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a體貼, 不多時,就拎了一堆東西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她進來的時候,陸靳言正坐在沙發上, 麵前放著台平板電腦。


    而懷裏, 窩著個小孩兒。


    “拿過來吧。”


    陸靳言脫不開身,於是直接讓他把東西放在麵前。


    “年年, 醒醒。”


    趁著ella把餐盒都拆開的功夫, 陸靳言也在低頭叫著睡過去的容年。


    “給你買了小蛋糕, 我們吃完再睡好不好?”


    困的不行的容年,揪著他的衣服, 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被他一聲接一聲的吵著, 給氣的閉著眼睛發脾氣。


    “不吃!要睡覺!”


    他眼睛都沒睜開, 啞的可憐的小聲音被氣的要哭不哭的。


    陸靳言見狀, 眼底劃過抹無奈。


    拆餐盒的ella, 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天啊。


    這麽溫柔哄人的老板, 是真實存在的嗎?!


    “年年,我剛才就聽到你肚子在叫了。”陸靳言低著頭,依舊在耐著性子哄著。


    剛才小孩兒就餓了, 讓他這麽餓著睡,對身體也不好。


    被吵的不得不醒的容年,終於半睜開眼,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陸靳言把他的手拿開,攔道:“別動, 再揉下去眼睛要難受。”


    那雙好看的眼睛,哭過一場,正微微腫著。


    “想睡覺。”


    手被捉住的容年, 靠在他懷裏,怏怏道。


    “待會睡。”


    陸靳言說著,看看都被拆開的餐盒,又看看目光正要往容年臉上落的助理,冷眸微微眯起。


    ella:“……”


    ella偷窺被抓包,露出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識趣道:“你們吃,我出去工作了。”


    說著,就轉身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一出去,就對上了另外兩張八卦的臉。


    被陸氏集團底下員工們最敬佩崇拜的,能成為大老板每天都用的幾位助理,如今——


    圍在一塊兒,不解決老板的正事,反而開始八卦。


    “怎麽樣?裏麵什麽情況啊?”


    “對,快點說說。”


    “給我們詳細講講,接下來你一個月的早餐,我們都包了。”


    聽到包早餐,ella總算是矜持的點點頭,然後清清嗓子,滿足小夥伴們的八卦欲。


    “我進去的時候,那小孩兒正被老板抱在懷裏,一邊抱著一邊辦公。”


    “那小孩兒我偷偷看了,好看是好看,嘖,就是剛被折騰的狠,眼睛都是紅的。”


    “咱們老板特溫柔,把那小孩兒哄著讓他吃飯。一開始小孩兒還鬧脾氣,咱們老板,沒有一丁點的不耐心,繼續哄。”


    “總之,我有預感,咱們老板這絕對是玩真的。”


    其他兩位助理:“……”


    這又抱又哄的,別說玩真的了,很明顯,他們老板這是被吃的死死的啊。


    “你說,老板跟那小孩差了這麽多歲,萬一以後人家嫌他…嗯,就那什麽,反正就是嫌他,不要他了,他會怎麽辦啊?”


    “……”


    這個可能性一提出來,所有人臉上都是驚悚的。


    “呸呸呸,烏鴉嘴,別瞎說!”其他兩人同時打斷道。


    老板都二十好幾要奔三了,這個時候被甩……


    估計他們這些底下人,都沒一個好過的!


    外頭八卦的厲害,而辦公室裏間裏,陸靳言用濕巾給他擦了手後,正親自喂著吃飯。


    容年張嘴吃了幾口粥,起床氣發過,這會兒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可以自己吃。”


    他從陸靳言懷裏坐直了身子,想要拿勺子。


    可陸靳言沒把勺子遞給他。


    “你乖乖吃就行。”他垂眸,細心吹涼一勺粥,就著小菜,繼續喂他。


    被投喂了一陣,陸靳言伸手摸了下他的肚子,見撐的快成小西瓜,這才停下來。


    “消化一會兒,再吃小蛋糕。”


    他說著,又叫ella進來把餐盒都給收拾走。


    剛才ella進來的時候,容年還在犯困,所以迷迷糊糊的,都沒注意到有外人。


    眼下又看到她,容年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丟人。


    他從陸靳言懷裏爬起來,朝著ella,說話都有點打結:“我,我來收拾就好了。”


    ella笑笑,麻利的把茶幾收拾好,然後將餐盒都拎到手裏:“不用了,這點小事我來就行。”


    容年看她笑的和善,心裏的緊張也散了點兒。


    陸靳言看他不怎麽排斥ella,於是,心念微動,問道:“要不要讓ella教你辦公?就在這裏。”


    容年眼睛一亮:“可以嗎?”


    他來陸靳言公司來小半天,盡胡鬧了,還什麽工作都沒做過,再這麽無所事事下去,他都不想在這裏打工了,覺得自己都沒什麽用。


    陸靳言揉揉他的腦袋:“當然可以。”


    說著,又看向ella。


    ella:“……”


    ella笑吟吟的點頭,內心卻充滿惶恐。


    老板這是讓她陪太子讀書啊,萬一陪不好,她怎麽覺得自己要涼。


    “整理下財務報表,讓他看看那個。”


    別的文件類的文字資料,看著麻煩,所以,還不如把財務報表都拿過來,讓容年打發時間,說是核一下財務數據,但其實就是哄著他能做點事。


    “行。”


    這差事還算輕鬆,ella應完就去拿了報表。


    “老板,要不我帶他去外間?”


    ella問道:“那邊有空的辦公桌。”


    這提議剛出,陸靳言就淡聲道:“不用。”


    “你們倆用我的辦公桌。”


    由於裏間向來都是陸靳言一個人在這裏辦公,所以桌椅自然不會再備兩個人的,讓人在這裏添桌椅,也麻煩。


    陸靳言索性讓容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而他把辦公地點,挪到了沙發。


    看著老板這反應,ella心裏唏噓。


    嘖。


    果然是被吃的死死的啊。


    容年原本不願意占用他的辦公桌,可陸靳言卻堅持,還故意低聲嚇唬小孩兒:“要是再不聽話,那我就當著ella的麵親你了。”


    清醒時候還是很要麵子的容年,當即就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很防備的跟陸靳言保持著距離,並且坐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這些都是今年的財務流水數據。”


    ella把成疊的報表放到他麵前,跟他講了講該怎麽核算後,就在旁邊看著他上手。


    容年對於數字很敏感,在看過後,他上手核算了其中一份。


    “沒錯,就是這樣。”


    ella點頭道:“其他也是一樣的核算方式,我就在你旁邊,你要是有不會的再問我。”


    容年聞言,卻搖搖頭:“你去忙你的工作吧,這個我已經會了。”


    他不用再讓人陪著。


    陸靳言給ella開薪水,是讓ella工作的。


    容年不想浪費ella的工作時間,因為,浪費ella的工作時間,就是在浪費陸靳言的工資。


    在這點,容年還是很會為陸靳言盤算的。


    ella聽到這話,看了眼陸靳言。


    陸靳言把他們對話都收入耳中,他淡淡道:“那你出去繼續工作吧。”


    “行。”


    ella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老板跟他這個寵的不行的小孩兒。


    忙到兩點。


    容年算著這裏跟機場的距離,然後起身,把報表都放在桌上,走到陸靳言麵前。


    “陸靳言,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


    陸靳言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落到他臉上:“去哪兒?”


    “去機場接個小朋友。”


    他說著,補充了句:“我一個人去就行。”


    “那還回來嗎?”陸靳言問道。


    容年想了下:“可能回不來,我要跟他一塊回家。”


    容年說的家,是居子逸家。


    可陸靳言卻隻當是他家,這個小朋友,也是他家的小朋友。


    “要不要我送你?隻把你送到機場,不跟著你一塊回家。”


    容年猶豫了下。


    他看陸靳言在辦公室裏一直都很忙,如果要送自己的話,那也太耽誤……


    陸靳言見他沒回,已經當他默認,於是站了起來。


    “走吧,我陪你一塊去機場。”


    他把車鑰匙都拿上了,容年也隻能乖乖跟上。


    此刻,飛機上。


    “叔叔,給你糖。”


    一個穿著黑色牛仔套裝,戴著棒球帽,額前露著小卷毛,麵容精致的小正太,從兜裏套出個棒棒糖來,遞給了身旁恰好同座的男人。


    那男人生的俊美,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細邊眼鏡,明明是副斯文的扮相,可眼神看著無端帶了幾分邪氣,所以,將這斯文都打了折,更像是個斯文敗類。


    他看著被遞在麵前的糖,形狀薄而優美的唇,微微勾了勾,透出個笑模樣來。


    “為什麽要給我糖?”他問。


    小正太看看他被毯子遮住的雙腿,還有旁邊放著的輪椅,目露同情,但嘴上又沒把同情說出來。


    畢竟媽媽說過,跟人說話,不可以戳人的痛處。


    於是,小正太把糖塞給他,還帶著奶氣的小嗓音,硬生生被他故意拗的深沉。


    “我看你很順眼,所以,這糖就是我們結交的信物。”


    最近看多了武俠片的小正太拍拍他的肩膀,學著電視裏兩個大俠一見如故的場景,努力也化身大俠,給身旁的殘疾叔叔一點善意。


    男人看看他那張強裝深沉的稚嫩小臉,隻覺得有趣。


    機場大廳。


    容年看著人果然不是很多,稍微鬆了口氣。


    路上,陸靳言已經聽他說了,是來接居子逸的小外甥。


    既然不是接他們容家的人,陸靳言覺得,自己就沒必要再避了。


    “害不害怕?”


    機場不比別的地方,這裏就算人少,也少不到哪兒去。


    所以,他牽著容年的手,有點擔心。


    容年正在努力深呼吸著,調整著情緒。


    半晌,他攥緊了陸靳言的大手,鼓著小臉,很有勇氣的道:“不怕。”


    幸好有陸靳言陪著,真站到機場,容年才發現他對人群的恐懼感,還是不好壓下去。


    “那個小朋友叫墨墨。”容年一邊等著小魔頭,一邊跟陸靳言介紹道:“他是個特別獨立特別酷的小朋友。”


    “有多酷?”陸靳言隨口問道。


    容年想了想,回道:“他搶隔壁家大狗的肉骨頭,被追著跑了三條街,最後被大狗搶回了骨頭,還咬傷了腿,可他都沒有哭。”


    “連打疫苗的時候都沒有哭。”容年強調。


    一個五歲半的崽崽,能這麽堅強,難道不酷嗎?


    陸靳言:“……”


    陸靳言臉色複雜。


    他怎麽覺著這個跟狗搶骨頭的小朋友,忍著不哭不是因為酷,而是因為自己都覺得丟人呢?


    就在容年快把小酷崽墨墨的黑曆史給翻個底朝天時,飛機終於抵達。


    他聽到提示音,忙拉著陸靳言,去找那個酷酷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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