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大約是安迪返回安裏士四日之後,他和科克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還好對方並沒有發現他們倆,兩人隻是遠遠的看著,都沒有說什麽話,隻是科克難得顯出了一副正經的模樣,他將煙頭一掐,歎了口氣。安迪將手臂攬在他肩膀上,帶著點安慰的語氣道:“再看一會吧,咱們還是別多說話了。”


    “想必你這個家夥也挺思念她的吧,哼......”科克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安迪道,安迪沒有說什麽,他現在還無法明確回答科克的問題......


    而在距離兩人目光大約一百多米的大路上,五名裝扮各異的少年和少女悠閑的在街道上閑逛,像遊客一般,帶頭的黑發高個子小夥子一隻掛著無邪的笑容,向他的同伴們喋喋不休的囉嗦,說著一些基本隻能讓自己感興趣的段子,他身邊的少女對於男孩的囉嗦充滿不屑,她更享受著手中的小吃。


    而跟在後麵的兩名金發女孩和一位金發少年也是神態各異,兩名少女她倆互相聊著天,聲音比較輕,其中一個相貌精致卻總是擺出一副男孩子特有的走姿,剩下的金發男孩相對比較安靜,他好奇的左右看著周圍街道的景色。


    “都說烏斯坦之地和我們阿拉德很相似,但我覺得差別還是不小。”金發少年趁著黑發少年停下了快嘴道“建築風格都不一樣嘛,他們竟然喜歡這些五顏六色的房子?”


    與阿拉德不同,烏斯坦人的房子大多精於裝飾,形體小巧,並喜歡用粉色、淺藍綠色以及明亮的黃色等粉刷牆壁,而阿拉德更偏向一種莊嚴,多為青灰色的石磚建築,而西阿拉德王國的宮殿——“聖白塔”就是其典型代表。


    “想不到你還對這方麵挺有研究啊,威爾兄弟。”黑發少年笑著對金發少年道。威爾也回答:“話說回來,斯巴魯大哥,你的出生地在哪裏?”


    “嗨!這個還有什麽可研究的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我感覺生活在帝國就挺不錯的!”斯巴魯無所謂自己的出身和身世,比起那模糊且可能悲慘過去,斯巴魯認為還是往前方多看看更好。


    這個時候,凱裏莎突然停了一下腳步,警惕的向道路左側往去,身旁的夏蕾絲問道:“怎麽了?凱裏莎?”


    “呃......有種不好的感覺......”凱裏莎神情不快的道“好像有人在偷偷看咱們幾個?”


    “多慮了,如果有人偷窺的話,第一個發現的不應該是你才對。”陵卡依舊是那一往的自信“再說了,為什麽會有人偷窺咱們?咱們有什麽好看的。”


    斯巴魯突然麵向眾人,對四人來回打量了一番道:“別說那,咱們幾個確實挺惹人注目的呢,哈哈哈!”


    “又耍貧嘴!”陵卡小聲嘀咕著,並從斯巴魯身旁輕步走過,下一秒,斯巴魯感到自己的胳膊猛得一痛,陵卡那兩根手指不比她的刀劍慢多少。


    “好好好,你說什麽是什麽,我也懶得跟你說!”凱裏莎故意追上陵卡道,接著又加快腳步走到隊伍的更前方......而陵卡,則向道路左側的某處,行了一個眼色。


    “趕緊走吧,被這個小姑娘盯上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安迪說道,並一把將科克拉走。然而,看著凱裏莎與安迪口中的那位小姑娘那樣友好的相處著,科克感到很欣慰。


    ——————————————


    傍晚時,五人剛剛在一家餐廳裏飽餐一頓後,斯巴魯手裏擺弄著幾張鈔票,並掏出兩枚金幣看了一眼,對其他人道:“咱們的預算費用越來越少了,別認為我小氣啊朋友們,咱們得節約些了。”


    “斯巴魯大哥,咱們這樣每天漫無目的的混日子,早晚得散夥。”威爾說道,並提醒斯巴魯要注意他們還有正經事要幹“不過我也很抱歉,我們銀行賬戶裏的錢其實都是阿拉德王室的公費,沒有女王殿下的許可是不允許動用的。”


    而斯巴魯對這些都表示理解,他的確理解,他隻是對朋友都不想做什麽勉強的事情......


    “哈!如果某人能克製點甜食攝入的話,咱們也不至於這樣。”凱裏莎此言已經很明確的在針對誰,陵卡向她投過去不屑的目光。


    “好啦好啦,別吵了!”斯巴魯歎了口氣,突然間很懷念在帝都學校打工的日子。而就在這時,一隊烏斯坦的王室衛隊步伐整齊的在他們眼前路過,他們統一穿越深紅色禮服式軍裝,頭戴銀盔,每個人都裝備著步槍和長刀。


    “烏斯坦憲兵部隊?他們這是要幹什麽?”陵卡第一個開口道,頭腦靈敏的她察覺到了不對勁“按理說,即使是封王的地盤,治安事務一般還是由廂警部隊負責?”


    “畢竟我們現在在烏斯坦之地的王都薩塔爾,一般來說在王都的花,封王的私人部隊會優先出動,當然,這也代表了事態緊急。”夏蕾絲向其他人解釋道。


    “哦......這種規則我還真不知道!”連威爾都恍然大悟。


    夏蕾絲實際年齡略小於威爾,但在威爾麵前她時常更像一位姐姐,細心的給威爾解釋道:“這並不是明確的規則,則是一種潛在的平衡,我個人認為,這是陛下與七位封王之間保持的一種平衡性......”


    夏蕾絲自己說的這些名詞,其他人更一個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半懂不懂的樣子,夏蕾絲不禁苦笑了一下,委婉的勸誡道:“所以說呢,各位,多看一些曆史和國家社會的知識書籍還是有好處的......”


    “我們一塊去看看吧!”凱裏莎突然打斷夏蕾絲的話語,既然烏斯坦憲兵都出現在城市街道,那確實非同小可,搞不好他們就能找到線索,其他人也一聲應下,隻有夏蕾絲有點頭疼。


    大約一個小時後,烏斯坦憲兵搜查的範圍已經擴大至整個市中心區,並對今夜宣布了暫時宵禁的命令,斯巴魯等人在尋找線索的同時也一樣要避開憲兵隊和城市警備隊。


    斯巴魯與威爾一組、夏蕾絲與凱裏莎一組,隻有陵卡是獨行,她特有的隱身能力讓她能在單獨行動中發揮優勢,不被他人幹擾,而且在寂靜中,她的五感甚至包括第六感都十分敏銳。


    “停下來了?不得不承認,烏斯坦人是真夠難纏的!”隱身後的陵卡在心裏嘀咕道,保持著附身的姿勢走進一處小巷進行搜索,一股血腥味飄進了陵卡的鼻腔內。


    中獎了?這是陵卡此時的念頭,她順著氣味向深處走去,看到了一個受傷的年輕女子坐在地上靠著牆根休息,說是休息,其實是在忍痛,她穿著怪異,一種花紋和形狀都很詭異的深紫色長袍,而裏麵卻穿著一套女性款式的西裝。


    陵卡認識她,她就是那位在地獄工作的魔法師卡菲爾,作為地獄人員的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而且她沒必要避著憲兵吧......


    隱身的陵卡逐漸接近她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卡菲爾的嘴巴,卡菲爾一驚,陵卡也在這一秒顯形。


    “老,老三?”卡菲爾這樣稱呼陵卡,陵卡試圖將卡菲爾扶起身道:“我帶你走,大姐,憲兵早晚會發現這裏。”


    這種稱呼基於她們曾經情同姐妹的情誼,卡菲爾已經二十多歲,固然最年長為大姐,而陵卡今年也就最多十七歲,排行最小,為三妹......


    “別慌,憲兵找的人並不是我其實......”卡菲爾一直帶著一副緊繃的表情“唉......是我太大意了,我的部下們都還在那裏呢......”


    陵卡警惕的向巷子口看了一眼,確認沒有憲兵或者廂警員後,她盡快的向卡菲爾確認目前的情況:“所以說,有人在追殺你?”


    “沒錯,那家夥跟你一樣是個刺客型的人物,身手快的很,不過她的武器是一雙匕首,而且是一位使用‘音’法術的魔法師......”卡菲爾對陵卡描述敵人的情況,這相當於讓陵卡接替自己對付敵人“黑色緊身衣、酒紅色短發而且......咳咳!是跟你差不多打的女孩。”


    “哼!”挺完卡菲爾的描述,陵卡好鬥的性子又被一些小心思催化了一下,已經忍不住將她的臉蛋用刀刃撕裂開花。


    陵卡又觀察了一下卡菲爾身上受的傷,除了一些物理層麵的傷口外,一條深紅色的傷痕從她的左手延伸到了近肩膀的部位,傷口的紅色很不正常,像極了被用火烤焦的膿血,觸目驚心。


    “大姐,這是?”陵卡不知道是何人用什麽樣的歹毒手段傷害了自己的大姐,但卡菲爾卻閉口不言,隻是搪塞了一下。


    陵卡比之前多少成熟些了,她明白有些話別人不肯說便別再問到底的道理,她收了收心態,對卡菲爾道:“看著吧,我這就把那個家夥揪出來,你要小心,大姐!別在這個地方待太久!”


    卡菲爾微笑著向陵卡擺了擺手,陵卡這才放心離去,卡菲爾這下可以對她身上疼痛發泄一下了:“哎呦......痛痛痛......這,這都不算是什麽被火燒的感覺了......那個混蛋,呸!真是個人渣!”


    罵了幾句後,仿佛傷口的疼痛也隨之減輕了似的,自己那些親愛的部下還在他們手裏,是生是死都說不準,她自責的歎息道:“唉......都他媽怪我!”


    ————————————


    “就算是沒有他們,我們一樣能打贏!我們可是有兩千萬兵力,哪怕是頭破血流也足夠和帝國一戰!”叛軍副指揮官克拉修斯握緊他粗壯的拳頭,對萊蒂道“艾米莉亞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不如直接先把海伊爾市拿下!”


    然而坐在他對麵的萊蒂明白,這相當於發動第二次北線戰役,上一次進攻北線卻以失敗告終,而兵權現在落在他們的手裏,那成功的可能性隻會更低。


    “改一改你那魯莽!你要知道,海伊爾無名之毒的事情也已經被解決了......”萊蒂試圖勸說道“現在的複國軍已經不比曾經了,海伊爾?哼......你要清楚,守著海伊爾的人都是什麽角色!”


    “那我就想辦法派人滲透海伊爾,直接拿下那個女人的首級!”克拉修斯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很顯然,他對於海伊爾市和海倫的理解並不透徹。


    此地是叛軍在帝國南方的一處大型軍事基地,萊蒂在被艾米莉亞驅逐後暫時藏身在此......


    而此時,正有一位白發老人,他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基地的入口,並往萊蒂和克拉修斯所處的房間接近......


    而萊蒂和克拉修斯依舊爭執不下,萊蒂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說艾米莉亞等國是否願意繼續幫助他們,恐怕艾米莉亞自己也在戰場上開始走下坡路,萊蒂深思熟慮後,決定與伏爾加帝國聯係。


    萊蒂找到了一封自己提前準備好的信件,他打算寄送給伏爾加帝國政府,請求他們為自己的叛軍部隊撐腰,他也繼續安撫克拉修斯的心情:“你再相信我一次,兄弟,國內戰場的事情還是全部交給你,我不會插手,但你也要支持我為複國軍做的一切!”


    “那就隨你的便吧,大哥。”克拉修斯的情緒多少也平複了些,他又小聲咒罵道“嘁!這群該死的異國人。”


    這時,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萊蒂說了句“進來”後,打開門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歲的年齡,她對萊蒂道:“老公,有一位貴客想要拜訪你。”


    正煩悶的萊蒂並不想見什麽“貴客”,他每天要見的各種人不知道有多少,他牢騷道:“我的時間也是要預約的,誰叫他來的?就算是再高貴的客人也得守規矩!懂嗎?”


    然而,那位“貴客”卻在他說話的時候主動走進了房間,一位飽經風霜但身材魁梧高大的白發老人,這位老人懷裏抱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那正是萊蒂的親生女兒,小姑娘用稚嫩的聲音對萊蒂開心的說道:“爸爸,是領袖爺爺回來了,他說要找你!”


    萊蒂和克拉修斯兩人瞬間傻了眼,兩人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從沙發上站起,驚訝與呆滯讓兩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可笑,而那位老人則是一臉慈祥,他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後便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立刻跑到了她父親身邊,拉住萊蒂的胳膊,她隻知道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帶著禮物來看她了,並不知道此人的出現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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