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摸摸它的頭:“兔兔乖,很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兔兔搖搖頭:“容容永遠不需要和兔兔道歉。”


    它認真的看著容華:“容容,我下一次會溫柔的。”


    容華啞然失笑,怕是公孫灝根本就不希望有下一次了吧?不過她對著可愛的兔兔還是點了點頭:“好。”


    ……


    一片血色的空間裏。


    腳下的血海浮屍,白骨皚皚,映的整個空間都是一片血色。


    進入這個陣法後,站在一條由浮屍組成的屍橋上,銀杉的麵色不由變了變,這場景,讓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來在汴瘋子那裏吃的虧,他就說嘛,兔兔那家夥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幫忙選陣法的,原來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要不是容華在一邊看著,銀杉根本就不會進這個所謂兔兔‘好心’選出來的據說最適合的陣法!


    “我好寂寞,下來陪我吧……”


    “不要走,來陪我……”


    “陪陪我,下來陪陪我……”


    “陪我……”


    不一會兒,空靈詭異,滿是怨毒恨意的聲音不斷在銀杉耳邊回響。


    血海上也出現一張張或是流著血淚,或是麵容扭曲,或是麻木空洞……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眼中那猙獰扭曲的,對生者的怨恨。


    與此同時,血海裏也伸出一雙雙蒼白透明的手欲要把銀杉扯下去。


    當被一隻手拉住腳腕的時候,而銀杉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被禁錮的時候,他終於變了臉色:“兔兔!你這家夥,居然給我來真的!”


    甩開了那隻手,銀杉撒腿就在這浮屍組成的橋上跑了起來,然後他就發現,他不跑還好,一跑他身後的浮橋居然紛紛都塌了!


    而且塌陷的速度越來越快!銀杉也隻好一邊加快速度,一邊咬牙切齒:“兔兔!你給我等著!”


    要是兔兔在這裏,它一定表示,自己真心是冤枉的!


    它不都說了嘛,這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幻境,但是又隻是惡作劇之用,所以沒有什麽危險的,所以銀杉的靈力被禁錮什麽的,那完全是因為他的臆想好嗎!


    他如果沒有這個想法,怎麽也不會出現這個效果啊!


    所以,他所經曆的一切,完全是他自找的好嗎!


    不過銀杉卻是暫時沒想到,至於他什麽時候會想到,這個還真的不一定。


    他跑在浮橋上,越跑越快,然後身後的浮橋也越塌越快,構成浮橋的屍體一個個的都沉進了血海之中。


    浮橋兩邊還有一雙雙蒼白透明的手想要將他一起拉下去……


    銀杉深吸一口氣,他一直覺得他不怕鬼的,可這會兒,這副場景,還是讓他的眸底染上了一絲恐懼。


    畢竟,靈力被禁錮在體內用不出來,危險卻又離他如此之近……銀杉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清楚的認知到他和其他夜月天狼的不同。


    他相信,要是換隻狼,不管是誰,就算是靈力被禁錮,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借助強悍的身體一戰,可他,他卻是落荒而逃。


    想到此,銀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喃喃低語:“銀杉,你可真丟夜月天狼一族的臉啊,明知道隻是一個幻境,你都怕了……”


    當前麵的浮橋也開始塌陷的時候,銀杉停下了腳步,路途已斷,隻餘下他腳下的浮橋還未沉下。


    可他的眼中卻猛然爆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身為戰狼,既然不能逃,那就戰罷。


    ……


    靈力交錯間,依稀能看的見那座他從小長大的宅院中正在進行的一場注定失敗的血戰。


    公孫灝怔怔的看著,明隻是幻境,他卻又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


    他不自覺的就沉浸了進去,隨著幻境而悲傷,憤怒,掙紮,仇恨……


    然後一路逃亡,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殺死,越來越少。


    最後隻剩下他一個,那一天,他本來以為自己也會死,可是他沒死,那些人,廢了他的修為,廢了他的丹田,毀了他的容貌,然後丟給他一枚玉簡。


    那冷漠且充滿惡意的聲音回想在耳邊:“記住,你公孫家的滅門之案完全是因為容函將他獨有的控火之術交給了你父親,所以你公孫家才會被我們找上門。”


    “你要恨,就恨容函吧,這一切,都是他帶給你們家的!”


    公孫灝記得,那些人離開之後,他如狗一樣躺在地上,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被說動了的,


    真的恨上了那個將控火之術交給他父親的人。


    那時候他想,既然那個叫容函的,他明知道自己有這樣的仇人,為什麽還要將控火之術交給他父親,以至於讓他的整個家族都迎來如此大禍?


    可隨即他就清醒了過來,就算他父親的那個朋友有錯,可動手的,卻是這些人啊,是他們闖進了他的家,殺了他的家人,廢了他的修為,丹田,毀了他的容貌,讓他一無所有。


    這會兒還想激起他對一個不認識的人的仇恨,借他的手給那人添堵。


    是的,就是添堵。


    公孫灝知道,既然那些人都顯然拿那個叫容函的人沒有辦法,他就更沒有辦法了,所以,他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添堵了。


    他將那些人丟下的玉簡遠遠丟開,這樣的東西,他不要。


    雖然沒看過,但他也能想到裏麵是什麽內容,無非是一篇能夠讓他快速恢複,但是卻要付出他所付不起的代價。


    公孫灝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的心,很冷,很涼,但是莫名的又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感覺。


    他覺得,他不會一直這個樣子的,他會遇上貴人,然後,終有一天,手刃仇敵……


    公孫灝看著幻境,等他經曆完所有的痛苦後,又重新開始的幻境,這一次,公孫灝眼睛依然紅著,卻露出了一絲笑容:“爹,娘,大家,你們放心,我已經恢複了,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好主子,我一定會為你們大家報仇的!”


    “爹,我知道,雖然那些人是為著你那個叫容函的朋友才會來殺你的,但是你肯定不會怪你的朋友,畢竟,以我對你的了解,那控火之術肯定是你死皮賴臉要來的。”


    “雖然你對大哥來說,是個很薄情寡義,沒有擔當責任心的男人,但在其他事上,你這個人還是挺有擔當的,所以,你不會將這件事賴在你的朋友身上。”


    “不過,以你的性子,很肯定會遷怒吧?”


    說著說著,公孫灝的語氣開始哽咽,他看著又一次開始的幻境,聲音有些沙啞:“……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們,也很想回到從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時候,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爹,娘,大家,祝你們來生能夠幸福。”


    雖然這麽說,但是公孫灝知道,他的家人,其實都沒有來世了。


    那些容家死士出手狠辣,不僅僅要人死,連神魂也沒有放過,根本,就沒有給公孫家的人留下轉世投胎的機會。


    眼前的幻境開始一點點碎裂,公孫灝臉上的笑容未變,眼淚卻一點點落了下來。


    其實公孫灝知道,他的主子,他的小姐,其實一直擔心他會因為公孫家被滅的事情在某一天引起心魔,從而走火入魔,死在心魔手裏。


    所以那個叫兔兔的器靈才會將他推進這樣的幻陣裏,雖然手段很激烈,也很簡單粗暴,但,卻意外的有用。


    以前他心裏明白,也有絕對的理智壓著自己,但是心裏到底是沉甸甸的。


    可進了幻陣,有機會在直麵那一幕,讓他說出想說的話,心裏,也鬆了不少。


    ……


    銀杉簡直想罵娘,這算怎麽回事啊,闖過了屍山血海,又到了這麽個群魔,哦不,群鬼亂舞的地方?這幻陣還有完沒完?!


    心裏雖然一直在吐槽,但是銀杉的警惕可一直沒減少,畢竟,眼前的這些,呃,東西,可比屍山血海裏的那些人臉給他的感覺厲害。


    一個個離地三尺飄在空中,比紙還蒼白的臉色,黑乎乎的眼圈,泛著血色的眼睛。


    拎著頭的,舌頭長的嘴裏放不下,隻能拖在外麵的,四分五裂的,血肉模糊的,大肚子上爛了個洞,能看見裏麵青紫青紫,笑容詭異的嬰孩的……一個個的,都冒著濃濃的黑氣,長的簡直是沒有最離奇,隻有更離奇。


    銀杉也猜到,這大概就是它們死前的樣子。


    那些鬼一個個看著銀杉,眼睛都快冒綠光了。


    “靈力好濃的肉體,好純淨的靈魂,吃了他,我就能更上一層樓了!”


    “吃了他,我的孩子就能出生了!”


    “吃了他,我就又能維持一段時間我的美貌了!”


    “吃了他……”


    銀杉麵無表情聽著,他覺得,經過屍山血海那一番,他真心是進步了有木有,居然聽著這些‘人’的話,而沒有一點生氣,或者害怕了!


    嘖,這進步快的,他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聽它們說了半天吃了自己就能怎麽怎麽樣,銀杉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說,你們就是想吃了我,也請換個好看的形象好嗎?現在這樣,長的真的是太磕磣人了,讓我真的不太想進了你們的肚子被你們消化。”


    頓了頓,銀杉又添了一句:“哦,如果你們還有消化的能力的話……不過我覺著吧,你們也消化不了我。”


    開玩笑,讓幻境裏的鬼消化了他,他爹就是拚也會把他拚出來再滅一次的。


    聽了他的話,那些鬼突然都不說話了,全部都陰森森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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