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玨微微挑眉:“你不是除了流火,向來不與旁人一起飲酒嗎?說是他不許麽,今日這是怎麽了?”


    清俊男子一聽溫玨口中流火這個名字,臉色一僵:“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哪管的了我與誰一塊飲酒?”


    溫玨拿出一個玉葫蘆搖了搖:“那這酒你還要麽?”


    清俊男子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算了,不喝了,免得他日後又跟我鬧。”


    眸中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溫玨給清俊男子倒了杯茶:“說說流火這是做了什麽事了,才讓你氣衝衝的跑到我這裏想借酒消愁?”


    他和清俊男子,和流火都是相識已久,自然知道這兩位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今天清俊男子獨自跑來,大約……不,是肯定與流火鬧矛盾了——那位紅發紅眸的妖孽男子正是流火。


    聞言,清俊男子眉眼間閃過一抹陰鬱:“他莫名其妙趕我走,還讓我別管他。”


    溫玨點了點頭:“你確實管他太多,他煩了很正常。”


    話是這麽說,溫玨卻想到前幾日打坐時,突然接到了流火的傳音,可是流火卻是詞不達意的支吾了兩句,隨後就斷了傳音,再聯係一下清俊男子說的流火趕他走……溫玨覺得,流火大概是開竅了。


    不過,抬眸看了看清俊男子,溫玨又覺得,流火開竅開的大約是早了,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一點要開竅的一起都沒有——先開竅的,總是要吃點苦頭,尤其是兩個在一起走了,又向來親密——怕是做點什麽曖昧的動作,旁人想歪了,對方都不會。


    畢竟,這兩位這麽些年來對彼此的舉動,神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歪了,可這兩人卻坦然的好像他們之間再清白不過——雖然,和兩人關係親近的也都知道,這兩人確實也是清白的。


    溫玨一瞬間發散開來的思維,清俊男子明顯不知道,這會兒也沒興趣知道,他聽了溫玨的話,神色又陰鬱了一瞬:“可是,我們以前的無數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也喜歡管我的事,我都沒有嫌他煩……”他怎麽可以嫌我煩?


    雖然最後的話沒有說出口,但那意思卻是已經表達到了。


    隨即想到一個可能,清俊男子臉色微黑:“你說,流火他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為了不讓他喜歡的人誤會,才故意說不要我管他的事了,好惹怒我,讓我自動疏遠他。”


    清俊男子蹙了蹙眉,神界中那些對於他和流火的流言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理會,而且,潛意識裏,未必就沒有故意放縱的意思,隻是他不自知罷了。


    隻是如今他突然發現,流火有喜歡的人了,要因為那些流言,為了那個人不誤會疏遠他……想到這一點,清俊男子就一點也不開心,心裏又酸又澀的難受極了。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清俊男子卻一點也不想弄明白,總覺得,明白以後,會讓他的世界就此天翻地覆。


    溫玨簡直想給他鼓掌,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


    不過還真有一部分說對了,流火那家夥可不就是喜歡上某個人不自知,但是現在發現了,然後一時心情混亂下的結果就是讓那個他喜歡的某人誤會他想疏遠他嘛。


    沒等溫玨開口,清俊男子臉色陰沉的站起來:“不行,我得去告訴流火,會因為流言而誤會他,讓他疏遠至交好友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喜歡!”


    “無殤,你等等!”嘴角抽了抽,溫玨在清俊男子,也就是無殤離開前叫住了他。


    無殤蹙了蹙眉:“你幹什麽?沒見我急著呢嗎?”


    好心當成驢肝肺!溫玨險些氣笑了:“好啊,我不攔你了,你去啊,你信不信你真把你的猜測和流火說了,你這會就不是被趕出來,而是被打出來?”


    無殤步子頓了頓,回頭看著他:“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他既希望溫玨說出他心中已然有了幾分卻被他死死壓住的明了,又不希望。


    溫玨自然是不會有那個好心直接點破的,好事多磨嘛。


    所以,溫玨隻是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天機不可泄露。”


    無殤被氣笑了:“天機不可泄露?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和君臨那個狐狸學會了推衍天機?”


    溫玨攤了攤手,語氣無奈:“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真心覺得,這種事,隻有你自己想明白了才是最好的。”


    若是這家夥想不明白,反而被別人點破,那這個看似溫和,實則高傲的家夥別扭性子一起,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麽讓自個兒後悔的事?


    所以很久以前他們這些做朋友的發現無殤和流火之間的貓膩之後,這都多少年了,沒一個點破兩人的。


    當然,不乏有看戲的意味。


    無殤微微眯了眯眼:“我怎麽覺得,你不說破的意思,實際上是為了看戲。”


    聞言,溫玨微微挑眉,手中茶杯往石桌上一放:“既然這麽說,那看來你心裏也是有想法的……那麽,祝你好運。”


    聽了無殤的話,溫玨算是明白,無殤根本不是毫無所覺,他隻是讓自己裝作毫無所覺而已。


    無殤沉默了一下,轉身離開,身後,溫玨的聲音淡淡傳來:“不管你想做什麽,怎麽做,隻希望,你別讓自己日後有後悔的機會。”


    他有那麽蠢麽?無殤唇角微微勾起。


    ……


    容華神色淡淡的看著幾十年前有過兩麵之緣,已經凝嬰了的養蜂人。


    她身後的那些士兵也看著養蜂人,神情凝重而戒備,但卻沒有退縮的意思,而是燃燒著熊熊戰意。


    養蜂人眸光掃過容華身後的那些士兵,意味不明的輕嗬一聲:“你身後的這些兵倒是不錯,就是,太不自量力了些!”


    一群築基期的螻蟻也敢妄想與他一戰?真是不知死活!


    至於那個辟穀期的士兵小隊長,在養蜂人眼裏,也不過是稍微強了些的螻蟻。


    養蜂人眼中閃過森冷的殺意,手指動了動,卻聽見容華說:“我勸你最好不要對他們動手,如果你還想要和我合作的話。”


    養蜂人嗤笑一聲:“你怎麽就能肯定我是來尋求合作的,而不是來殺你的?”


    這麽說著,養蜂人指尖醞釀的殺招卻是無聲無息的散去。


    容華微微挑眉:“以你養蜂人的個性,真要與人動手,除非萬不得已,怕是不會顯露真身……不過,你就這麽大咧咧的以真身跑過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就算是尋求合作,你也會是控製手中的屍人來與我交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真身上場?”養蜂人亦是微微挑眉,接過容華的話頭,語氣中帶著三分漫不經心:“我隻是覺得,要和容華小姐這樣的美人合作,如此才能彰顯誠意。”


    後麵的話聽著有幾分輕浮,容華卻是看見了養蜂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怨毒。


    她心下了然,怕是手中的屍人出了什麽問題,養蜂人才不得不真身出場和容華交流吧?


    容華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置可否:“所以,你究竟想和我合作什麽?”


    養蜂人頓了頓,滔天恨意浮現在他的臉上,以至於他控製不好麵部表情,原本還算俊朗的的臉瞬間變的扭曲猙獰:“幫我,殺了屍門掌門,我保證,讓屍門退出正魔之戰,退回魔域。”


    容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看來,屍門掌門這些年做了什麽對你不起的事啊,或者說,以前做了,這些年被你發現了……”


    養蜂人一僵,這反應不對啊,她不是該滿臉興趣的問他,如何能肯定屍門一定會聽他的麽?或者質問他的可信程度,怎麽她感興趣的居然是他和屍門掌門之間的恩怨?


    容華斜睨他一眼:“你既然敢說,那自然就是有把握的,我不覺得你有本事在心魔誓言之下作假。”


    是的,要是他們確定合作,那麽這心魔誓言就一定得發,修煉之人可能會違背天道,但卻一定不會違背心魔誓言,就算是魔修也不例外。


    而墮入魔道,和因為心魔走火入魔那更是兩回事。


    養蜂人沉默,好吧,是他傻了。


    “……那你,究竟要不要和我合作?”養蜂人看著容華。


    容華哼笑一聲:“我比較想知道,你為什麽會找上我?”


    她可沒忘,這家夥幾十年前可是狙殺過她,阮琳,林安暖和寧塵的,居然找她合作?到真是不怕她背後給他捅刀子。


    畢竟,這貨又不是天獄,和公孫灝有血緣關係,讓她心中不由因為公孫灝而有幾分顧忌。


    這個問題不該是一開始問的?養蜂人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傳出。


    與此同時,養蜂人的聲音出現在容華腦海中:“自然是因為,你有那個實力。”


    容華在魔域中最後的被追殺的時間發生過什麽,玄天大陸上知道的人沒有幾個,那是因為知道的人,魔域中的魔修不會把他們那麽多化神修士,最後大乘修士都出場了,依然沒有留下一位凝嬰期這麽丟臉的事宣揚出去,還是讓他們的死對頭仙修們知道。


    而另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天機閣,在他們看來,又沒人掏靈石買消息,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傳出去免費讓容華揚名?


    總之,因為容華在魔域最後那段被追殺的時光,養蜂人找上了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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