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真月身子一震,自己在沒有發現山本一的情況下首先被對方發現,山本一非常善於隱藏。


    柳生真月對於十三號使者,山本一出現在這裏並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真的是你,太有意思了。”山本一臉上表情非常開心,發自肺腑的開心。


    柳生真月走向山本一:“是我。”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陳霧冰都找不到你。”山本一表現出少有的關切。


    這是出自於天使軍團的本能。


    柳生真月知道李昊鑒和陳霧冰關係複雜又親密,所以對於自己曾經隸屬的天使軍團並無敵意,雖然山本一現在和柳生麻衣走在一起,但山本一畢竟不是柳生家族成員,也沒有參與逼死柳生真月母親一事,兩人並無私人恩怨。


    說起來,兩人更像是原同事。


    交情不太深,但也沒有不愉快的同事。


    若說山本一殘忍濫殺,柳生真月不遑多讓。


    “我,現在跟著主人。”柳生真月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山本一的問題。在柳生真月心中,陳霧冰是一號大天使,服從陳霧冰才是本能,隻是跟隨李昊鑒之後已經斬斷了這一層聯係。


    李昊鑒和陳霧冰相處越是融洽,柳生真月越是在內心深處暗喜,便是因為這一原因。


    山本一咦了一聲:“主人,是什麽人能讓你心甘情願的不在追隨陳霧冰,還成為你的主人?這個世界上,等等,不會是李昊鑒吧?”


    山本一被自己的猜測逗笑了,但看柳生真月沒有反對,山本一收斂了笑容,有一點驚訝,有一點玩味,沉默片刻,忍不住捧腹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柳生真月就是靜靜的看著山本一在笑。


    周圍的服務人員也忍不住紛紛側目。


    笑了幾分鍾,山本一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真實沒想到,原來我們找不到的你,還有找不到的李昊鑒,竟然就在一起,現在想讓你背叛李昊鑒是不可能的吧?”


    柳生真月一笑:“是的。”


    山本一問:“如果陳霧冰和李昊鑒對戰,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李昊鑒,你的主人一邊吧?”


    柳生真月接著說:“是的,但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情況。”


    山本一重重點頭:“我也不希望,而且陳霧冰也不希望,難道李昊鑒希望嗎?”


    柳生真月也笑了:“主人也不希望。”


    山本一壓低聲音問:“你的主人,李昊鑒,有沒有說過會思念我們的一號大天使?”


    柳生真月想了想:“我覺得有。”


    山本一不由鼓掌:“這才像樣子,獨留陳霧冰單相思感覺我們很吃虧。”


    柳生真月問:“是不是有一天我和陳霧冰還會見麵?”


    山本一說:“你跟著李昊鑒,對我們的情況應該了解,我想會有機會的,陳霧冰可是一直沒有放棄李昊鑒。嗯,你既然出現在這裏,李昊鑒是不是也來了?”


    柳生真月沒有否認:“我們來,想觀察昆侖派和柳生家的聯姻。”


    山本一晃晃頭:“沒有這麽簡單,不過這不管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計劃。知道了不管還會造成麻煩。你現在要去幹什麽?”


    柳生真月說:“我要去找昆侖派的一個弟子,叫陳震。”


    山本一指了一處房屋:“陳震住在那裏,還好,當時我們進攻昆侖派的時候,你在外圍,他們不認識你。”


    柳生真月看了一眼陳震住處方向:“我知道了,我要過去了。”


    山本一揮手告別:“我能告訴陳霧冰見過你了嗎?”


    柳生真月已經轉身:“可以。”


    山本一繼續問:“還需要人臉麵膜嗎?”


    柳生真月並沒有回頭:“不需要了。”


    山本一看著柳生真月離去的背影:“不行,我得找個借口盡快離開這裏,這場表演不看可惜,看了要命。”


    柳生真月不願問山本一過多的事前,雖然山本一一定不會隱瞞,但代價一定是向山本一透露更多李昊鑒一方的情報。


    現在不是合作的時候。


    聖戰,總有一天會發起。


    李昊鑒會站在什麽角度,柳生真月不知道。


    即便是李昊鑒自己,現在也不知道。


    一切都在變化。


    滄海桑田可能不過一夜之間。


    陳震房間外,柳生真月敲門三下。


    很快,麵容陰鬱而消瘦,胡子拉碴,雙眼泛紅,一身酒氣的陳震拉開門,不滿的看著來人,待看清是個戴麵具的女人,愣了一下,眼神有所緩和,不過還是充滿戾氣,用不熟練的霓虹語低聲嗬斥:“走,我不找你們,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柳生真月靜靜等陳震說完:“李昊鑒讓我來找你。”


    陳震呆立很久,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柳生真月又重複了一遍:“我想,你最好讓我進去,你房間還有其他人嗎?”


    陳震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閃身,讓柳生真月進入房間。


    房間內光線昏暗,充滿煙味酒味,陳震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房間沒有收拾,跟我同住的師弟受不了,搬出去了,現在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陳震迅速的收拾著桌子,想給柳生真月找一個能夠落座的地方。


    終於陳震和柳生真月兩人對坐,陳震有些拘謹:“你好,請問怎麽稱呼?”


    “柳生真月,李昊鑒是我的主人,他讓我來找你。”柳生真月自然的接過陳震遞過來的飲料,然後放到桌上。


    陳震長呼一口氣,主人,柳生真月這麽霓虹式的名字,仍怕自己聽錯:“李昊鑒,擁有八尺之門的李昊鑒,對嗎?”


    柳生真月點頭:“在主人的形容裏,你不是這樣的,發生了什麽?”


    陳震苦笑一聲:“難得昊鑒兄弟還掛念我,哎,哎?李昊鑒也來了?”


    見柳生真月肯定,陳震更加驚訝:“你們為什麽來這裏?”隨即又痛苦加自嘲的一笑:“總不會是為了我師妹吧?”


    柳生真月說了聲是。


    陳震又愣了:“為了我師妹?真的是為了淩雨辰?”


    柳生真月又說了聲是:“主人受人所托,如果淩雨辰有危險,必須營救,所以我來問你,淩雨辰在這次聯姻中,是否有危險?”


    陳震一陣氣氛:“連你們都看出這場聯姻不對勁了嗎!你們都看出雨辰可能有危險!”


    柳生真月看陳震這樣激動,也有些出乎意料:“怎麽,你們昆侖派都知道淩雨辰有危險?”


    陳震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迫切的問:“如果確定雨辰有危險,昊鑒兄弟,真的會出手相助嗎?”


    柳生真月隔著麵具說出已準備死戰後,陳震忍不住開始哭泣。


    等陳震平複了情緒,柳生真月問:“淩雨辰到底麵臨什麽危險?為什麽知道危險,昆侖派還是要和柳生家進行聯姻?”


    陳震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清酒,一飲而盡。


    經曆了一陣內心煎熬,陳震開始講述聯姻的原因。


    自昆侖派在西京受到重創,根基不穩,馮道坤備受打擊。曾經馮道坤帶領昆侖派以盟主之姿邀請各大門派組成聯盟,共同分享八尺之門,不料聯盟未成,昆侖反遭滅頂之災,多個長老戰死,弟子更是死傷無數。


    要知道這些弟子許多都有深厚背景,死了弟子,不但斬斷了這些弟子背後的資源,也要承受背後資源的責難。


    昆侖派幾乎分崩離析。


    馮道坤自視甚高,但陡然間成了修行人中的笑話,讓馮道坤無法承受。


    為了中興昆侖派,馮道坤可以接受任何條件。


    恰逢此刻,柳生家遞出了橄欖枝,說是柳生家的一個年輕人,名叫柳生尋,曾經在華夏留學,和淩雨辰是同學,當年就非常仰慕淩雨辰,回國之後念念不忘,幾乎相思成疾,但聽說淩雨辰加入了昆侖派,已不是不同人,無法追求,所以托家族長老前去昆侖提親。


    淩雨辰剛得到這消息時很是差異,雖然和柳生尋是同學不假,但當年並沒看出柳生尋有意追求,相隔多年之後突然有家族長輩前來提親,非常突然,淩雨辰年齡不大,仍有少女心性,遇到婚姻大事,難免有些亂了手腳,而淩雨辰無父無母,平日就以馮道坤為尊,馮道坤自然願意緊緊抓住這次機會,但柳生家畢竟來自霓虹,馮道坤並沒有被失敗完全衝昏頭腦,對柳生家做了仔細調查,發現柳生家在霓虹地位崇高,掌握大量資源,資本極為雄厚,又谘詢了天樞相關機構,該機構的秦姓負責人出具了關於柳生家性質的調查說明,證明柳生家是愛好和平的家族,是華夏的重要朋友。


    有了官方文件背書,馮道坤先放了一半的心,而且柳生家開出的條件之優厚遠超馮道坤的預期,這原本讓馮道坤懷疑柳生家的目的,淩雨辰再優秀,再美麗,以個人價值也不可能抵得上如此多的資源與資本。


    柳生家給出的解釋是希望和昆侖派深度結盟,因為昆侖派是華夏頂級門派,而且柳生家直言不諱,言說知道昆侖派最近受到了挫折,否則柳生家是沒有資格和昆侖派聯盟的。


    這一點打動了馮道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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