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店開啟的是用行政手段打壓市場的風氣,權利會破壞整個商業體係。上輩子嚴立德最自豪的是自己是個“官商”,有國家支持,又有商業手段。可到了後來才發現,這是他最大的敗筆,任何成功的商人、商業手段,都不應該和政治掛鉤。也許你的想法是好的,路卻走歪了。即便你能守住本心,繼承者也肯定一知半解。嚴立德對“列傳”的評價耿耿於懷,他以為自己的一生是光輝燦爛的一生,結果在歷史長河中,不過是有一點點借鑑意義的小人物罷了。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朱厚德從書房離開之後,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嚴立德在寫給皇帝的奏摺上,欣喜得寫明了“殿下重燃求知之心,善思銳辯,體察民情。”劉瑾在給皇帝的密報上也罷嚴立德的話一字不落的抄了上去,並不著痕跡點評一句,“殿下深思之。”至於朱厚德的來信?抱歉,皇帝並沒有等到,撒出去的熊孩子指望他惦記家裏報平安,明顯想太多。


    第二天在餐桌上見朱厚德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才十幾歲啊,滿滿的膠原蛋白都挽救不了的黑眼圈,證明朱厚德是有多深的心思啊。


    “表弟,你昨晚做賊去了吧,有什麽事兒也不值當和自己身體過不去啊。”嚴立德沒心沒肺勸慰道,事情不還是他惹出來的嗎?


    “是啊,我說賢侄,你年紀輕輕別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別學你表哥,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呢。”閻鐵珊接口道,他不知道他口中的賢侄是太子,嚴立德糊弄他說是朝中舊友,不能暴露身份。


    “表哥居然是扛事情的人嗎?”朱厚德很懷疑。


    “哈哈哈,一看就知你又被捉弄了。他是不是和你說些杞人憂天的話,還說事情今日不做看不出來,明日不做看不出來,等到一年不做,想起來再追趕的時候,已經追不上旁人了。”


    朱厚德眼睛瞪得圓溜溜得看著閻鐵珊,他能掐會算不成。這話嚴立德昨天沒說,可以前說過啊。


    “爹,你就別欺負表弟了。”嚴立德看著拆台的自家老爹,無奈了,給他夾菜,催促他放過此節吧。


    閻鐵珊看著盤子裏的小青菜,狠心閉眼夾到嘴裏,跟吃藥似的。閻鐵珊覺得自己簡直是父親界的恥辱,孬種!誰家兒子管爹的啊,他家就是!還說什麽他太胖了不能總吃肉,他這是胖嗎?胖嗎?他這是威武!腰帶十圍,大將軍之相!


    “表弟也寬心,就像爹說的,天塌了還有比你高個的呢,至少表哥就跑不掉。乖乖吃飯,待會兒帶你去長見識。”


    “小爺我什麽見過。”朱厚德嘟囔著狠咬一大口包子,作為京城人他十分自豪,看誰都是土包子,才不需要長見識呢。


    吃完早飯,朱厚德還是興高采烈和嚴立德一起出門了,標配還是離三步遠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劉瑾。


    夏季天亮的早,早上微風拂麵十分涼爽,出行的人大多選在這個時候,等到午間,街上就沒什麽行人了。


    嚴立德和朱厚德兩人剛好趕上出行高峰,太原城的主街道上馬車多掉不過頭來,兩人坐車走到街口,嚴立德拉著小表弟下車,從巷子裏七拐八拐不知走到哪條後街上,頓時清淨了。


    “我們往哪兒去啊?”


    “下江南。”


    “什麽?可我還麽收拾行禮呢!”確切的說他連山西都沒逛完呢,怎麽又要換地圖了。還有他給父皇母後買的東西都堆在珠光寶氣閣,他準備去的晉祠瞧瞧呢。


    “劉公公早就準備好了。”嚴立德禍水東引。


    “劉伴伴你也早知道了?”朱厚德難以置信的問道。


    “少爺放心,自有屬下後續打點,您若去江南,有銀票就行,剩下的路上買。至於知曉,奴才和您同時。”劉瑾表示自己才不背鍋呢。


    “走吧,走吧,不是說闖蕩江湖嗎?窩在山西有什麽出息。表弟你可隻有半年的時間,這說不定是你這輩子唯一自由的半年,你確定不去嗎?”


    “誰說我不去了,我隻是生氣你沒和我說一聲就走,太不尊重人啦!”朱厚德小小年紀偏愛做主拿主意。


    “是是是,委屈小表弟了,快,咱們可是搭順風車,過時不候啊。”嚴立德引著朱厚德在後街亂穿,不一會兒就走到一座別院門前,上書花宅。


    “這就是你說決不能錯過的三大人物之一花滿樓?”到了人家門前,朱厚德再反應不過來就不是聰慧著稱的太子殿下了。


    “是的,咱們搭花家的順風車下江南,從長江去四川,再轉貴州,去兩廣,然後從運河回京,表弟覺得怎麽樣?”


    “我們沒銀子嗎?幹嘛要搭花家的車?”


    “誰還嫌自己銀子多呢,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嚴立德不和他打嘴皮官司,已經去敲門了。


    朱厚德狠狠跺腳,這明顯是把他當成小孩子哄了啊!


    在山西,沒人會不給珠光寶氣閣少閣主麵子,很快通報的人就請嚴立德一行就去,在院子裏碰見了來迎接的花滿樓。


    “七童,早上好啊。”


    “嚴兄早。”花滿樓讓元氣滿滿的嚴立德嚇一跳,不過還是溫文儒雅的接待了他們一行,到客廳奉茶。


    “七童,陸小鳳呢?他說他要入蜀中,我們來找他搭伴兒了。”嚴立德開門見山道。


    “他呀,被神針山莊的薛姑娘請走了,連夜走的。”


    “所以這是重色輕友嗎?”嚴立德調侃道。


    “若是嚴兄不棄,不若與我同行,路經江南,也好讓花滿樓盡地主之誼。”


    “還是花滿樓夠義氣。”嚴立德把自己從下馬車就提在手上的高盒子放在桌上,推給花滿樓道:“枉我小人之心,還帶了禮物來賄賂你呢。”


    嚴立德幾乎沒有掩飾他的目的,他知道陸小鳳已經走了,他就是想和花滿樓同行。


    盒子還沒開封,但花滿樓已經聞到了花香。


    “是花兒嗎?”花滿樓問道。


    “是的,薰衣草和草,送你的。”嚴立德掀開盒子頓時客廳中瀰漫著濃鬱的香味。


    “是兩種花?”


    “是的,香氣濃鬱的是草,紫色花朵色澤明艷,一串一串的,你聞,是不是很刺鼻。”嚴立德把小花盆往他身邊再推一推,道:“這種草喜溫暖、濕潤和陽光充足的環境,你的小樓是他最好的歸宿。”


    “還有這薰衣草,聽起來像是香薰料,其實香味更為典雅,也是紫色,顏色比更暗淡一些,不過它妙在可以提煉精油。三哥托我找的,在西域找了很久才找到品種最合適的,日後成片種在小樓,提煉精油可用來按摩穴位,對你的眼睛有好處。”


    “三哥總是這麽細心,多謝嚴兄了。”花滿樓珍惜的把這兩株草攏到身邊,手指輕輕柔弱的碰觸。


    “薰衣草喜陽光、耐熱、耐旱、極耐寒、耐瘠薄、抗鹽鹼,所需日照充足,通風良好。在江南煙雨中可不容易成活,不過我相信花滿樓種花的技術,你一定沒問題的。”嚴立德笑道,若是薰衣草有用那就是花滿樓自己技術高超的原因,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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