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蔡蔡的婚禮在她家鄉的城市舉行。


    因為不需要做伴娘,所以沒有很多需要配合新娘時間的瑣碎事情,不需要早到新娘家裏。


    阮軟湊著廖祁生的時間, 在婚禮當天的傍晚到達蔡蔡舉辦婚禮的酒店。大廳入目全是漆亮金黃的裝飾,地磚踩在腳下質感分明。


    阮軟和廖祁生在大廳服務員的指引下上樓,找到蔡蔡辦婚禮所在的宴客廳。


    廳外擺放著折疊立式畫板, 上麵以組合的方式貼著蔡蔡和她老公的婚紗照。大約五六套服裝,每一套都很漂亮。照片上的蔡蔡和她的老公互相擁或並肩, 笑得都很開心。


    看得出來,蔡蔡應該是幸福的。


    阮軟拉著廖祁生在外麵看了看照片,想起自己大一那個冬天和廖祁生在蒼城拍的婚紗照。大夏天的想起來腳底還起寒, 刮著皮膚的冷, 讓她永生難忘。


    不過,照片是真的好看。


    當時後期修好照片後, 阮軟和廖祁生分別都是收到了所有照片的。隻不過,他倆都沒有在哪裏發過那幾組照片。


    阮軟看完了蔡蔡的婚紗照,突然轉頭看向廖祁生問:“我們以後還拍不拍?”


    “拍啊, 為什麽不拍?”廖祁生笑笑, 這不是結婚必須得走的程序嗎?


    阮軟牽上他的手,往宴客廳裏去, “這樣,我結婚的時候拍一次,然後結婚十周年再拍一次,二十周年再拍一次, 三十周年再拍一次……”


    廖祁生轉頭看她,“還去蒼城嗎?”


    阮軟抖了一下身子,“這輩子能拍一次蒼城已經夠了,死都不去。我們去海邊,去沙漠,去水底……”


    進了宴客廳,阮軟和廖祁生找到自己的桌席坐下。舞台周圍和宴客廳走道角落,擺了許多藍□□白繡球花,一種淺淺淡淡的夢幻。


    因為蔡蔡穿著婚紗來來回回一直很忙,阮軟也就沒有特意去多耽誤她的時間。結婚是一件浪漫的事,同樣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阮軟抽機會和廖祁生去給蔡蔡送了自己額外準備的禮物,然後便回到宴客廳安心等著婚禮的開始。來的賓客有很多,但阮軟和廖祁生不認識別人,所以隻能兩個人說說話。


    兩個人時不時笑著聊天的時候,突然湊上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問阮軟:“你是那個主持人嗎?”


    看到廖祁生,立馬自己確定,“哇,真的是你們啊,太激動了,可以合張影嗎?”


    阮軟可不想在蔡蔡的婚禮還沒開始的時候自己就出風頭,所以幹脆簡單地拉著廖祁生一起和小姑娘合個影,然後讓她不要聲張。


    和小姑娘合完照,阮軟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亮起屏幕響了起來。來電人是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晉安市。阮軟看了一會,認不出是誰,但因為歸屬地,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並不熟悉的男聲,問她:“你是阮軟嗎?”


    阮軟有點愣,看向廖祁生,“是的,你是……?”


    “我是趙瑞,蔡蔡的男朋友,你應該知道我的。”電話那頭的人自報姓名,說話有點急,“她今天結婚是不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裏舉行婚禮?”


    他其實已經找過了蔡蔡以前所有交好的小姐妹,但是蔡蔡回到家鄉換了工作準備結婚後,就和那些還在富人堆裏周旋的小姐妹們慢慢疏遠了。婚禮沒有請那些人來參加,說了有機會回到晉安,請她們一起出來吃個飯。所以,趙瑞也沒問出什麽。


    阮軟沒想到趙瑞到現在還在糾纏蔡蔡,她有點無語,“她都已經結婚了,你不能放過她嗎?”


    “我也想啊。”趙瑞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可是自從她離開我以後,我發現我沒有她根本不行。一年多,我一年多都沒有想通,她為什麽這麽決絕,五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了,說不要就不要了!”


    阮軟微低一下頭,很深地吸了口氣,聲音微沉,“她已經在你身上浪費了五年,青春金錢,她所有的一切,可你回報給她什麽了?蔡蔡決定跟你分手,決定去認識新的人,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不是為了讓你後悔,更不是為了讓你後悔之後服軟把她追回去。她不需要你的服軟,你還不懂嗎?她隻是不想跟你繼續下去了,因為你不值得她拿一輩子去白白犧牲。”


    趙瑞在那頭激動起來,“我知道我錯了,我早就知道了。今年年前的時候,我爸媽已經同意我們的事情了。可是我想找她,就怎麽也找不到她了。她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機會,我爸媽都說了,隻要她願意嫁給我,什麽都好說。之前是我爸媽對外地人有偏見,可是現在已經接受她了。她為什麽不能為我再堅持堅持,為什麽突然就跟別人結婚了?為什麽?”


    阮軟屏住氣息,靠到套了白色布罩的椅背上,“因為你不值得她再堅持,趙瑞……”


    鬆口氣,繼續,“你配不上蔡蔡,你沒有能力沒有上進心甚至連獨立都做不到。你發現自己離不開蔡蔡,不過就是因為你發現自己壓根找不到能像蔡蔡那樣五年如一日包容你,愛你,伺候你一切的人。蔡蔡沒欠你什麽,就算上輩子確實欠了你的,那五年也還清了。”


    趙瑞當然還是不認這個,繼續說自己和蔡蔡五年的感情到底有多重要。


    阮軟有點忍不住了,語氣不自覺重起來,“如果你真的珍惜這段感情,你早就回家說服你爸媽去了。這麽多年,你除了讓蔡蔡等,讓蔡蔡等,讓她委屈,你給過她一點希望嗎?她對你爸媽產生抱怨,你掉頭就走,走的時候你想過你們之間有過五年的感情嗎?回去後就去和別的姑娘相親,坐在姑娘對麵吃飯的時候,你想過你和蔡蔡之間有五年的感情???”


    阮軟說得有點激動,到這裏陡然停下。她知道其實說再多都沒有意義,她放低音量,很輕地說了最後一句:“給自己留點尊嚴吧,拜拜。”


    說完最後那句話,阮軟掛掉電話,直接把這個陌生號碼拉黑處理。她不可能告訴趙瑞蔡蔡的婚禮在哪裏舉行,不可能讓他跑過來毀了蔡蔡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一切早就在那時蔡蔡決定去蒼城散心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定局,趙瑞這種死纏不放的行為,根本也不是因為愛情。隻不過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比蔡蔡更好,或者有能夠比得上蔡蔡的人罷了。


    不過,在這一天之後,都該了斷幹淨了。


    蔡蔡的婚禮很順利,在台上男主持人激情澎湃的主持中,或有煽情或有搞笑,不管是發言還是做遊戲,都達到了最好的效果。


    阮軟不想出風頭,但還是被蔡蔡點上台出了一會風頭。


    她和廖祁生一起,給蔡蔡唱了一首老歌,最讓人感慨暖心的一句就是——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


    **


    婚禮結束後,阮軟和蔡蔡打了招呼,和廖祁生一起隨著人流離開酒店。


    婚禮辦了幾個小時,現在外麵夜色已重,豎在噴泉旁邊的一排鋼質旗杆上,看不清飄的旗幟上染的是什麽圖案。


    阮軟手裏拎著喜餅被廖祁生牽著去車邊,走路微微打晃。


    因為要開車,廖祁生沒有喝酒。倒是阮軟覺得高興,又因為有廖祁生在,心裏踏實,所以喝了一點。她基本沒怎麽喝過酒,酒量也是小的可憐。不過喝了小半杯紅酒,就成現在這樣了。


    臉頰染著淡淡的粉紅,上了車就開始拆喜餅,塞一塊巧克力進嘴裏,絮絮叨叨地跟廖祁生說話。


    廖祁生幫她扣好安全帶,帶她去她定好的酒店。


    因為是阮軟的好朋友蔡蔡結婚,所以地點是阮軟帶著找的,酒店也是她提前定好的。不管在哪一方麵,她已然都不再是前一世的樣子。


    不過她的樣子,還是那副讓他不能自控的樣子。尤其現在有點醉的時候,更呈現出一種可愛又嬌憨的狀態來。


    車往酒店開,車裏的空調把車廂裏的空氣打得微涼。


    在快到酒店的時候,阮軟的酒意消退了不少,她晃了晃腦袋,看向廖祁生,突然笑起來,神秘兮兮地跟他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啊。”


    廖祁生看一眼她軟著身子陷在座椅裏的模樣,忍著心頭的癢,問她:“什麽驚喜。”


    “到酒店你就知道了。”阮軟晃著頭看向前方,隔了一會又嘀咕,“也可能不是驚喜……”


    廖祁生覺得,隻要有她在,每一天都是驚喜。就算不是驚喜,那也是驚喜了。


    兩個人到酒店停下車,下了車在外麵散了一會步,吹了吹夜晚的風。


    散了一會步,阮軟嫌高跟鞋走路累,廖祁生就把她背了起來。阮軟趴在他背上,頭擱在他肩膀上,聽他問:“你想要什麽樣婚禮?”


    阮軟微微眯著眼,說的話籠統,“最浪漫的婚禮。”


    廖祁生背著阮軟回酒店,進了大堂沒有去坐電梯,而是直接背著她上了扶梯,一步一步往二樓去。每往上踩一個台階,氣息就略微多重一分。到二樓過一段走廊,左側半截玻璃幕牆外,有搭著遮陽大傘的休息區,還有在傘下的桌邊坐著說話。再遠一點,能看到遊泳池,燈光裏,有人還在往水裏跳,濺起水花。


    阮軟眯眯眼看著,一直到視線被淺黃色的牆壁擋掉,才收回目光。


    廖祁生背著她到房間外,接過她遞過去的房卡開門。等背著她進去轉身關上房門後,阮軟就從他身上跳了下去,到行李架邊找行李,跟他說:“我先洗澡。”


    廖祁生可沒想過先後這個問題,他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靠在一邊牆壁上,看著阮軟找睡衣,“一起。”


    阮軟找好了衣服抱在懷裏看著他搖頭,“不要,我先你後。”


    說完後就直接要往浴室裏去,結果剛走兩步,就被廖祁生從後麵扛起來,直接扛進浴室裏去了。


    三分鍾後,兩個衣衫還算齊整的人在花灑下纏綿得難分難解。


    阮軟身上穿著淺灰色的齊膝連衣紗裙,被水花全部澆濕,和柔順的頭發一起,貼覆在身上。


    一隻手按在她腰間,拉開腰側的拉鏈,滑進濕軟的衣料裏。胸貼被撕下來,略微粗糙的手指揉搓出一波波顫栗,漫過阮軟全身。


    溢在嘴邊的呻.吟哼不出來,全部被廖祁生吃進了嘴裏。


    他貼到她耳邊問:“要給我什麽驚喜?”


    阮軟被他挑逗得呼吸急重,“等洗完澡出去……”


    而這個澡卻沒那麽容易洗完,玻璃隔斷外的浴缸水滿溢出,在浴室流了一地的水,隔斷裏花灑下的阮軟也沒逃開廖祁生的抵纏。但他也沒有要她,“折磨”得她身上沒了一絲力氣貼在懷裏輕哼,拿來浴巾裹住她,抱著她出浴室去床上。


    阮軟被他放到床上,連忙滾了身躲開他,沒讓他撲上來。


    她跪坐在床頭一角,頂著一頭濕噠噠的頭發,看著廖祁生,“不準動。”


    不動是不可能的,這種情況下,一輩子都不可能不動的,不動就憋死了。


    廖祁生跪到床上,往阮軟麵前去。在要她麵前的時候,突然被她撲上來給撲倒在了床上。


    阮軟壓著上,身上的浴巾滑落大半,肌膚緊緊貼在臉上,睫毛上還有水珠,她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放低,“不準動,我給你準備的驚喜還沒用上呢。”


    廖祁生認不住,吞口口水,喉結滾動:“到底什麽驚喜?”


    “等我一下。”說完後不等廖祁生有反應,她起身麻利地裹上浴巾,到行李架邊開始翻自己的行李箱。


    廖祁生靠在床頭,然後就看著她從自己的行李箱裏翻出了一件件情趣用品。都是黑色皮革製的,有綁繩有眼罩有項圈有鞭子還有手銬腳拷……


    應該是一整套。


    廖祁生眸光烏黑,就這麽看著她掏。


    等她掏完了抬起頭來,目光裝進廖祁生的眸子裏。廖祁生便沒再按捺得住,過來一把把阮軟拉進懷裏,輕輕咬上她的嘴唇,聲音喑啞,“你想玩死我?”


    “嗯。”阮軟盯著他的眼睛應他。


    說完這話十分鍾後,廖祁生成功被阮軟綁在了床上……


    阮軟琢磨了半天,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很多東西前世的時候他都玩過,其實並不陌生。


    廖祁生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眼睛被眼罩蒙住了,什麽都看不見,呼吸卻越來越重。


    阮軟爬到他身上,在他耳邊笑意滿滿地低聲問了句:“喜歡嗎?”


    這明顯又是在“報複”他,廖祁生往她說話的那邊偏了偏頭,略顯辛苦地叫她,“軟軟……”


    阮軟咬上他的耳朵,慢慢往下吻,反反複複地折磨他。折磨到他疼得低吼出來,都沒有給他。


    因為看不見,廖祁生隻覺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敏感至極,她隨便碰觸過去,都會撩起大片火熱,繼而全部集中到一處。


    渾身麻得厲害,他低聲求阮軟,“給我……”


    一直到阮軟在他身上坐下來,他低吼出聲,才覺得舒服了一點。然而,根本不夠。


    廖祁生是受不了這樣的,已經被折磨得快瘋了。然後他便一直在哄阮軟,讓她解開他手腳上的繩索。


    繩索陸續被解開後,他再也控製不住體內的衝動,把麵頰染上酡紅的阮軟抱到床頭,吻上她的唇急急衝進去。


    原始的衝撞讓兩個人都幾乎陷入瘋狂,阮軟叫得嗓音嘶啞死揪著身下的被單高高抬起身子……


    她有點後悔玩這個了……


    在愉悅要攀附到最高點的時候,廖祁生卻又放慢了下來,對她耳邊誘導她:“軟軟,叫老公……”


    阮軟搖著頭不想叫,之前每一次他都會故意騙她叫老公。雖然是結過婚了,可她就是叫不出口。平時叫不出口,廖祁生就故意讓她在這時候叫。


    然而頭搖過了幾遍之後,還是在他衝進來的時候叫出了聲,“老公……”


    綿長的尾音讓兩個人一起到了頂峰。


    因為過於激烈,阮軟有片刻的暈眩。她躺在床上,眼睛慢慢地眨,能清楚而緩慢地聽到自己和廖祁生粗重的呼吸聲。這種意識抽離身體般的感覺她曾經好像有過,在什麽時候,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身體因為剛才的激情被抽空了力氣,然後她眼睛滿滿合上,眼前天花板一點點縮成細縫,後來,她整個人陷入黑暗。


    像明亮的舞台被關了燈,周圍始終黑暗混沌,不知道身在何處。


    阮軟覺得自己是睡著了,醒來後應該就是天明。


    但是她突然驚醒一樣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卻不是躺在柔軟的酒店被褥裏。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車,第二個反應就是雨,第三個反應是趴在她身上的人。


    車窗上不斷掛下水痕,車外的雨下得非常大,能很清楚地聽到雨點密集砸在草地上的聲音。


    意識抽離身體的感覺還在,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每一種聲音都帶著空曠感,甚至有回音,不像真實。


    趴在她身上的人一動不動,她緊張得還沒說出一句話,天空就劈下了一道響雷。


    阮軟被嚇得縮緊身子,等雷聲過去,再慢慢睜開眼感受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再虛幻。


    是廖祁生的車,是雨天,她身上的人也是廖祁生。


    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意識到這是真的的時候,她心底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她在這個雨天莫名奇妙的重生,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回到這個時間點,難道所謂的重生,隻不過是她自己做了一場夢?夢醒了,自己霎那間回到了重生之前。


    她慌得厲害,她不相信,也不願意接受。


    她辛辛苦苦用了那麽大的努力拚了命改變的一切,說沒就沒了,她根本接受不了霎那間一切又回到原點這件事。


    實在慌得不行,阮軟推開趴在身上的男人,拽下掛在前排椅背上的小黑裙穿上。


    這件小黑裙,是她前世被溫欣羞辱到崩潰,那晚去酒吧放縱自己穿的那件小黑裙,背部一大片都是裸露的,同時裙擺很短,她記得很清楚,她是故意得穿得這麽暴露去的酒吧。


    所有的一切都沒錯,甚至她左腳那隻高跟鞋脫落了都是對的。


    穿好小黑裙後,摸起掉的高跟鞋穿到左腳上。然後找了把雨傘拿著,便開門下車奔進了雨裏。


    在雨裏走幾步後,她停下步子回過頭來,眉心皺成一團。有點冷靜下來了,她在想,是不是廖祁生也同樣會跟她擁有那一段的回憶。


    她又不自覺地回頭往車邊走,到車邊停下來,透過車窗玻璃往裏看。


    看到廖祁生醒過來坐起了身子,兩個人目光碰上,她嚇得一慌,連求證的心思都沒有了,打著傘轉身就跑。


    她甚至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跑,也不知道自己該跑去哪。她那時候太崩潰了,出門的時候故意沒帶手機,手包也應該丟在了廖祁生的車上,所以現在身上什麽都沒有。


    離開廖祁生的車後,跑了一段距離,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


    手裏的傘被雨點砸得一顫一顫,頭上滾過的陣陣雷聲,嚇得她不時縮身子。


    她努力地想多想起一點什麽,但腦子脹得厲害,仿佛像多年沒用生了鏽,根本什麽都想不了。


    後來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哆哆嗦嗦在外麵躲了一夜。


    第二天晴好,她差不多也算冷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無處可去,還是隻能先往廖祁生的別墅去。


    等到了那裏,再看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不遲。


    就算一切真的回到了原點,她也是真實有過了一段和現在所處這一世不一樣的經曆,她不應該再害怕。


    她身上沒有錢,又沒帶手機,隻能憑著記憶踩著步子慢慢往廖家回。


    她記得那個酒吧離廖家不算太遠,隻是腳上的高跟鞋有點費勁。但也沒辦法,隻能這麽穿著高跟鞋往回找,每踩一下下去都響起噔噔聲。


    然後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別墅區。


    她做賊一樣地找到廖家,在院子外拍門叫秦佳慧,但屋裏沒有人回應她。


    就在她心裏微微生出失望目光慢慢黯淡下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大門的鎖不是以前記憶中的鎖。原本的古銅色的舊鎖不見了,換成了密碼鎖。


    腦子裏突然跳過一些奇怪的畫麵,讓她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她屏著呼吸,慢慢伸出右手食指,落在指紋感應器上,鎖扣啪嗒一響,門鎖在她麵前開了,嚇了她一跳。


    換了的鎖,有她的指紋?


    鎖開以後,她真的像做賊一樣,往四周看了看,轉動門把手開門進去。


    進去後,別墅大門上的還是密碼鎖,同樣用她的指紋可以解得開。


    阮軟越來越懵,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試圖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別墅裏的裝修風格也都變了,不再那麽灰黑暗沉,秦佳慧和阮宇的房間還在,但基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二樓廖祁生的房間,也換了裝修風格。在廖祁生房間旁邊,有兩個兒童房,一個粉色係的,一個青藍白為主色的。


    而三樓,還多了一間影音室。有真皮沙發,有大幕投影,灰白色的地毯踩起來軟軟的。


    等到她把整個別墅逛完,光腳踩著樓梯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醒來那瞬間丟失的記憶全部找了回來。低頭看著手機聯係人列表裏仍然有“蔡蔡”、“淩青青”、“耿梨”、“夏思涵”……心裏產生一種了然和釋然,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她重生的那一世,不是夢。


    說直白一點,她是重生了,利用重生的兩年,改變了自己想改變的一切。然後她又穿越了回來,回到的這個時間點,是前世她重生的時間點,同時也是她參加蔡蔡那個暑假的三年後。


    她的兩世,在這個時間點上,發生了時間和空間的重疊組合,不管哪一世,都不再是夢,隻有被改變後融合為一的一個真實世界。


    大二暑假到現在這個時間點,三年的時間,她已經從大學裏順利畢了業,現在在晉安電視台是一名知名主持人,電視台有意向把她推成衛視一姐,其實她現在也差不多就是了。


    而其他人呢,一樣都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模樣。


    秦佳慧最終沒能扛得住那個馬教練的追求,兩個人確定關係後談了兩年的戀愛,然後就結婚住到了一起。她現在不止有屬於自己的家庭,還有屬於自己的烘焙店。開在市中心一個街轉角,生意一直不錯。


    而阮宇,現在初三,已經是身材高大的大小夥了,籃球打得炫,成績年級排名前一前二,身後有一幫小迷妹。平時住校,假期的時候有時候去秦佳慧那裏有時候來阮軟這裏,反正想去哪裏看心情就是了。


    而她自己,畢業後就和廖祁生舉辦了婚禮。因為她覺得自己事業還不是特別穩定,所以暫時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等她光著腳走到最後幾級樓梯台階的時候,她看到了廖祁生。


    他站著不遠的地方看著她,目光下落到她腳上,能看到她腳趾腳踝腳後跟都被走路給磨紅了。


    有點生氣又有點心疼,他看著她開口問:“走回來的?”


    阮軟看著,半晌點了下頭。


    廖祁生上前抱起她,把她抱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蹲下身來給她揉腳,問她:“你跑什麽?那麽大的雨,打雷也不怕了?在哪過了一夜?你知不知道找你都找瘋了?”


    阮軟想了一會,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句:“你沒有快進?”


    廖祁生抬起頭來,“快進什麽?昨晚太刺激,刺激得腦子不正常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聽他這麽說,話裏有話,阮軟抬腳踢在他身上,嬌嗔,“你才腦子不正常。”


    罵完他又認真地問:“昨晚真的沒有一點異常嗎?”


    廖祁生蹙一下眉,“我斷片了一會,明明沒喝酒。很奇怪,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跑了。”


    阮軟點頭,“沒事了。”


    沒事就行了,廖祁生捏住她的腳,繼續揉,開始訓話,“以後再把我一個人丟外麵,亂跑不回家,一個人什麽都不帶在過夜,家法伺候知道嗎?”


    “不知道啊,有家法嗎?”


    “有啊,家法不就是我嗎?”


    家法伺候……


    家法……


    伺候……


    阮軟“噗”一下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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