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穀主峰主殿之中。


    一個麵貌普通,氣勢卻深不可測的黑衣男子沉著臉坐在主座之上。


    而除了他,還有其他年齡各異,氣勢卻同樣深不可測的男女分開坐在兩邊,神色也都不太好看。


    這些人,自然就是丹穀在禁地閉關的老祖了。


    丹穀穀主和一眾丹穀長老都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


    此刻,那些因不讚同丹穀穀主而被丹穀穀主關起來的長老,也已經被放了出來,因為是被封禁了靈力之後關起來的,所以剛被放出來的長老們一個個神色都很憔悴。


    看著他們,再看看站在另一邊,和他們涇渭分明的丹穀穀主和他身後的長老,黑衣男子心中的怒氣不由更甚。


    他的手狠狠拍在扶手上,縱使沒用上靈力,扶手也哢嚓出現數條裂縫。


    若是用上靈力,扶手怕是會化成粉末。


    黑衣男子沉著聲音語氣冷凝:“丹穀失竊,此為其一,丹穀長老連連被殺,卻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有摸到,此為其二,你等可知錯!”


    比起這兩個,丹穀穀主因愛生恨,聯合其他長老對付容華一家,並關了不同意他做法的長老這點,倒是小事了。


    當然,這是因為黑衣男子不知道丹穀失竊和丹穀長老接連被殺這兩件他眼中的大事,還是亟待處理的大事那都是容華一家做的。


    而且,丹穀穀主為了殺容華一家,更是做出在瞞著其他人的情況下,在丹城設下大陣,欲讓整座城都給容華一家陪葬的事,不然,他絕對不會覺得丹穀穀主要殺容華一家的事隻是小事了。


    大殿上,丹穀穀主打頭,眾多長老都跟著他一起跪了下來:“我等知錯,請老祖息怒。”


    “息怒?”那黑衣男子冷笑一聲,“若要我息怒,你們就盡快找出那膽大包天敢在我丹穀地盤殺我丹穀長老的凶手和致使我丹穀失竊的賊人來!”


    “是!”丹穀穀主垂著眸和一眾長老異口同聲的應道。


    黑衣男子怒火衝天:“是什麽是?還不快去!”


    丹穀穀主趕忙帶著一眾長老退出主殿,眼中神色有些陰沉,這些老家夥出來,他的行動恐怕會受到重重阻礙。


    主殿裏。


    一名女性老祖微微蹙眉:“丹郴不太對勁,還是盯著他比較好,老身總覺得,他在做什麽一旦爆發出去,就會讓我們丹穀萬劫不複的事情。”


    聞言,其餘老祖皆是一驚,這名女性老祖的直覺向來奇準,從未出過錯,看來,丹郴這小子,真的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啊。


    丹郴,自然就是丹穀穀主的名字。


    黑衣男子眉心緊皺:“既如此,老六,你這些日子無事就盯著點丹郴吧,別讓他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連累到丹穀。”


    一名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當即站起來衝黑衣男子拱了拱手:“三師兄放心,我會盯緊那小子的。”


    一名脾氣火爆的老祖拍了下扶手:“哼!當初就不該任由掌門師兄將這穀主之位傳給丹郴這小子!”


    聽了他這話,他旁邊的一位老祖不由出言調侃:“你當初不還誇丹郴那小子沉穩大氣,天生就是當穀主的料子嗎?”


    那脾氣火爆的老祖聞言,臉不由一紅,卻大大方方的說:“是老夫眼拙,當年竟沒有看出這小子是個內裏奸的。”


    他這麽坦誠,倒是讓他旁邊那位老祖不好再繼續調侃下去。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現在丹郴的事情先放到一邊,最重要的,是尋出在我丹穀殺人的凶手,和偷盜了我丹穀重地的賊人,要知道,靈田,丹房,藏經閣和藏寶閣等眾多重地的失竊,可是讓我丹穀損失慘重啊。”


    鑒於當初未雨綢繆,丹穀的開派祖師並沒有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一處,靈田,丹房,藏經閣和藏寶閣等這些地方所有的東西也並非是丹穀收藏的全部。


    隻不過,這些地方被盜,丹穀的底蘊也可謂被掏空了一大半,真真是元氣大傷,根基被動搖,要知道,丟失的東西中,有些可不是有靈石就能買到的,比如藏經閣中那些功法典籍,丹經藥典,再比如丹房和藏寶閣中那些七,八,九階丹藥。


    “看來,我們該去天機閣走一趟了。”一位長老聽了黑衣男子的話如此說。


    天機閣的推衍之術應該可以幫他們找到凶手和賊人。


    這時,方才那個說丹穀穀主丹郴不對勁的女性老祖再一次開口:“老身認為,或許我丹穀長老被殺一事和丹穀失竊一事,也和丹郴那小子脫不了幹係。”


    那脾氣火爆的老祖皺眉:“怎麽哪哪都有那小子?”


    黑衣男子眼神驀然一動:“既如此,丹穀失竊和長老接連被殺一事,會不會和那小子要對付的容函一家有關?畢竟,那容函可是與我等一樣,都為大乘期。”


    聞言,氣氛頓時沉默,其他老祖麵麵相覷,這一點,也不是不可能啊……


    一位老祖打破沉寂:“可是,你要說那容函殺掉一眾長老還可信,畢竟,那容函是與我等一樣的大乘期,隻是靈田,丹房,藏經閣和藏寶閣等眾多重地的陣法,便是大乘期也不能無聲無息的進去……”


    “畢竟,重地失竊,那陣法可沒有一絲一毫被觸動,若非修為高到能夠無視陣法,便是陣法修為極高。”


    “隻是,那容函與我等一樣為大乘期,明顯修為沒有高到無視陣法,來去自如的境界,至於陣法修為……他可是煉丹師!”


    無論是煉丹煉器,還是畫符布陣,無疑都是需要天賦的,也是需要時間的。


    容函未滿兩千歲就已經是九階煉丹師,大乘修為,無疑是絕世天才中的絕世天才,可那位老祖是絕不相信容函在不到兩千年的時間裏,讓自己的修為達到大乘,煉丹術達到九階之餘,還能讓自己對陣法的領悟也達到一個極高的地步。


    其他老祖也不相信,可偏偏的,他們還真覺得,丹穀失竊和丹穀長老接連被殺這兩件事和容函有關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沉默良久,那火爆老祖一拍桌子:“是與不是,我等去試探一番就知道了,再不然,就去天機閣請他們的長老推衍一番,雖然那群神棍要價極高,但他們的推衍確實從未出過錯的。”


    其他老祖聞言,紛紛點頭:“老八說的不錯,便如此吧。”


    ……


    房間裏茶香嫋嫋。


    容華捧著一杯茶抿了口:“聽說丹穀的老祖已經出關,怕是即將上門啊。”


    容函也是正在喝茶:“他們試探不出什麽結果的,就怕他們找上天機閣。”


    容景語氣微冷:“瞞不住便瞞不住,那些東西我們不缺,還給他們也是無妨,隻不過,就是不知道當他們知道他們辛苦選出的穀主,為了一己私欲,不惜以整座城池為葬時,心情又是如何了。”


    容華看了一眼身邊坐著的君臨:“不用擔心天機閣,他們推完不出什麽的,就是推衍出了,怕也是不會說的。”


    容函自然沒有錯過容華看向君臨的那一眼,他看著君臨:“天機閣與你有關?”


    雖是問句,容函心裏也已經肯定,他是見過君臨的小狐狸形態的,猜出君臨的身份不難。


    擅於推衍天機的九尾天狐,擅於推衍天機的天機閣,要聯係起來也不難。


    君臨點頭:“若嶽父瞧得起,可盡管吩咐。”


    怎麽也沒糾正過來君臨的稱呼,容函也就懶得管了,愛叫就叫吧,反正看自家女兒的樣子,這個女婿也算是甩不掉了。


    容函不置可否:“你倒是大方。”


    可不就是大方嗎,雖然在玄天大陸,天機閣隻是一流勢力,上麵還有十大超級勢力和天辰皇朝壓著,但在上界,卻是真真正正的龐然大物,是上界傳承最古老,最強悍的勢力之一,但卻無人知其閣主是誰,出麵的都是副閣主。


    而容函來自的東洲四大家族之一的容家,更隻是天機閣動動手指就能碾壓的灰飛煙滅的小角色。


    不過,也不要覺得容家弱,要知道上界東洲大小可是玄天大陸的十幾倍,便是容家隻能掌控東洲四分之一範圍,那也比玄天大陸大上幾倍了。


    君臨很誠懇的看著容函:“嶽父若看的上就是小婿的福氣。”


    容函的嘴角抽了抽,容函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他很明白,若是沒有君臨,就不是他看不看得上天機閣,而是天機閣看不看得上他了,哦,應該是能看得上的,畢竟,他的修煉天賦放在整個上界也稱得上是佼佼者,還是個等級不低的煉丹仙師。


    恰在這時,門外一道傳音玉簡飛來,容函神色一動,手一招,玉簡就落在了他的手中,輸入靈力,一道半身虛影出現在半空中,赫然是丹穀那個黑衣老祖:“老夫丹玨,可否請道友一見?”


    丹玨很是客氣,容函雖然是散修,但修為和他一樣,煉丹術比他高一階,強者為尊,他當然要對容函客氣些。


    容函唇角勾起一抹溫和儒雅的笑容:“不勝榮幸,還請道友稍候。”


    半身虛影消失在玉簡上,容函看向容華,嘴角的笑容真實許多,交代了一聲:“那爹爹就先走了。”


    容華默默點頭:“爹爹慢走。”


    容函起身離開,至於兒子,自然是忽略了。


    而君臨,兒子都忽略了,更別說是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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