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力很好,上回陸靳言把他帶回去的路線,他到現在還記的很清楚。


    打了車,很快,就來到那棟別墅區。


    別墅區門口有安保,容年正想著要怎麽跟門衛說,他來找人時,門衛就主動笑著把他放行了。


    “我前天看見你坐陸先生的車來的,你今兒也來找他嗎?”門衛笑容很和氣。


    容年點點頭,揪著書包帶子,似乎有些緊張。


    進了大門,容年找到陸靳言那棟單人別墅。


    這是個別墅小區,整個小區有好幾戶人,入住的非富即貴,是a市兩大奢華區的其中一處。


    另一處,是容年住的地方。


    到陸靳言的別墅門口,容年沒有敲門,而是直接坐到了地上,開始掏書包。


    藥材,藥酒,藥片……


    容年認真的一樣樣掏出來,然後整整齊齊的擺在陸靳言的門口。


    他打算擺完了就走。


    把東西擺完,容年又拿出了一疊錢,是陸靳言在微信上轉給他的。


    做好這一切,容年鬆了口氣,在心裏祈禱了一下陸靳言能快點好起來,不用再總捂著腰,這才起身要走。


    可是——


    “哢噠”一聲。


    別墅大門在他眼前被突然打開。


    陸靳言手握著門把手,在看見他的那一瞬,眼底劃過抹驚喜。


    但很快,他又看到了地上那堆東西。


    補腎的各種玩意兒,再加一疊看著比他轉的還多的錢。


    陸靳言臉黑了。


    “容年。”


    陸靳言幾乎是在頂著後槽牙,叫出他的名字,一雙冷眸裏帶著容年沒看懂的情緒。


    “你對我的表現……是有多不滿?”


    他自問那一夜,發揮的應該不差吧?!容年哭了整夜,攀著他的肩膀時,也沒少說舒服!


    怎麽這轉頭就讓他補腎?


    陸靳言被氣的隻覺得腦瓜子都嗡嗡的,他放下扶手,直接拉住容年的手腕,一把將他帶進了屋。


    靠著玄關處冰涼的牆壁,陸靳言狠狠碾上他的唇。


    柔軟的,帶著甜意的唇,在碾磨中微微衝淡了心頭火氣。


    陸靳言把他困在臂彎和牆壁之間,懲罰似的親著他。


    容年濕漉漉的眼睛裏彌漫著層霧氣,整張小臉都被憋出來了紅意。


    他想要讓陸靳言別親了。


    再這樣下去……


    他的求偶期需求,又要被勾出來了。


    “嗚——”


    容年的手抵著他的胸膛,發出抗拒的嗚咽聲。


    可那聲音太軟,不像抗拒,倒像是邀請。


    陸靳言看他站都站不住,用力扶住了他的腰。


    這個吻,漫長到讓容年的小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他忘了來意。


    忘了自己隻是來送東西的,送完就要走,居居還在宿舍裏等著自己。


    伸出小手,容年主動抱住了陸靳言。


    這個動作,像引線般,被陸靳言視作了跟那晚一樣的邀請。


    他眼底暗了暗,壓抑著情緒,將人打抱起來,走進臥室。


    有求饒的哭聲,在昏暗的臥室,響了許久許久。


    陸靳言看著他哭到可憐的小臉,不依不饒的問著他:“年年,你現在還覺得我需要那些東西來補麽?”


    容年的指尖在他背上劃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聽到他發問,那指尖停了停。


    “不,不需要了嗚嗚嗚……”


    雖然他認了錯,可陸靳言還沒放過他。


    不知不覺,就到了夜裏。


    容年的手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他窩在陸靳言懷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手機……”


    那熟悉的鈴聲,是哥哥打來的。


    聽著鈴聲一聲接著一聲,本來還在迷糊的容年,驟然驚住。


    他瞪大了圓眼睛,小臉上滿是驚慌。


    陸靳言的手臂還搭在他身上,這會兒眉頭皺起,像是要醒。


    容年顧不上管他,努力從他懷裏爬出來,去包裏找手機。


    地上淩亂的散了一地的衣服,有他的,還有陸靳言的。


    容年繞過衣服,直接坐在鋪了滿鋪地毯的地板上,翻出放在小書包裏的手機。


    手機屏幕正在亮著……


    容年的手,在看到上麵提示有10個未接來電時,都忍不住抖了抖。


    完了。


    都怪他,剛才纏著陸靳言,把時間都忘了。


    容年捂著緊張到怦怦跳的小心髒,戰戰兢兢的接通了哥哥的新來電。


    “哥哥。”他小小聲叫道。


    對麵的容遲,聽到他的聲音,直接爆發了:“容年!為什麽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


    容遲的聲音裏,甚至都帶了絲崩潰。


    容年喉嚨緊了緊,半晌,才軟聲道歉:“哥哥,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聽到聲音。”


    容遲沒說話,像在極力平緩著情緒。


    片刻後。


    坐在車上的容遲,閉了閉眼,掩去眸子裏的紅意,啞聲道:“不怪年年,是哥哥太緊張了。乖,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容年卡了殼。


    他回頭,看著床上已經醒來,正在目不轉睛看著他的陸靳言,沒忍住,呼吸都有些不穩。


    “我,我讓居居送我回去。”容年說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現在這個地址,他不敢告訴容遲。


    容遲聽到他的話,罕見的沒有反對。


    “好,一個小時內,必須回家。”容遲隻留下這句話,然後掛了電話。


    再不掛電話,他怕被年年聽到他的失控。


    容家別墅裏有專門的拳擊室,容遲回到家就一聲不吭,臉色陰沉的紮進了拳擊室裏。


    “砰——”


    沉悶的擊沙袋的聲音,重重的響了起來。


    門外,容母跟容老爺子頂著眼前緊閉的門,眉頭都緊鎖著。


    “他這是又受到什麽刺激了?”容母沒忍住問道。


    老爺子歎了口氣:“不知道啊。陸家那位狠角兒,現在正在國外,按理說,招惹不到遲遲。”


    “那是不是因為年年?”容母遲疑著道:“當初年年走丟後,他就這樣瘋過——”


    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冰冷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容母被那眼神盯的渾身發冷,垂下眸子,輕聲道:“對不起,爸,我說錯話了。”


    發生在年年身上的那些事,是他們所有人的禁忌,在家裏從不被允許提起。


    這回,是她多嘴了。


    “算了,他這會兒憋悶,就讓他一個人好好發泄發泄。”老爺子說著,就領著容母下了樓,去了客廳。


    而拳擊室裏。


    打沙袋打到精疲力盡的容遲,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剛才由於連打多次都打不通年年電話時,那心頭的巨大恐慌和暴躁,都盡數壓下。


    “呼。”


    他用毛巾擦了擦汗濕的臉,準備去洗個澡,然後等年年回來。


    剛走兩步,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亮。


    是個陌生來電。


    他皺了下眉,對這種陌生來電,他一般都是不接的。可鬼使神差般,他伸手隨意滑了接通鍵。


    “容遲,我快要回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點兒笑,但笑裏卻不盡是和善。


    “等我回國,記得來給我推輪椅,畢竟,我這雙腿可是你打斷的……”


    “滾!你他媽怎麽不說我還被你打進了icu住了半個月的事兒。”容遲俊美的臉上,烏雲密布:“你哪涼快哪待著去,少煩我。”


    說完,掛電話,拉黑刪號一通操作行雲流水。


    把手機丟回桌子上,原本都要去洗澡的容遲,又退回了沙袋前,繼續打。


    陸家那缺德玩意兒要回國,自己得再加緊練練,這樣要是打起來,別說掀他輪椅能掀的更順手點兒,說不準,還能把他骨灰給揚了。


    另一邊,昏暗的房間裏被暖光燈光照亮。


    陸靳言在容年把手機放下後,就下了床。


    “要回去?”他問。


    容年:“……”


    容年的目光黏在對方身體上,脖子處,還有胸膛,好多地方都被他咬出來了紅痕,頓時,惹得他小臉都燒的通紅。


    剛才,剛才他是不是太凶了?


    把陸靳言身上到處都留了紅印子。


    陸靳言見他走神,挑了挑眉,然後直接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洗個澡再走。”


    電話是容遲打來的,陸靳言知道,今晚肯定留不住容年。


    洗澡的時候,容年這才看見自己身上有多糟糕。


    他瞅瞅陸靳言,又瞅瞅自己,忽然仰起白皙的小臉,一本正經的總結道:“我們兩個都喜歡咬人。”


    陸靳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眼底劃過抹無奈。


    他都不知道,容年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種時候還能跟他探討事後總結。


    澡洗完,容年穿上衣服,就打算走人。


    可背著小書包,容年看著陸靳言的臉,忽然覺得有點愧疚。


    他仿佛個小渣男。


    每次主動找陸靳言,再跟陸靳言睡一下,睡完就走……


    怎麽看都又渣又無情。


    這回雖然是陸靳言先親上來的,可容年總結了原因,也是自己先送補腎藥的,被親了兩下後,還沒忍住,又主動去扒陸靳言的衣服。


    所以,小渣男實錘了。


    “那,那什麽。”容年站在門口,軟聲對陸靳言道:“你想要禮物嗎?”


    他可以送點禮物給陸靳言。


    這樣,就算是辛苦費了。


    畢竟在床上的時候,一直都是陸靳言又出腰子又出力。


    陸靳言也穿好了衣服,幾步走過來,揉了下他的腦袋:“小傻子,要送禮物也該是我給你送。走吧,我送你回去。”


    “放心,送到你們小區門口我就停下。”


    正好,在送他的路上,他也能問問容年,把自己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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