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順著沈鷺的目光看向腰間的墜子,她一把捂住,笑得越發沒底氣:“我這是……演戲演全套。”


    沈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雖說這件事你沒做錯,但子規到底跟在你身邊盡心盡力照顧了好幾年,若能心平氣和跟他把這件事說開,最好還是不要鬧到不可收場。”


    “好,我知道了。”


    離開東院,黎落碰上在前堂等著的江浸月和師從雲。


    “陳子規呢?”黎落看向兩人身後。


    “回他院子去了。”師從雲說,他眼裏閃著濃濃的八卦意味,壓低聲音說,“少將軍,你何時跟那位扯上關係的?”


    黎落深知師從雲八卦的特性,擺擺手:“姑娘家的事少打聽。”


    不多時,燕擎蒼回來了。


    黎落把今天官府來搜查的事一說,燕擎蒼臉色嚴肅:“官府接到密報?哪來的密報?”


    黎落默默感慨燕擎蒼重點抓得快準狠,嘴上卻說:“我也不清楚。”


    燕擎蒼沉思半晌,問:“青樓那人,是他殺的嗎?”


    “不知道。”


    “他人呢?”


    “已經走了。”


    燕擎蒼沉默了很久才說:“也不知道這個向官府投密報的人,是衝著澹台序的身份來的,還是真的湊巧目睹了青樓命案,若隻是湊巧目睹命案倒還好,但若是投密報的人知道澹台序的身份,那……”


    燕擎蒼沒繼續說下去,黎落卻很清楚他的意思。


    鎮守邊關的主將藏匿他國儲君,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燕家就完了。


    黎落寬慰道:“爹,不管舉報之人是何居心,澹台序已經走了,這件事跟燕家沒關係了。”


    燕擎蒼歎了口氣,回過神:“罷了,不說了,今日是淵兒生辰,不說這些掃興的。”


    沈鷺安排了一桌好菜,燕家五口人加上師從雲,熱熱鬧鬧地舉杯慶賀。


    燕擎蒼掃了一眼席間,問黎落:“子規呢?”


    黎落表情一頓,說:“我方才讓小熹去叫他,他病剛好,乏得厲害,已經歇下了。”


    “那便不等他了。”


    吃了一頓酒,江浸月送師從雲回軍營,黎落回自己的院子時經過北院,想了想,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北院平日裏空著,澹台序一走,裏麵又恢複成空落落的狀態。


    黎落點了燈,本想把澹台序落下來的東西收拾掉,免得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但轉悠了一圈,她發現東西都已經被處理掉了。


    澹台序換下的舊衣,用過的傷藥和繃帶,就連鞋子臉帕這些東西都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過去十多天,北院壓根沒住過人一樣。


    黎落回想起傍晚那一出,當時官府的人都快衝進來了,澹台序還一臉淡定。


    現在想想,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分明是已經想好了退路。


    而且官府的人進寢房搜查時沒看到澹台序,他們走後澹台序卻又出現,這一切要怎麽解釋?


    黎落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澹台序提前把那些東西都處理掉了,證明他早已有了要走的打算。


    想到這裏,黎落又好氣又好笑。


    虧她為了他急得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敢情這貨一直憋著大招在看自己笑話?


    黎落打定主意,下次再遇到澹台序,非得跟他算賬不可。


    -


    第二天,黎落練完兵,被燕擎蒼叫到軍帳中。


    “官府上咱家抓人這件事有蹊蹺,若是處理不好,怕是會成為隱患,你派幾個機靈點的人去查一查。”燕擎蒼說。


    黎落領命:“是。”


    雖說答應了燕擎蒼要徹查,但黎落心裏卻很清楚,這件事大概率沒有下文。


    陳子規做事滴水不漏,向官府舉報燕家這種事,他肯定會慎之又慎,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果然,查了幾天,卻沒有查出任何線索,黎落如實向燕擎蒼稟報。


    燕擎蒼隻好作罷。


    在軍營裏待了三天,黎落盤算著時間,再過兩天就要到前世攻略線上雍城戰事告急,燕擎蒼領兵支援,卻半路被擒的日子了。


    那是上一世的燕蘭時所有痛苦的開端,她在那一戰中親手射殺了燕擎蒼,後來雍城雖然保住了,但扶靈回漠北時,燕蘭時一路上把眼淚都流幹了。


    傍晚,黎落下值後回了燕宅。


    前前後後晾了陳子規好幾天,是該回去給他一個“交代”了,另一方麵,雍城之事陳子規參與其中,他這幾日少不得要為此事布置籌謀,回燕宅能近距離觀察他到底是怎麽行動的。


    到了燕宅,黎落進門時遇上了小熹,她正送金大夫往外走。


    黎落叫住她:“小熹,金大夫怎麽來了?誰病了?”


    “是陳大人,病了好幾日了。”


    “他的風寒不是已經好了嗎?”


    “不是風寒……金大夫說,是氣病的。”


    黎落:“……”


    跟著小熹到陳子規住的院子,推開門一看,陳子規躺在床上,他閉著眼睛,在睡夢中眉頭也緊皺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短短幾日不見而已,他整個人瘦了一圈——這回看起來確確實實是病了,不是裝的。


    黎落探望完畢,見陳子規還睡著,倒也沒打擾,走出寢房後問小熹:“他病成這樣,你怎麽也不知會我一聲?”


    “陳大人不讓……”小熹低聲說。


    黎落歎了口氣,又問:“金大夫怎麽說?”


    “說是肝氣鬱結,大人這幾日一直犯頭痛,痛起來徹底難眠,金大夫今日幫他施了針,開了些藥,說是吃上三日還不見好的話,他就沒法子了,隻能上雍城去請更厲害的大夫。”


    “……好,我知道了。”


    黎落話音剛落,寢房裏傳來咳嗽聲,小熹立刻推開門走進去:“大人,您醒了?”


    黎落也跟了進去,見陳子規咳嗽咳得厲害,小熹忙著去倒水,她趕緊過去扶起陳子規,幫他拍背順氣。


    陳子規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扭頭發現床邊坐著的人是黎落,他臉色一冷,別過臉不看她。


    黎落接過小熹遞過來的茶水:“喝口水潤潤嗓子。”


    陳子規繃著臉,聲音沙啞:“你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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