的命運。


    清倌一派的人連忙去把倒在地上的曼陀給扶起來。


    月季此時卻笑著走過去,握住老鴇的手臂輕輕搖晃著,像是在撒嬌一般,軟聲開口:“媽媽,這海棠姐姐也就是跳舞的勉強還算看的過去,可是人已經不年輕了呀,每日還有那麽多人去捧她的場,真的好不公平啊。”


    月季的聲音更加嬌柔了:“媽媽,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女兒吧,您就把海棠的客人都給女兒吧?”


    老鴇眉頭一皺:“給你?”


    “對呀對呀。”月季笑得魅惑勾人,“媽媽,您是知道的,女兒的功夫好,年輕又貌美,一定能伺候好那些客人的。”


    老鴇擰眉,若有所思。


    曼陀目光頓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麽,忽而瞪向月季,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你還要不要臉?!”


    月季隻是對她挑釁一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把清倌派的人都給氣壞了。


    反觀沈淺墨,她的目光落在月季的身上,認真的掃了一下,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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