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寒冬,白雪皚皚。


    本就遙遠幽寒的穎州成,每到寒冬臘月,就會變得更加寒冷。


    等過了冬至時節,寒冷的天氣會讓所有的生命都不敢出門。


    漠北的單於連夜將漠北王庭的文臣武將都召集過來,因為,他們儲存的過冬的食物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能南下,漠北地區的大部分人,可能會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喪命,這對於漠北來說,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重大打擊。


    單於看著眼前的文臣武將跪在那裏,一言不發,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片刻後,打了一個飽嗝,甕聲甕氣地說道:“都說吧,怎麽辦?”


    達吉看著莫日根說道:“莫日根將軍,你有什麽建議?”


    莫日根看了他一眼,抬頭看著單於說道:“大王,今年的冬天比往麵都要冷上一些,奴才以為,可以將那些老年的行將就木的牲畜集中起來,屠殺,把年幼的,壯年的留下來,先熬過這個冬天,再做打算。”


    達吉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我以為你會有什麽好的建議,也不過是釜底抽薪罷了。”


    莫日根看向他說道:“如果達吉將軍有什麽好的建議,不放說出來。”


    單於的目光在莫日根的話音落下之後,落在了達吉的身上,達吉被莫日根將了一軍,抬頭看著單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寒冬時節,行軍打仗是不可能的,單單是寒冷的天氣就能讓三分之二的軍隊喪失戰鬥力,盡管漠北的人相對於中原人較為耐寒,但是長時間的行軍,再加上糧食短缺,也會讓軍隊出現不可避免的損失。


    單於坐在王座之上,看著了看其他人問道:“你們呢,都還有什麽想法?”


    台下一片鴉雀無聲,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一個個都安安靜靜地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單於見狀,頓時麵露怒色,他看著台下眾人大聲說道:“本王養著你們,有什麽用,現在王庭遇到了難處,你們卻一個辦法都拿不出來,不如都拖出去砍了。”


    眾人一聽,都是身軀一顫,連忙俯下身來說道:“大王饒命。”


    片刻後,莫日根看到依舊無人說話的時候,他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建議,那就是采用循序漸進行軍方式,向著潁州進軍。


    從上一次屠城結束之後,漠北的軍隊即刻退出了潁州城,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他們沒有對打下一座城就地安撫的習慣,在燒殺搶掠結束之後,他們留下一片狼藉之後,很快就會脫離戰場,這讓漠北的軍隊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占盡了便宜。


    所以,不管是中原武林,還是中原王朝的人在到達潁州城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一片如森羅地獄一樣的場景。潁州城內,到處都是被殺死的百姓,有的甚至肢體不全,有的甚至已經變成了碎肉,被野獸啃食成了白骨,一片淒慘。


    ————


    聚集在重華集的江湖人跟隨武林盟主韓花花離開之後,宣武司眾人在林都尉和蘇北辰的帶領下,也向潁州城進發,一路上,兩隻人馬有時候你快我慢,經常會在路上碰到。此時的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與漠北王庭開戰,為死去的潁州百姓報仇雪恨。


    他們以為,就算是殺,那也不可能將整座城池的百姓都屠殺殆盡,事實上,他們以為的是錯了,滿目瘡痍,屍體遍野的潁州城將人間地獄這一景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甚至連潁州城的牧野之地都出現了累累白骨。


    喬懷歸一行人走了一路,也埋了一路,他們每埋葬一副白骨,都會對漠北王庭的恨意增加一份,也讓眾人的士氣增長一份。這對於打勝仗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潁州城的百姓來說,確實那麽的慘絕人寰。


    不管是老人,孩子,婦人,還是青壯年,沒有一個能逃脫被屠殺的命運,更有甚至,有些人是在居民房內被大火活活燒死的,而那些被燒死沒有沒埋葬的屍體,已經被山林間的野獸啃食得七零八落。


    整座潁州城被一片血氣所籠罩,血腥味充斥著潁州城的每一個角落,讓人隱隱作嘔。


    “該死的漠北狗,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不管是武林人士,還是軍隊將士,他們的心中隻有這樣一個想法。


    同樣的事情,曆史上也曾經出現過一次,那就是上古時期的五胡亂華,那一次,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中原人被屠殺殆盡。而中原地區,則經曆五百年的時間,方才逐漸恢複生氣。所以,對於漠北王庭的這一做法,徹底將中原人的怒火點燃。


    “參見都尉大人。”


    宣武司駐地的主帥營帳內,一名軍士對著林都尉行了一禮說道:“都尉大人,這是我們的線人傳遞過來的消息,漠北王庭準備開拔向潁州城而來!”


    林都尉看著他問道:“是何原因?”


    那軍士回答道:“冬季來臨,漠北沒有足夠的糧食來喂養牲畜,再加上人還要生活,使得整個漠北都陷入了一片恐慌當中,按照漠北單於的計劃,原本是等到春天來臨的時候在發動戰爭,但是漠北糧食危機,不得不讓他提前發動戰爭。”


    同樣的信息在韓花花和老皇帝那裏都收到了。


    在經過一番考量之後,宣武司林都尉率先來到了老皇帝那裏,將重華集的情況向著老皇帝匯報之後,又將漠北王庭的消息說給老皇帝聽。老皇帝這一次帶來的不光有軍隊,還有原來各個部門的主要長官,雖然他們已經不再是正職,但是在這天寒地凍的潁州城,儼然成了一個小朝廷,所有的消息在這裏匯總,分析,得出一個又一個結論。


    武丞相齊景山看著文丞相薑勝華問道:“薑大人,你有什麽建議?”


    薑勝華坐在火爐旁,伸出手在火爐上烤了烤說道:“我們現在有將近十萬的軍隊,根據軍隊儲備的糧食數量來說,可以撐到明年開春之後,我們現在要做的,一是將潁州城被屠殺呃百姓盡快入土為安,第二,在潁州城城外設立防禦,以逸待勞,等待著漠北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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