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澹台序一道,黎落走出北院時好一陣神清氣爽。


    隻是回到寢房,她過長的反射弧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個舉動是不是太出格了?


    澹台序以長輩自居,對他來說,她現在的身份是燕蘭時,是朋友的女兒。


    出氣一時爽,尷尬火葬場。


    黎落揉了揉眉心,打算這幾天先避開澹台序,免得見麵尷尬。


    連著好幾日宿在軍營,連江浸月都看出黎落的不對勁了,練完兵湊過來低聲問:“你最近怎麽不回家了?”


    “回家做什麽?”黎落明知故問。


    “陪澹台序啊,你不是對他有興趣嗎?”


    黎落:“……我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


    江浸月點頭。


    黎落:“你就不勸勸我?”


    “勸你什麽?”江浸月反問。


    “那個老東……澹台序都這麽大年紀了,他比阿爹還大一歲。”


    “那有什麽,隻要兩心相許,年齡不是問題。”江浸月不以為然。


    “他還是烏犁儲君!”


    “現在不是啊,他被趕出來了。”


    黎落:“……你貌似對他好感度很高。”


    江浸月不解道:“什麽是好感度?”


    “就是、就是你好像對他印象很不錯。”


    “對,這幾日聽軍師說了不少他以往的輝煌事跡,不說家國立場,單論澹台序這個人,我覺得他是個英雄。”


    黎落:“……”


    江浸月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衝她眨了眨眼睛:“要不你把他拐過來吧,反正烏犁拋棄他,他現在也回不去,不如歸順大魏,回頭讓阿爹稟了朝廷,讓他以歸降的身份在大魏謀個一官半職,不比天天被人追殺來得好。”


    黎落嗤笑:“你是覺得澹台序有這麽容易被說動,還是認為我有這麽大魅力,足以將人拐過來?”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不行?”江浸月振振有詞,“軍師說了,男人無論多大年紀,永遠都喜歡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萬一澹台序被你打動了呢?”


    黎落歎了口氣:“軍師說軍師說,軍師說什麽你都信,軍師活了三十多年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把他的話當金科玉律,你是不是缺心眼兒?”


    江浸月:“……”


    話雖這麽說,黎落當天下值後還是回了燕宅。


    她照例先去給沈鷺請安,然後去陳子規那邊。


    到了陳子規的院子,卻不見他人,黎落叫來小熹:“子規去哪兒了?”


    “這個時辰,大人應該在北院。”小熹說。


    黎落皺眉:“他去北院幹嘛?”


    聽小熹話裏的意思,她不在家這幾天,陳子規似乎沒少往北院跑。


    “陪客人下棋。”


    黎落:“……”


    那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又浮上心頭,黎落轉身,匆匆去了北院。


    然而到了北院,卻被侍衛告知陳子規帶客人去了藏書閣。


    黎落隻能改道藏書閣。


    燕家藏書量大,燕擎蒼夫婦舉家搬遷到邊關時,沒帶多少金銀珠寶,而是帶了大量書籍,定居在此處後,更是建起三層樓的藏書閣,燕蘭時小時候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這裏度過的。


    黎落進了藏書閣,一樓沒人,反倒是二樓傳來說話聲,她加快腳步上了二樓。


    一繞過樓梯轉角,就看到陳子規和澹台序站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銜接處,兩人似乎起了爭執,陳子規抓著澹台序的手,神色激動,澹台序則眯起眼睛,看陳子規的眼神像在看跳梁小醜。


    黎落正想開口問問出了什麽事,冷不丁澹台序一甩手,陳子規被撇得往後一個趔趄,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眼睜睜看著陳子規從三樓滾到二樓,他沒有武功,這一摔,他臉都白了,捂著右臂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黎落:“……”


    這是什麽大型栽贓嫁禍現場?


    原來宮鬥劇裏被推一下摔倒流掉孩子的惡俗橋段都是真的。


    黎落一邊在心裏感慨藝術來源於生活,一邊配合地快步上前扶起陳子規,著急道:“子規,你怎麽樣?沒事吧?”


    陳子規疼得冷汗涔涔,抓住她的手,看似在為澹台序開脫,實則一句話給這件事定了性:“許公子不是故意的,你別責怪他。”


    黎落:“……”


    陳子規這是看了多少話本子,才把綠茶的精髓學得這麽透徹?


    黎落看了澹台序一眼,對方麵無表情,她說:“這件事稍後再議——來人!快去請金大夫!”


    陳子規被匆匆送回寢房,金大夫很快就來了,一番診斷後,說他手臂骨頭錯位了,得馬上進行複位。


    “怎麽這般不小心,風寒才剛好,又摔成這樣。”金大夫苦口婆心道,“你身子骨本來就弱,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陳子規忍痛忍得渾身都在發抖:“是我不對,不該跟府裏的客人起爭執,惹惱了他,他氣急之下才將我推下樓……啊!!!”


    “哢嚓”一聲,金大夫將陳子規錯位的手臂骨頭複回原位。


    劇烈的疼痛把陳子規眼睛都逼紅了,他粗喘了兩口氣,順勢一頭栽進黎落懷裏。


    黎落:“……”


    金大夫幫陳子規上完藥,很識相地告退了,寢房裏隻剩下黎落和陳子規。


    半晌,陳子規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虛弱地喊了一聲“蘭蘭”。


    “我在。”黎落應道。


    “許公子那邊……”


    “我等會兒去找他算賬。”黎落義憤填膺道,“阿爹好心讓他在咱家養傷,他卻這般不識抬舉,還將你推下樓摔成這樣,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別……”陳子規攥著她的衣袖,“許公子到底是客人,這樣於禮不合,而且我看他身份不簡單,你若是跟他起了衝突,將軍怕是會難做。”


    黎落心裏微微一哂。


    陳子規這話等於是在變相打探澹台序的身份,她索性把話踢了回去:“也是,那畢竟是爹的朋友,咱們的長輩,我作為晚輩,對他發難確實不好,照你的意思,此事該如何處理?”


    陳子規一愣,試探性地說:“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黎落挑眉:“好吧。”


    陳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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