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衝元沒有等李昊鑒從牆壁上跌落,雙臂一分,血池中的血水受到召喚,升騰起來,凝成數十柄三米長,中世紀歐洲樣式的長槍,插向李昊鑒。


    李昊鑒揮舞三節鞭打碎長槍,同時從石壁上掙脫下來,剛落到地麵,仲衝元又到了跟前,雙爪並攏,砸李昊鑒的額頭,同時四麵八方均有血色長槍,攻擊李昊鑒的傷口,組成長槍的血液會沿著李昊鑒傷口的血管鑽入李昊鑒體內,肆意破壞。


    這讓李昊鑒倍感痛苦,還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應對體內的血水,好在外在的血液流經李昊鑒體內穴位時,穴位內儲存的陰陽二氣會自動反應,自行反擊,讓這些血液不能流遍李昊鑒全身。


    看著仲衝元的癲狂模樣,李昊鑒隻剩防守,護住要害部位。


    “這家夥進入這種狀態肯定不能持久,不過看樣子我也撐不了多久,我是有點過於自大了。”李昊鑒有些後悔,經過太乙山中的圍攻,李昊鑒沒有死,所以有些飄飄然,對自己的防禦能力和恢複能力過於自信,現在遇到正經八百的猛烈攻擊,真有些招架不住,但現在隻能想辦法活下來。


    “怎麽辦?”各種雜亂的知識如走馬燈般在李昊鑒眼前走過,武當劍氣,青城劍意,多木寺的和尚,龍虎山的天師,很多招式看似有用,但又沒用,說到底就是李昊鑒無法融匯貫通,這也正常,很多門派的功法要經過漫長歲月的勤學苦練才能在實戰中得心應手,李昊鑒隻是見過,怎麽能用在實戰中。


    唯一練過時間最長,而且用來和師父切磋過的,一個是三節鞭,一個是太極拳。


    想想戒力的太極拳水平,李昊鑒一直想勸戒力好自為之,但現在三節鞭已經無法阻擋仲衝元,隻有太極能夠一試。


    太極,要快如閃電。


    這是戒力經常告知李昊鑒的,但李昊鑒的拳術動作一直都沒練到位,無法在滿足所有太極身法要求的情況下快起來,而且無法理解戒力所說的物極必反,靜極生動,徹底放鬆下來才能最為迅捷猛烈的出擊。


    又一拳沒有防住,仲衝元一拳重重打在李昊鑒喉嚨處,李昊鑒噴出一口老血倒退出去,意識有些模糊,原本抱著的雙臂自然的垂了下來,全憑意識站立。


    仲衝元看準機會,要再次重擊李昊鑒喉嚨脆弱部位。


    “師父,我看老書上講,民國時期有很多國術大師,有的甚至能夠做到心靈感應,知道有敵人要攻擊自己,還能知道攻擊哪個部位,這是不是真的?”李昊鑒回憶起這句話。


    戒力當時正在學校草坪的長椅上壓腿,聽李昊鑒這麽問,說:“這個當然是真的,這個原理現在說了你也不懂,你可以先從實戰中思考一下,最簡單的道理最是真理,比如有人想踢你左邊,那他右邊的肩膀肯定要沉一下,因為他要用左腿,身體重心肯定要轉移到右腿。”


    “那他要是想插我眼睛,怎麽判斷他想用左手還是右手?”


    “他的氣血肯定優先集中在要出擊的手上。”


    “這玩意怎麽看?”


    “天眼看啊,哈哈。”


    “師父,你是不是騙我的學費?”


    李昊鑒這段記憶如閃電般閃過:“想看到仲衝元攻擊我哪裏,我是沒這個水平,那就製造一個他想攻擊的點。隻要他進攻這個點,就相當於預判了他的動作!”


    根據仲衝元的攻擊,李昊鑒隱約發現仲衝元擊中一個部位造成傷口之後,就會傾向於再次攻擊那個部位,擴大傷口。


    “來吧,讓我看看你這次想攻擊哪裏。”


    李昊鑒一個念頭沒有轉完,喉嚨再次受到重擊,差點穿孔,立即呼吸困難。


    可以判斷,如果沒有防禦,仲衝元下一次攻擊目標仍將是喉嚨,直到將李昊鑒的喉嚨撕裂。


    “媽的,拚了!”李昊鑒決定放棄喉嚨,吸引仲衝元來攻擊,隻有這樣才能抓住仲衝元。


    李昊鑒當即徹底放鬆四肢,渾渾噩噩的站在原地,好似即將陷入昏厥,仲衝元見狀雖然也有些防備,怕李昊鑒有詐,但嗜血能夠維持的時間不長,且對身體負擔極大,加上仲衝元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不願放棄這次機會,電光石火間所有念頭一閃即過,利爪已接近李昊鑒的喉嚨。


    鮮血蹦出,仲衝元的利爪刺穿了李昊鑒的喉嚨皮膚,仲衝元大喜,立即加勁,隨後就手腕一緊,李昊鑒一雙龍眼向下看著仲衝元,仲衝元大叫一聲,知道上當,想要將手腕化成血水,從李昊鑒指尖流出,確猛然覺得身體一沉,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包裹住,力量不是很強,仲衝元雙翅一展就將這股力量給震散了,卻也沒能第一時間將手腕抽出。


    而且這力量剛剛消散,再次聚攏,壓在仲衝元身上,仲衝元心中驚駭,怕的不是這種莫名的力量,而是如果自己疲於和這種力量相抗衡,那嗜血效用消失之後,自己隻剩死路一條,不但要受李昊鑒的折磨,也要受到未能完成血祭的反噬。


    “給老子放開!”仲衝元拚盡力量掙脫。


    李昊鑒是用了探雲手的功法,雖然知道抓不住仲衝元,但一定能夠打亂對方的節奏,一試之下果然奏效,現在怎麽可能放開仲衝元,一旦放開,以仲衝元的速度,李昊鑒再沒可能抓住。


    仲衝元沒被抓住的手和雙腳同時蹬踹撕撓李昊鑒的前胸和腹部,很快李昊鑒的龍鱗就被徹底攻破,血肉橫飛,即便如此,李昊鑒隻有一個信念,不放手,同時右手不斷的使出探雲手,讓仲衝元不能血液化。


    戰鬥進入原始野蠻的節奏,李昊鑒和仲衝元全都放棄了所謂的功法,招式,全都靠著獸性,一個為了活命,拚命撕咬眼前的敵人,一個為了活命,拚命忍受無情的摧殘。


    不知是探雲手消耗的真氣太多,還是失血過多,李昊鑒眼前陣陣發黑,反而身上劇烈的痛楚好似在遠去。


    暈厥之計,李昊鑒迷迷糊糊的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是誰啊?再叫我,我好困,讓我睡一會。”


    李昊鑒不知道昏迷多久,隻覺人中處一陣劇痛,猛地睜開眼,看到自己人中上夾著一個老虎鉗子,而盧歡歡正因用力憋的老臉通紅。


    “疼疼疼!放手!”李昊鑒大叫。


    盧歡歡看李昊鑒醒了,大笑起來:“臥槽,哥,是不是得感謝我,把你夾醒了!”


    李昊鑒把老虎鉗子拽了下去:“你丫在渣滓洞待過吧?仲衝元呢!”


    盧歡歡一指李昊鑒手臂:“這不你攥著。”


    李昊鑒看自己已經恢複人形,左手還死死抓著仲衝元的手腕子,仲衝元現在也恢複了人形,而且形容枯槁,皮包骨頭,昏迷不醒。


    “我看過了,他還沒死,應該是昏過去了。”盧歡歡說:“你真行,剛才我看見你的傷口了,觸目驚心啊,我都想起鹵煮來了,不過哥你真厲害,那麽重的傷,這麽一會自己愈合了。”


    李昊鑒苦笑一下,沒有過多解釋:“走,我們趕緊去找真月,問她有什麽辦法徹底控製住仲衝元,等他醒過來咱們還是沒法對付。”


    李昊鑒打開正一洞天的門,拽著仲衝元,和盧歡歡一起進入洞天。


    拖著仲衝元來到墨脫湖邊,柳生真月平躺在湖水中,十分享受。


    “真月!”李昊鑒叫了一聲。


    柳生真月的傷勢好轉了些,聽到李昊鑒呼喚,回到岸邊,看到仲衝元後,恭喜李昊鑒:“主人成功了。”


    李昊鑒一笑:“僥幸,僥幸,有沒有辦法徹底壓製住仲衝元這個維姆派爾,我怕他變成蝙蝠或者血水跑了。”


    柳生真月點點頭:“這是我們的專長,最好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李昊鑒說:“樹林裏有不少大樹,可以砍一棵樹做成十字架。”


    盧歡歡表示這活兒好幹,跑去樹林,狂飲刀一揮,利落的砍樹,製作十字架,而後扛著四米多高的十字架回到湖邊,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鍾。要是種樹的前輩知道一棵珍貴的寶樹就這樣被盧歡歡砍了,非得掐死盧歡歡。


    李昊鑒關切的問柳生真月:“真月,你現在能用力嗎?”


    柳生真月聲音有些虛弱,語氣卻很輕鬆:“主人,放心,聖光專門克製維姆派爾和撒旦以及他們的子嗣,我不需要太用力。”


    盧歡歡立好十字架,然後展開仲衝元雙臂,綁在十字架上,柳生真月掏出五柄柳葉飛刀,同時拋出,分別穿透仲衝元四肢和心髒,釘在十字架上,而後五柄飛刀放出聖光,光芒有近一米長,凝聚不散,仲衝元被聖光灼傷,從昏迷中醒來,一陣慘叫,而後看清了李昊鑒三人模樣,意識在劇痛中恢複清醒,回想起最後猛烈攻擊李昊鑒的場景,以及自己逐漸失去意識。


    “你們,要怎麽處置我?”仲衝元恨聲問。


    李昊鑒問柳生真月:“聖光需要你維持嗎?”


    柳生真月搖頭:“不用,這聖光會以維姆派爾的血為力量源泉,和維姆派爾同生共死。”


    李昊鑒點點頭,嘿嘿一笑:“歡歡,把十字架搬走,搬到看不見我們的地方,咱們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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