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阿林忍著割裂般的頭痛吃力直起了前半身接著便雙手捂頭令自己恢複清醒,身旁的耶仁瞬間放鬆的身體也感覺到了這場“漩渦”已暫告一段落後連忙一把抓起自己的長刀並拖動著自己無力再戰鬥的身體罵道:“嘁!那個安迪,沒想到竟然是個該死的叛徒,虧我還信任過他!”


    “呼......我倒是想起來了,兄弟......”頭痛已開始緩解的阿林,故有幾分輕鬆的語氣道“我老爸之前給我看過那張通緝令來著......名字叫‘安迪’,應該就是那個冥府兩大最高通緝犯之一吧。哦,對!畢竟這種通緝令隻通行於高層。”


    “可惡!”聽到這裏,耶仁猛得一起身並用長刀向前空斬了一下,似乎安迪就站在他麵前挑釁,他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憋悶的無能之氣......不過或許過不了多久,聖氣淩人的安迪恐怕會再多出一位棘手的敵人來......


    “嘶——一個是安迪,那另一個,另一個是誰來著嘞......”身體不適感的恢複再加上自身已算脫離了不遠處銀行門口的激戰,向來遊戲於人生的阿林甚至在此開起了小差。而耶仁此時卻因無力繼續戰鬥而焦急暴躁,隻得望著十米外那若隱若現的深藍色影子狠狠發誓道:“看著吧,通緝犯安迪,終有一天我也把你......把你打敗,捉拿歸案!接受......呃?”


    就算他將來說不定真的能變成個強大角色,但現在的他依舊隻是個無名小卒而已。要不然,也不會直到別人的利刃已穩穩的橫在自己下巴底部時才察覺到了背後的殺機。


    “千萬不要回頭看哦,小夥子。”輕浮滑稽的男聲反而令兩人更倒吸一口涼氣,而這句話似乎在警告沒有被直接挾持為人質的阿林“啊哈!我這倒是挺走運的,上來就逮到了兩個活舌頭。”


    抵在他喉嚨間感覺像是刀劍一類的武器挑逗似的在其脖子皮膚間比劃著,細細撥動著他那霎時直麵死亡的恐懼,耶仁僵直的四肢逐漸失去了知覺,周圍的一切仿佛化為了烏有......他尚能感受到的除了自己格外清晰的心跳外也就隻有來自背後的呼吸聲了。


    “你......你是......”就在還未反應過來的阿林將要目睹這神出鬼沒的劫持者之前一秒,耶仁將僅剩的一絲冷靜凝結成了最後一句強烈警告:“阿林,別回頭!千萬別回頭......這個家夥......”


    “啊哈?你說我這個家夥怎麽了?唔......嗝——!”帶著麥芽味的口氣讓耶仁頓覺臉頰一熱乎,使他更真切的感受到了挾持者那不可描述的潛行能力,自己與阿林竟然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一個粗魯的酒嗝之後,背後的男人才終於步入了正題,問道:“算啦算啦,我也不說啥了,不過開口閉口稱家夥對長輩而言很不禮貌哦,嘖!我就是問問兩位長官,你們看見我女兒了嗎?”


    兩人聽罷,恐懼似乎因這句匪夷所思的問題而減弱了幾分,隻不過僅僅這樣他們可沒法回答,隻得繼續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幹熬著。即使此時無法脫身或回答問題,但他們至少希望這位奇怪的父親能繼續說下去.....


    “對,對不起,先生......”耶仁不知道這樣稱呼是否恰當“我想問一下,您女兒......”


    “呦呦呦!現在知道用敬語了是吧,剛剛我看你還在那罵罵咧咧的挺帶勁是吧。”背後的家夥再次用他賤兮兮的怪腔道“哎呀,行了行了,這次哥哥我就不跟你小子追究了,快告訴我我女兒怎麽樣了?”


    阿林下意識空咽了一下,連忙補充耶仁未說清楚的話語:“不是,大,大哥......您總得告訴我倆您女兒長什麽樣子吧,或者穿什麽樣的衣服之類的......要不然的話我們也是呃......挺為難的......”


    “這個嘛,那麽久的事了,我怎麽可能知道......”隨著這人的話語,周圍的氣氛漸漸變得輕鬆了許多。而他這句話一出,兩人的恐懼變成了無奈與驚訝,並在本能的回頭目睹其容貌的時刻異口同聲道:“什,什麽?”


    無意中打破了之前的警告,似乎是因為這人滑稽輕浮的話語使耶仁阿林原本緊繃的心被逐漸誘導,使他們一時忘記了自己仍在生死的刀口間。隻見那張削長的瘦猴臉神色輕蔑、微笑似迷的看著耶仁,若準備動手了斷兩人的他臉上卻尋不到一丁點殺意或凶相。


    “哎呀呀呀呀......遊戲結束......”下一秒,淩冽瞬逝的銀光於劫持與被劫持的兩人寸尺之間閃現轉過並將兩人分離開了,似至天而降的小巧武者以居合之式亮出白刃橫入兩人之間。但她的目標早已消失在其視野之中。


    “喂,小心背後!”隨著阿林緊急提醒,暫時將兩人救下的雲魄回身盡力一斬卻仍被他揣著褲兜將身體向後傾斜並感到刀刃帶出的一道微風,接著,一刀不中,雲魄於是突刃而上打出一套基本的劍技直到其刀刃被對麵兩指夾住。


    “你......”自己的一切招式在這家夥眼裏恐怕不過是小兒科,還在自己出刀的前一秒時其動作皆被對方看穿,此時雲魄的心情,除了麵對強敵的緊張外更有一股挫敗刺撓著她的情緒。而眼前這賤笑挑眉卻並不猥瑣的男人貌似也隻是想輕佻捉弄這個少女,並模仿起了某人獨特的語氣道:“啊啦啊啦,小雲魄的功夫挺有長進嘛。”


    而旁邊的耶仁也這才認出了這位曾與自己交過一次手的銀發持刀姑娘,還不禁一拍額頭自言自語道:“我勒個,原來是這個家夥......”


    “對不起,您......你,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雲魄即使這個時候也不會忘記使用自己那兩位主人所交代的尊稱敬語,盡管其使用對象是自己的敵人。而對麵將緊咬著刀麵的兩指一放,又順勢嘲諷道:“你這又算什麽啊?這天下美女如雲我可都略知一二,尤其是你這樣還沒長開的哦,嘻嘻.......”


    此時此刻,就算是一貫正經的雲魄也忍不住自己內心那想教訓人的衝動,在這家夥放開刀尖的那一刻,雲魄不再多思考模仿著星奇拉對事的果斷,一個箭步貼臉縱斬並首次與對方的軍刺相碰......


    “鏘——!”金屬悅耳的碰撞聲後,緊接而來的竟是如玻璃般破碎的聲音......雖然在衝突後雲魄仍用她麻木疼痛的手腕緊握住了刀柄且定穩雙腳,但那刹那便如銀雪灑落的碎片足以向雲魄殘酷的顯示了敵我硬實力的差距。


    男人趁著從她身旁掠過時動手輕拍了幾下雲魄的頭頂並移至三人後方......兩秒後,雲魄才回過神來並用已斷了半截的柳葉刀轉身與之相對,耶仁和阿林也各亮出了自己的刀槍護在雲魄左右,事到如此,隻有盡可能的去聯手。


    “唉,行了行了,不跟你們幾個玩了......哎呀。”對方懶羊羊的打了個哈欠,這家夥的情緒恐怕比那忽冷忽熱的天氣更難以捉摸“來不及自我介紹了,作為長輩的我留個明信片吧。下次見麵,別忘了帶我去領賞金哦!”


    三人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無聊的小夢......眼前的大活人如同憑空消失了似的或者說這個男人突然變身成了一張飄浮在半空正緩緩降落的名信片......


    雲魄拿著那張名信片站在其他兩人中間,三人將腦袋擠在一塊借著微弱的光線瞧著卡片中已殘缺不清的內容,雲魄直到眼睛發酸才支支吾吾的讀出“姓名”旁邊填寫的文字——科克-耶德莎。


    ——————————————


    雙方剩餘的戰鬥力量在宏偉的大廈之外再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法術對決,四位各掌握著不同屬性能力的魔法師呈一對三的形式相衝突,獨自奮戰的博裏諾將軍將法力集中於右手食指尖處射出紫色的雷光並念咒道:“五大元素-天雷箭!”


    “五大元素-火法烈焰衝擊!”天明奈葉亦亮出法杖頂部的紅寶石並釋放火焰與之相抗;身旁剛剛落地的凱裏莎更不示弱,將銅鏡亮出並開足了火力,閃耀著銀色星光的同時也隨口用更為洪亮的聲音喊道:“喝啊!吃我一招,星魂射線!”


    三人的力量集中於其中間並開始劇烈膨脹,最終發生爆炸將先後施法的三人一同擊倒......安迪這才打算真正出手,隨之趁博裏諾被轟倒時冒著四處的槍彈衝向了銀行服務大廳的門口,揮舞著被深藍法力包裹、覺醒後的“水煉天晶”僅以附魔之力便靠白刃斬殺了身邊所有的士兵,包括五名雷鳴武士。


    安迪透過玻璃大門微弱的反光隱隱約約的看到了自己冷酷至極的雙眸,並邪氣一笑,似乎是對這種如同冷血動物感覺的滿意。接著,一道富有波紋的劍氣與水煉天晶的邊刃分離,並瞬間將玻璃大門擊碎獨自一人直麵衝上去解決了藏身於掩體後正火力壓製的機槍手。


    “兄弟們,我們上!”波巴帶著剩餘的革命同盟民兵順著安迪一人開出的血路湧入了銀行大廳並頓時像打了雞血般將所有被激烈戰鬥刺激而出的火熱發泄在了這明亮奢華的大廳內,曼妮等人更是不再管周圍零散的敵人,直接去尋覓她那朝思暮想的金庫。


    起身後,博裏諾以雙拳同時捶中地麵迅速將雷電導向了還未入侵至室內的叛軍並同時回身使用波動以遠程之式攻擊也剛剛起身的凱裏莎和天明奈葉,以此掩護自己追逐安迪的行動。


    隻見那被海洋之力的氣息圍繞全身的安迪正與另一位扛著狙擊槍的叛軍頭目正在服務台前方交談著什麽......博裏諾二話不說,果斷衝向安迪用搏擊與雷法相結合的方式赤手對抗尚有武器的安迪。而安迪本人並不以攻擊相抵,反而直接在他攻擊時躍至其身後道:“不好意思,將軍,我並不打算做你的對手......”


    “哼!臭家夥,有種別跑!”凱裏莎喊道,並對準博裏諾的方向打出了一發富有反衝力的魔炮,炫光的法術波動襲向博裏諾同時凱裏莎自身也向後滑動了兩米。對方的博裏諾硬是突拳防護直麵貼向了凱裏莎。


    博裏諾壓倒性的氣勢俯視著比自己矮一頭多的金發女孩用雄渾的聲音道:“我倒挺佩服敢一人麵對我的勇氣,但我也希望作為魔法師的你能看清自己的斤兩。哼,這種半吊子本事可拿不出手!”


    “諸位叛軍們,這一招是在下代表陛下對你們的懲罰!”由於凱裏莎一時的猶豫,博裏諾得以奪取先手再進行施法,而在凱裏莎又試圖將其打斷時博裏諾已經完成了施法吟唱並將高壓雷電擴散至了一樓的每一處:“五大元素-百萬伏特!”


    “凱裏莎,快跑!”安迪破天荒的在這危機時刻首先想到了他人,並強忍淩亂電流的奔向凱裏莎一記“水龍彈”將她打成內傷並吐血,但也同時將她推出了銀行外以免受電流之苦。


    “呃......啊!”安迪立刻倒地並大吐一口血......此時此刻,博裏諾僅這一招便暫時製服了在場所有叛軍,局勢是否可再逆轉,恐怕隻能依靠某人了......


    ——————————————


    金庫內,眼看著都癱倒在那成堆鈔票旁奄奄一息的革命軍們,剛才破開側窗潛入金庫的科克眼神極罕見的透過一絲嚴峻,他連忙來到這群人中為首的曼妮,看著她消失的右臂和倒在左手邊黑亮軍刺,小聲問道:“這又是什麽情況?打個仗都把你們搞成這模樣......喂!”


    拿住左手間的軍刺並將其抬其到科克麵前,這對渾身被電流麻痹的她來說已經非常吃力了,但她仍屏住呼吸,憋住最後一絲力氣將所知的信息告訴科克道:“好久不見啊,大哥......呃......媽的,他們倒是夠狠,淨是些放電的主......”


    科克將她上半身扶起以保證呼吸的順暢,曼妮喘了幾口粗氣繼續道:“那個安迪小子正在與你家姑娘和二哥他們對付他們......唔......媽的,以後老娘再也不跟那群該死的魔法師來往了!”


    “嘁,反正我們怎麽玩都一樣不是?”科克這還不屑一笑,調侃道“行了行了,把手裏那玩意給我,我那半個徒弟死了還想著給我留點東西,哈哈哈......哈,唉......”


    一白一黑的軍刺在白熾燈光下交叉至十字形,科克仰頭看著心愛的雙刃,嘴角仍保持著向上的勾起,雙眼卻已略過萬千......剩下的是任務還是他單方麵的複仇?不過在他那滑稽可笑的神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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