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薛王氏不敢承認自己有時候也有這樣的疑問,可這貶低夫家的話,她有如何說得出口。


    “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薛遜從懷中摸出易麵黑色令牌,上書一個隸書的通字。


    “通?”什麽意思?


    “你可聽說過通政司?”薛遜問道,通政司也是鼎鼎有名的,隻是知道是誰掌管的人不多罷了。


    “通政司!那個通政司?”薛王氏驚叫到,通政司可是用來嚇唬人的利器,“別做虧心事,老天爺通政司看著呢!”通政司有時候直接和了“老天爺”對等。


    薛王氏戰戰兢兢放下牌子,顫抖問道:“和我說這個……難道我娘家……”


    薛遜哭笑不得,薛王氏不僅天真,腦洞還很大。


    “我說這個,是因為陛下密令我進京一趟,禍福難料。我怕我不在家中,你被人利用。”


    “浩哥放心,我一定緊守門戶,絕不踏出二門半步。”薛王氏緊張道,娘家沒事兒,夫家就是她的根基啊。


    “不僅如此,我還有另外的事情囑咐你,本來你在孕中,不該拿來攪擾你的。”薛遜嘆息。


    “浩哥,沒關係,孩子體貼得很,我一點兒都不累。”薛王氏趕緊道,這個月她按照大夫的醫囑鍛鍊,沒懷孕前的失眠都好了,自覺身體比以前還好。


    “我娶你的時候,就在心裏發誓一輩子護著你,讓你不必為外事煩憂,如今親口打破承諾,情何以堪。”


    “浩哥……”薛王氏感動的兩眼淚花,浩哥從來沒和她說過這些。


    第7章 薛遜列傳


    薛遜挑挑揀揀把能說的都說的,最後,嘆息道:“不能一輩子護著你天真無憂,是我的過錯。”


    “浩哥——”薛王氏捂著薛遜的嘴,哭道:“別說,別說。”


    “此次進京很危險對不對?”薛王氏流著淚問。


    “危險,可能保不住薛家經營三代的通政司,但於性命無憂。除死無大事,大不了就當個平常富家翁,以前薛家對外不就這樣嗎?”薛遜安慰道,其實他自己也沒底,在太子的黑狀下薛家有多大的分量,皇權的處罰力度薛遜從未經歷過。


    “人平安就好,人平安就好,我什麽都不圖。”薛王氏流著淚道,是啊,隻要活著,日後可以再打算。


    “還是阿素通透,我走了,忠叔會留下照料你,你安心養胎,不僅父親盼著,我也盼著呢。”薛遜撫摸著薛王氏的肚子,心有期盼。


    和薛王氏說清楚,薛遜就去商討這次進京的策略了。


    待薛遜一走,薛王氏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太太,您這是怎麽了?老爺和您說什麽了?還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叫大夫。”卷碧進來一瞧嚇壞了,趕緊叫人。


    “別,別,就是擔心老爺進京路上奔波勞累,別咋咋呼呼亂折騰了。”薛王氏勉強笑道。


    “依奴婢看,太太是捨不得老爺吧。老爺和太太蜜裏調油的,捨不得也是應該,可就這麽一兩個月,老爺還要回來守著太太生產呢,您放寬心。”蔚藍打趣道。


    “你個死丫頭,就會調侃主子。”薛王氏笑罵一句,道:“我這心裏不安,去請尊菩薩到屋裏,日日祝禱才好。”


    “太太現在有身子,可不能跪拜禮佛,不如添點香油錢,讓家廟的師父誦經?”青竹建議道。


    “旁人祈福哪兒有我自己來得虔誠,你們放心,不跪拜、不揀佛豆,就這麽站著給菩薩上香,站著誦經祈福,傷不了孩子。”薛王氏一臉堅決道:“行了,我意已決,去請菩薩吧。”


    幾個大丫鬟麵麵相覷,薛王氏素來溫柔懦弱,這還是第一次堅持要做什麽呢。還是竹青有主見,輕聲問道:“太太想請什麽菩薩呢?”


    “請文殊菩薩。”文殊菩薩大智如火,薛遜五行缺火,正好合宜。薛王氏隻是天真不是傻,以前沒接觸過不知道,現在薛遜已經掰開揉碎講明白,她豈會不知此行艱難。她在家中幫不上忙,隻能寄希望於神佛,請漫天菩薩保佑薛遜此行一路順暢,事事如意。


    薛王氏的行動很快就傳到了薛遜耳朵裏,薛遜心生慰藉,這一個多月沒有白忙活。


    第二天一早,忠叔主持,薛王氏搬回老宅,薛遜目送薛王氏的馬車走遠,才帶著人一路往京城飛馳。


    一路上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吃喝拉撒都在路上,每日隻休息兩個時辰,五天之內趕到了京城。加上在金陵耽擱的一天,薛遜從接到聖旨開始,隻用了六天就從金陵趕了過來。


    通過通政司的暗線馬上遞牌子進去,薛遜一身風塵僕僕,等在據點,隨時等候召見。


    皇帝日理萬機的,隻傳話過來說等著。薛遜嘆息一聲,沒機會然皇帝看到他一身疲累,刷不了印象分了。算了,隻這趕來覲見的時間就足以說明薛家對皇權的敬畏,既然皇帝不見,薛遜就暫時放下一顆老心,回京城宅子歇息去了。


    京中老宅是一所三進大院,在城西,完全符合商人風格的金碧輝煌裝修。薛遜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睡覺,然後讓人去外麵請大夫診脈。


    不用通政司的大夫,免得讓皇帝以為他故意示弱;薛遜可沒忘了自己是重病在身才沒完成好太子的指示。


    薛遜進京的時候是早晨,一覺睡到下午,吃過晚飯,薛遜叫金獸來問道:“嶽家那邊情況如何?還有四王八公的老親也打聽好近況,待陛見過後,我上門拜訪。”


    “主子放心,都打聽清楚了,禮單也準備好了。”金獸從懷中取除一疊單子來,他們此次上京,還有聯絡老親的目的,這次太子隨便告黑狀,不就是因為薛家在明麵上沒有個幫襯的人嗎?


    “詳細說說嶽家那邊。”


    “王家老爺這些日子病了,家中人都聚在家裏侍疾,太太有孕的賀禮一直沒到金陵,想來是這個緣故。”金獸回稟道。


    “為何?嶽父大人身子一向康健?”


    “王家下人都封口了,從通政司得到消息,是王家王子勝大爺迷上了青樓窯姐兒,還置了外室,讓王大人發現了,這才氣病了。”


    “這有什麽,大舅兄也不是第一回了,裏麵還有什麽典故不成?”薛遜問道,王子勝長於老夫人之手,一向溺愛,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作為嫡長子的光芒完全被同胞弟弟王子騰所掩蓋,王老爺也該習慣自己兒子的德行才對,怎麽一下子就病了。


    “說來這窯姐兒也是有來歷的,曾經服侍過太子殿下。”金獸湊近,小聲道。


    “什麽?王子勝不要命了?”薛遜大吃一驚,既驚訝太子堂堂一國儲君要什麽女人沒有居然嫖妓,又驚訝王子勝的大膽。


    “老爺何須驚訝,殿下想必也沒把個窯姐兒放在心上,真喜歡就該贖身安置,放任她在青樓,肯定讓紈絝子弟打著‘同靴之好’的名頭爭相翻牌。王大人這回氣病,還不是因為和這個窯姐兒交好的另一個青樓女子被殿下置了外室,王大人擔心王大爺踢了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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