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甩不掉他們!”


    幽靜而顛簸的山路間,負責護送厲項臣前往機場的心腹們,正把軍用悍馬排成一列,不停地用機槍掃射著後麵的車輛。


    奈何追擊他們的車輛卻很狡猾,一旦發現車前的防彈玻璃快要裂開,就立刻和身後的車隊調轉位置,躲到後麵去。


    這樣一來,厲項臣這邊耗費了子彈不說,又要麵臨新的追兵。


    而一旦他們停下射擊,又會被後麵的追兵開槍騷擾。


    時間久了,他們的心態有些崩了。


    “幹脆下去跟他們幹好了!”


    一旁的自己人勸道:“別衝動,這裏離機場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才行。”


    那人苦笑一聲:“可是我們就快沒子彈了!我怕我們還沒送主子到機場,就會被他們攔下。”


    他們逃得匆忙,武器庫又被炸毀,能用的就車上這些東西。


    他們的對話聲,傳到了厲項臣的耳中。


    他咬破舌尖,逼自己冷靜少許後,緩緩出聲:“車上還有什麽武器,再好好找找。”


    “主子!”


    厲項臣從上車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就跟喪失鬥誌了一樣,心腹們間接被影響的士氣低迷。


    如今他一開口,心腹們紛紛一喜,開始行動。


    其中一人找到什麽的說道:“主子,後備箱裏還有一箱炸藥,應該是之前用剩下的。”


    其他人表態道:“主子,等子彈打完了,我們就下去自爆,炸死那幫追兵!”


    “別做無謂的犧牲。”厲項臣回過頭,淡薄到極致的目光掃向那幾個縮在一塊兒的工人:“讓他們去。”.


    “好!”不用他們親自去送死,心腹們當然沒意見。


    而那幾名工人聽不懂華夏話,又因為有先天障礙,所以眼神顯得十分懵懂。


    見厲項臣朝他們看來,他們還麵露感激的朝他拜了拜。


    其中包括啞女和她的弟弟。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但信任“時先生”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


    畢竟在那片噬人的火光之中,“時先生”毫不猶豫的讓他們上車了!


    自然的,躲在車中瑟瑟發抖的他們沒有看見,有更多的同伴被拋棄,化為屍山血海的一部分。


    “給他們綁上吧。”


    隨著厲項臣話落,後座的兩個心腹各選了一名工人,在他們茫然的眼神中,從箱子裏取出炸藥,綁在了他們的身上。


    接著,他們猛地打開兩側的車門,用手拽住他們身上的引爆線,再將這兩名工人踹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很快。


    隨著兩名工人滾下車,他們身上的引爆線也被車上兩名心腹拽斷了。


    在骨碌碌的滾了一段距離後,隻聽“砰!!!”的一聲,兩名工人在追兵的車前炸開!


    血霧、殘肢,還有臨死前的叫聲,仿佛化為了哀曲,叫追兵們急忙刹車,身後的車隊跟著亂成一團。


    ……


    趕來支援的柏飛,見自己人的車隊在前麵停下,不禁降下車窗問道:“你們怎麽不追了?”


    被問話的雇傭兵,憤憤不平的說道:“老大,你不知道,那幫狗娘養的用了人肉炸彈!”


    柏飛嗤笑:“區區人肉炸彈就把你們嚇萎了?你們好意思說自己上過戰場嗎?”


    “不是!那兩個人肉炸彈,是拿平民做的!應該是園裏的工人,我也不確定,但看穿著,絕對是平民沒錯!”


    “媽的!”柏飛麵色鐵青:“這麽急著想要甩開我們,看來厲項臣不在被我打落的那架直升飛機裏,而在那些悍馬上,我們追!”


    等追到了,他非在厲項臣身上也掛滿炸藥不可!


    ……


    眼見身後的追兵停下,兩名心腹立刻向厲項臣匯報道:“主子,辦法奏效了!”


    厲項臣“嗯”了聲:“繼續。”


    兩名心腹立刻看向角落,那裏還縮著四名工人。


    他們震驚、不解的瞪大眼睛,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事中回過神來。


    然而,當有人再次把手伸向他們時,四名工人卻下意識的躲開了!


    這顯然觸怒了施暴者。


    眼見他們拔出了槍,厲項臣忽然說道:“等一下。”


    心腹們朝他看來:“主子?”


    厲項臣接著說道:“一次一個,省著點用。”


    “是。”


    於是,他們給一個女工人綁上了雙倍的炸藥。


    女工人試圖反抗,但下一秒就被開槍打死了。


    反正屍體也可以利用。


    女工人的腦漿噴濺在其餘三名工人的臉上、身上,他們再也抑製不住恐懼的放聲大叫!


    當女工人的屍體被踹下車時,淚水順著啞女的眼眶流了下來,她忽然一個暴起,伸長手臂扯住了厲項臣的衣袖。


    厲項臣回過頭來,啞女趕緊比劃道——


    [時先生,您的手下瘋了!!!請您快點阻止他們!!!]


    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向他求救,厲項臣忽然伸手,撫摸了下啞女那雙淚蒙蒙的碧藍色眼睛,接著用她聽得懂的語言說道——


    “蠢貨,是我讓他們這麽做的。”


    下一秒,被啞女護在懷裏的弟弟,被人用力扯出,她下意識的用雙手摟住弟弟,一邊流淚一邊搖頭!


    回答她的,是冰冷的槍口。


    厲項臣這時說道:“別都殺了,給我留一個當人質。”


    於是啞女被留下。


    她的弟弟則被綁上炸藥,在一處拐彎處,被無情的丟下了車。


    夜色很黑,但爆炸產生的亮度卻足以讓啞女看清楚她弟弟的死狀。


    她尚且年幼的弟弟,宛如一團不可名狀之物,附著在身後的車子上,道路兩旁的青石上,樹林裏,小溪中……


    而建在郊外的z國機場,就在兩公裏外。


    ……


    “操!”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人被炸的四分五裂時,柏飛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更別提他們的車子在經過拐角處時,車燈照到了一個趴在地上,渾身綁滿炸藥的小男孩了!


    他們知道自己救不了他,果然下一秒,小男孩就被炸的粉碎。


    連帶著炸毀了他們最前麵的一輛車!


    柏飛趕緊讓人下去救援,自己則飆車般的追了上去!


    “老大慢點!”


    誰也不知道,前麵的悍馬上還有多少人肉炸彈,柏飛這開車速度,萬一逼得太緊,那跟送人頭沒什麽分別。


    不久之後——


    透過後視鏡,厲項臣的心腹看到了不斷逼近的追兵,頓時警鈴大作:“媽的,還真有不怕死的!”


    “沒關係,離機場就剩一公裏了,大不了,再扔一個便是。”


    說話間,又一名工人被綁上炸藥,丟下了車。


    柏飛一個緊急刹車後,拿起副駕駛座的火箭筒,瞄準,發射!


    他原本還想活捉厲項臣,好好折磨一番再說,奈何這個畜牲連十三四歲的小孩都不放過!


    既然如此,他現在就送對方下地獄——


    柏飛主意一定,破甲彈頃刻劃破夜空,炸翻了前方的一輛軍用悍馬。


    但很可惜,厲項臣不在這輛車上。


    好在這裏是郊區,居民本就稀少,再加上z國經濟不發達,所以機場附近沒有酒店,甚至沒有一家上檔次的飯店,因此沒有造成無辜的傷亡。


    而厲項臣的心腹正欣喜道——


    “主子,您看,機場的入口就在前麵!”


    “我們送您到門口後,會拚盡全力,阻止追兵的!”


    說著,他們推了一把啞女,她衣著淩亂,上半身仿佛寬了一圈。


    “這個女人的衣服裏已經被我們綁了炸藥,既是人質,也是武器,相信以主子在z國的聲望,一定可以躲過地勤的搜身!”


    “主子一路小心,我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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