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杉淡淡瞥他一眼,裹攜著化神修士特有的威壓重重衝著那一行人壓過去。


    撲通撲通。


    當即,就有不少人跪了下來,畏懼驚恐的看著銀杉。


    領頭的那位公子是凝嬰大圓滿,勉強支撐沒有跪下,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來:“前輩,晚輩有眼無珠,得罪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


    什麽質問,什麽理由,在銀杉顯露出實力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他們不是銀杉的對手,所以銀杉就是對的,即使銀杉因為兩句口舌之爭殺掉了他的人,他還是要給銀杉賠禮道歉。


    強者為尊,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容華身後,看著銀杉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公孫灝眸中異彩連連,果然,還是實力最為重要啊……


    銀杉一聲冷哼,轉頭看向容華,見她放下茶杯,於是收回威壓:“滾!”


    那位公子衝著銀杉拱了拱手,就離開了,連跟著他一起來,還躺在地上的一群人也顧不得了,他也沒有那麽在乎這些人。


    反正,他們都是為了在自己身上謀求些什麽才圍攏在自己身邊的,本來就談不上忠心和情誼,既然如此,又何必太過在乎。


    躺在地上的人同樣也沒有太在乎那位公子,雖然看他腳底抹油一眨眼就不見了,在心裏暗罵了幾句。


    不過動作也不慢,連忙爬起來向銀杉行了個禮,滿是狼狽的離開。


    出了客棧,那位公子才陰鷙的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手攥的死緊。


    趾高氣昂來找茬,結果走的卻像喪家之犬,如斯狼狽,怎麽能不讓他心中記恨?


    不多時,原本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也出現在了他身後。


    有個人上前一步:“少主,他們竟敢對您如此不敬,要不要……”


    手放在脖子處一劃,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那位公子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他一眼:“好啊,你去如何?”


    見那人聽了他這話麵如死灰般退下,風流公子才冷哼一聲,找人去殺一位化神修士?他還沒那麽蠢!


    殺的了還好,殺不了,那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他目光再次掃過二樓容華坐的那個窗口,遲早有一天,這個仇他會報的!


    一甩袖,那位公子徑自離開。


    這時,其他人紛紛走過那個剛剛出了主意,結果卻被反諷回來的人旁邊,目光嘲笑不已。


    這人,想拿少主當槍使,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再說,真以為少主表現的紈絝,就真沒腦子了?要真沒腦子,少主也不會在這幾百年間就成為凝嬰大圓滿,是門派中第一天才了。


    出主意的人感受到那些嘲笑的目光,不由低著頭,麵色猙獰,拳頭狠狠攥緊,總有一天,他會將這些人通通踩在腳下,以報今日之仇!


    平息了一下,那人才抬起頭,麵色如常的跟了上去。


    客棧二樓。


    銀杉正得意洋洋的和公孫灝說著話:“看見了沒?這世上,任何陰謀詭計,道理規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如果你被這些所束縛,那就說明你還不夠強!”


    這話,當然不是銀杉說的,原話也沒有這麽直白,這話是容華曾經無意間說出來的,她說的話可比這個委婉多了。


    而銀杉當時正好在場,就記了下來,然後就用在了此處。


    公孫灝微微躬身,動作優雅:“多謝銀杉公子的教導。”


    銀杉一滯,撇撇嘴:“無趣。”


    這時,看著窗外的容華回過頭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銀杉,你似乎被人恨上了呢。”


    銀杉一怔,想了想就明白過來了,語帶不屑:“那個一臉風流的家夥?他這種人,最是謹慎小心,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出手的,而且,就他會進步,我難道不會嗎?”


    說著,銀杉摸了摸下巴:“不過嘛,小心些還是有必要的,畢竟,陰溝裏翻船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啊。”


    他轉頭去看容華:“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做掉他以絕後患?”


    容華聞言,點了點頭:“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嗎?這樣也不錯。”


    “嗯,那等晚上我就去殺了他好了。”銀杉說的輕描淡寫,好像不是說要去殺人,而是討論今天吃了什麽一樣。


    容華伸了伸懶腰:“隨你。”


    ……


    是夜。


    城中某個院落突然爆發出極強的靈力波動,然後一個黑影極速退走。


    院落中,白日裏找茬的那位公子衝出來的,臉色難看的看著手掌中幾枚裂開的碎玉。


    這枚玉佩是他臨出門前,對他甚是喜愛的渡劫老祖交給他防身的,算是一次性的東西,若非危及他的性命,是不會有反應的。


    剛剛,有個黑衣人闖進他房中,若非這枚玉佩,他已然斃命。


    不過,被玉佩將攻擊反彈回去那人怕是也討不了好。


    隻是,他卻依舊開心不起來,一次性的玉佩已碎,他的底牌又去其一,他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呢?


    當即就有不少強大的神識掃過這裏,同住在小院裏的人也姍姍來遲:“少主?”


    那公子冷冷的看著他們:“以你們的感知,怕是我死了你們也才會發現吧?”


    知道風流公子正在氣頭上,那些人都隻是垂頭跪在那公子麵前。


    知道是那襲殺的人修為高深,與眼前這些人完全無關,但他就是壓不住心裏那股邪火,忍不住想要發泄。


    五指虛虛一握,一條靈力形成的鞭子出現在他的手中,手腕一甩,那條鞭子就衝著領頭的人兜頭兜腦抽過去。


    那人渾身一顫,卻不敢閃躲,直到那公子發泄完怒火,散去靈力化作的鞭子回房的時候,那人已然重傷,奄奄一息。


    其他人卻是轟然散去,沒人理他,那人苦澀一笑,遮住了眼中的恨意和不甘,生命的氣息漸漸流逝……


    客棧某間上房裏。


    容華坐在房間裏看著窗外,觀她的樣子,卻是還沒睡過。


    那股強大的席卷全城的靈力波動容華自然也是感應到了,當時她的神色就忍不住一變,站了起來。


    不過,最終還是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公孫灝疑惑:“公子?”公子明明是擔心的,怎麽就不出去看看呢?


    容華素手攥的極緊,深吸一口氣,麵色恢複平靜:“再等等吧。”


    “為什麽?”公孫灝不解。


    容華唇角淡淡勾起了一個弧度,卻沒有半分笑意:“孩子隻有吃虧了,才會長記性。”


    容華在銀杉身上放了一絲神識,他如果有生命危險,容華會知道,現在,銀杉雖然很虛弱,受了重傷,卻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不多時,一道黑影從窗口跳了進來,悶哼一聲,虛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用靈力做的偽裝也因為虛弱而無法維持,露出銀發金眸,眉心彎月來。


    臉則被能遮擋神識的黑布蒙著。


    不過他意識還算清醒,用那雙金眸委屈的看著容華:“姐~”


    他正麵承受了那個玉佩中渡劫強者的大部分力量,不僅僅是消耗過大,他受傷也不清。


    容華見著銀杉回來,鬆了口氣,她蹲下來:“好玩麽?”


    她身後,公孫灝正不可置信的看著銀杉,銀杉公子,不是人?


    異發異眸,是獸族,這是所有人修的共識,也是這個大陸上的常識,人類,都是黑發黑眸的。


    銀杉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姐你早就知道了?”


    容華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不過什麽都不知道,冒冒失失跑出去肯定是會受傷的。”


    銀杉更委屈了:“可我明明比他強很多啊。”


    容華摸了摸他的頭發:“可他的長輩明顯要比你強很多。”


    銀杉語氣沮喪:“所以說,還是因為我不夠強對不對?”


    容華沒有回答,銀杉也不需要答案:“以後還會不會想當然,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銀杉艱難的搖了搖頭:“姐你放心,以後想事情我一定會帶上腦子的。”


    好吧,銀杉承認,這次他確實是冒失了些,不帶腦子了些。


    他期期艾艾的看著容華:“姐,你幫我報仇好不好?”


    容華衝他露出一個微笑,就在銀杉以為容華答應了的時候,容華卻吐出一個字:“不。”


    “為什麽?”銀杉疑惑,他到沒有覺得容華這是不在乎他的表現,嗯,要相信獸族那超乎想象的直覺。


    “你不覺得,報仇這種事,自己來才更有成就感嗎?”


    銀杉若有所思:“這也確實,自己動手更有成就感啊……”


    “啊!姐,你做什麽?!”銀杉突然痛呼,臉皺成了一團。


    容華淡定的收回剛剛戳在銀杉傷口上的手指:“疼嗎?”


    疼極了的銀杉簡直想哭,眼中水光一閃而逝:“疼死了。”


    容華點點頭:“疼就好。”


    頓了頓,她盯著銀杉,一字一句認真極了:“銀杉,記住這種疼痛,下一次,別再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姐你放心,這種事情,我不會讓它發生下一次!”銀杉一怔,重重點頭,因為他躺在地上,隨著點頭的動作,腦袋敲在地麵上發出砰砰的聲音,聽著的容華都替他痛。


    但顯然,銀杉並沒有什麽感覺,看的公孫灝嘴角不由抽了抽,在心裏吐槽,果然因為是獸族,所以皮糙肉厚嗎?


    容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先進雲闞仙府療傷吧,你這傷,一時半會兒的可好不了。”


    銀杉點點頭,下一秒,銀杉自原地消失。


    雲闞仙府裏,夜翊,九嬌和兔兔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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