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擾我們的雅興行不行?”眼見有人前來阻止,武道弟子的眼神裏都帶著些許不悅。


    唐鳴解開身上的衣服劈在了薑寒衣的身上,隨後又轉頭看向了朱焰。


    “我不記得宗門理念是要挾別人,你們這麽做與那些魔道賊子有何區別?”


    此言一出,圍觀的武道弟子也都微微後退了幾步,因為他們也都知道,這違背宗門的理念,可他們卻依舊選擇圍觀不曾阻止。


    “要挾?別亂說,你情我願的事情,怎能叫要挾?”朱焰眼神帶著些許輕蔑,“我怎麽說也是煉藥閣的首席弟子,配上一個落魄宗門的聖女,還不是綽綽有餘。”


    說話間,無數弟子都露出了嬉笑的麵孔,顯然他們都覺得朱焰說的不無道理。


    一個名存實亡的宗門聖女,其本身的價值就已經被無限削弱了,能夠與武道聖地聯姻就已經是最具證明價值的時刻。


    看著這些弟子的模樣,唐鳴終於明白,為什麽做人需要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否則無論到哪兒都會不公。


    “看來想對你們抱有期望,當真是我的愚蠢了。”唐鳴歎息一聲,語氣裏帶著無奈。


    “既然嘴皮子沒有用,那我隻好用拳頭說話。”


    話語落下,無數劍氣瞬間淩空浮現。


    隻見那冰冷的劍氣徑直指向了在場所有的武道弟子。


    唐鳴那驀然的語氣緩緩響起,“身為宗門長老,我義務來管教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徒弟,現在就讓開道路,否則我就按宗規處理。”


    眼見那充滿滔天怒意的劍氣蓄勢待發,眾多弟子的臉色也都是微微一變。


    “好濃厚劍氣化形,就算是武道聖地的那些長老恐怕也無法做到吧......”


    “聽聞他從極煞老祖的手中過了幾招,原本以為是誇大其詞,現在看來,倒還真有可能。”


    這些弟子的神色,也都變化了不少,麵對具備一擊斃命的劍氣,全部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夠順從著對方的意思,慢慢後退,讓開了位置。


    唯獨隻有朱焰一臉無所謂,“把劍刃指向宗門弟子,這是武道聖地的大忌,諒你宗門長老,隻要我向掌教匯報,也會革了你的職務,所以還是勸告你,別多管閑事。”


    隨即又看向薑寒衣,語氣低諷,“如果滄瀾聖地現在還保存著原有的實力,我倒還會將藥材賣給她,現在,名存實亡罷了。”


    “你就是這麽看待盟友的嗎?如果處境換做了武道聖地,你會希望得到這樣的待遇嗎?”唐鳴麵色冰冷,劍氣散發的威壓更勝一籌。


    感覺到壓迫感的武道弟子也都不敢多言,如果換做武道聖地名存實亡,他們也自然希望能夠得到妥善的待遇。


    可一切都沒有如果,隻是現在腦門上有一把劍指著,不敢多言罷了。


    “哼!”朱焰鼻尖冷哼一聲,“我承認,如果換個了處境,我也不想遭受這樣的區別待遇可現在不一樣,藥草有限,能夠救活的人就那麽多,我不能夠把活下去的希望,轉交給外人。”


    “現在每救活一個滄瀾弟子,就意味著我們武道弟子會多死一個人,我不是聖人,他們都是我的親信,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我身邊死去。”


    說完這些,朱焰再度驀然道:“唐鳴,我敬佩你的人格,從你加入征伐隊的那一天開始,你的事跡就傳播在宗門每一個角落,這一次的戰爭能夠活下那麽多弟子,你功不可沒,可這不是你把藥材給這些外人的理由。”


    “武道聖地的藥草,隻能夠救助自己的弟子,如果你現在要把自己人活命的機會給外人,那你與那些索人性命的魔道賊子,沒有絲毫的區別。”


    理念的衝突,此刻顯現得尤為明顯。


    唐鳴望著手中的浮現的青色劍氣時,神色也逐漸冷冽的下去,現在救下一個滄瀾弟子,就意味著往後會死掉一個武道弟子,這種選擇題,無論怎麽選,都是錯誤的。


    隻見朱焰讓開了步伐,指向身後的藥倉房,“你想拿多少人的份,就去拿,到時候沒能夠得到救治的弟子,他們死去的責任,你需要一一背負。”


    望著近在咫尺的藥倉,唐鳴猶豫了,因為他沒想過,生命也是有抉擇的時候,好像無論救下誰,都會剝奪另一個人活下去的希望。


    腳下沉重的步伐,好像有著千金鎖鏈,每走一步,都仿佛會有無數冤魂在自己的身上寄宿,踏上階梯時,仿佛踩到的不是大理石。


    而是未來一個個用白骨屍骸積累的亂葬崗,眼前的弟子仿佛都將成為唐鳴往後愧疚的屍骨。


    這一步走出,就已經預示著他們的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隻要戰爭開始,鮮活的生命都將成為無名墳墓。


    就在唐鳴即將走到終點時,一雙玉手擋在了麵前。


    “沒必要了,靈草緊迫,何況戰爭在即,需要將這活下去的機會留給戰力更強的武道弟子,滄瀾弟子倘若撐不過去的,也是他們的命。”


    望著薑寒衣那雙已經沒有絲毫情感的神色時,原本還有猶豫的唐鳴,此刻卻毅然決然地將藥庫的鐵鎖撬開。


    “嘭!”


    一道碎裂的聲音響起,積壓在藥庫的內的靈草瞬間浮現在眾人的麵前。


    隻是令人瞠目結舌的則是,原本應該堆積如山的藥庫,此刻居然連一顆藥草都沒有。


    看著這一幕,唐鳴笑容的冷冽愈發凝重,“難怪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出來阻攔,原來是一間空庫。”


    就算唐鳴打開了鐵鎖,也打不開人們,內心成見的枷鎖。


    “作為煉藥閣的首席弟子,你就不用管有什麽表示的嗎?”


    聞言,朱焰的神色卻表現出淡然態度,“沒有就算沒有了,我需要給你表示什麽,武道聖地的草藥歸我管理,我想給誰,不想給誰,全憑我一念之間,何況我調查過,你隻是玄天峰的掛名長老,沒資格管理我煉藥閣的事情。”


    他能夠如此有恃無恐,全都是因為藥菩老人是他的師祖,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那位掌教都會用任何借口搪塞過去,就更別提在這特殊時刻。


    “藥草呢?”唐鳴驀然的神色看向他。


    “如你所見,沒了唄!”朱焰輕蔑一笑,沒有任何顧慮。


    “現在拿出藥草,否則不介意,手上多出幾份同門師兄弟的鮮血。”唐鳴緊皺眉頭,顯然他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峰。


    “你敢嗎?”朱焰繼續挑著,顯然,他不覺得唐鳴有這份膽量。


    然而,他下一刻,劍刃急速而去,以迅雷之勢直逼對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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