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


    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和叫喊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清晰。


    聽到聲音的杏兒起身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問道:“誰呀?”


    門外聲音再次傳來道:“夜行趕路人,前來討杯水喝。”


    杏兒轉過頭說了一聲路人來討水喝的時候,喬懷歸站了起來說道:“杏兒姑娘,你坐著,我去開門。”


    韓雲昭聞聲站了起來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整座破敗的重華集隻有這麽一間房子亮著燈,兩人結伴來到前院的客棧,點亮燭火開了門,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的漢子站在那裏,看上去,這漢子最起碼有三個多月沒有洗澡了,喬懷歸問道:“這位朋友,是哪裏人?”


    那漢子嘿嘿一笑說道:“博陵人民,夜行趕路,路過此地,看到這裏有燈亮著,前來討些吃的。”


    喬懷歸看了他一眼說道:“進來吧。”


    那漢子看了一眼幹淨的地麵,剛剛抬起腳,有些猶豫,又放了下來,似乎是怕髒了主人家的屋子,笑著說道:“我在門外等著就行。”


    喬懷歸淡淡的說道:“沒關係,進來吧。”


    那人嘿嘿一笑說道:“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漢子進了酒肆,在喬懷歸拿下的一張凳子上坐下,聽到喬懷歸說道:“你在這裏等會兒,飯一會就好。”


    那漢子應了一聲,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沒有說話。現在一旁的韓雲昭一直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這個邋遢不堪的漢子,心頭升起一股若有若無的緊張。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漢子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看到喬懷歸走了進去,韓雲昭也跟著離開了前廳客棧。一路上,他跟著喬懷歸說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說完,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看到那漢子正出現在門口,探著腦袋,看著後院,看到韓雲昭的目光,又快速退了回去。


    喬懷歸感受到那輕微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幹淨又對著韓雲昭示意了一下,兩人一起回到屋內。


    看到兩人回來,葉小雙和梅花音站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被喬懷歸的動作阻止,眾人小聲商議著,如何應對這個邋遢漢子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喬懷歸突然哼了一聲說道:“杏兒,好了嗎?”


    杏兒回答道:“馬上就好,喬大哥,你告訴他,讓他再等一下。”


    片刻後,喬懷歸跟著杏兒出了房門,杏兒端著飯菜,跟著喬懷歸一起來到前院客棧,杏兒放下飯菜就回去了,喬懷歸看著那邋遢漢子說道:“朋友,請吧。”


    那人臉上依舊帶著討好的笑容說了一聲多謝,就開始大口朵頤。


    吃完飯,那人抬起頭看著喬懷歸在此到了一聲謝,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喬懷歸淡淡的說到:“水也喝了,飯也吃了,我就不留你了。”


    那人麵色微微一變,有些為難的看著喬懷歸說道:“你們這裏有這麽多房間,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喬懷歸搖了搖頭說道:“客房還在收拾當中,不方便。”


    那人聽著喬懷歸的話,表情微微一變,連問話的聲音都有些變化的說道:“是不方便還是不願?”


    喬懷歸感受到那漢子的變化依舊淡淡的回答道:“不方便,也不願。”


    那人聽後,哈哈大笑一聲說道:“原來,這就是武林盟主的胸襟和氣度,崔某人見識到了,告辭。”


    那人說完,不等喬懷歸說話,轉身出了酒肆,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喬懷歸走上前去,將酒肆大門鎖上之後,一臉凝重的走到後院,眾人看著他一臉凝重的表情,有些疑問,韓雲昭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喬懷歸說道:“那人自稱姓崔,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梅花音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人可能是豫州四俠之一的崔健?”


    喬懷歸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他隻是崔健我倒沒有什麽擔心,在他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身上一塊雕刻著漠北王旗的令牌。”


    當喬懷歸說到這裏,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在一段沉默過後林東路率先說道:“今晚我們離開這裏,重新找個地方。”


    韓雲昭說道:“我記得,北邊有一個洞月湖。”


    眾人點了點頭,開始收拾行李,出了酒肆,一路向北。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剛剛離開酒肆半個時辰之後,就有一大批人馬出現,將這間酒肆團團包圍。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之前離去的崔姓邋遢漢子。他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在嗎?”


    等了片刻之後,他又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問道:“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當他第三次敲響門喊了第三聲,依舊沒人回答以之後,他手上稍稍用力,將那緊緊關著的大門推開,門板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驚動夜晚棲息的飛鳥,發出撲棱棱煽動翅膀的聲音。


    眾人魚貫而入,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酒肆,屋內空無一人,打掃得幹幹淨淨。


    邋遢漢子徑直向前走去,推開一扇門,看到後院還有幾盞油燈跳動著火焰,他轉過頭,對著一人輕輕噓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後院的房子。


    那人走輕手輕腳走了上去,看到搖曳的燭光,轉過身,比畫了幾個手勢之後,就有一些人悄悄退去,消失在夜色當中。


    一炷香過後,在邋遢漢子的帶領下,一眾人快速衝向燭火搖曳的房屋,但是當他們看到屋內僅僅隻有燭光搖曳的時候,那邋遢漢子麵色一變,而他身邊的另一人,雙目圓睜,轉頭看著邋遢漢子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人在這裏?”


    邋遢漢子看著眼前之人臉上的怒氣,有些尷尬的說道:“之前,確實看到他們就在這裏,這才兩個時辰不到,人就消失了。”


    那人看著邋遢漢子說道:“崔健,你是不是耍我?”


    邋遢漢子被那人一把抓著脖領子提了起來,一臉的恐懼,他看著那人說道:“大人,不敢。不敢啊,我發誓,我確實在這裏看到了他們!”


    崔健聲音中帶著顫抖,他舉起右手向上,對著那人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人看到邋遢漢子臉上的表情,隨手將他扔到一邊,重重哼了一口氣說道:“給我去找,找不到,你低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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