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芬也不傻,看著男人的樣子不像個好人,便道:“林麻子他沒在家。”


    男人毫不在意的笑笑,把門推開,道:“沒事兒,給我泡杯茶,我就在這兒等他。”


    季芬愣住了,看著男人臉上的刀疤,心裏突然想起林麻子給她說過的那個人。她嚇得臉色一白,戰戰兢兢去泡了茶,轉身就看到林金寶放學回來了。


    “小寶,你外婆讓你去她那兒,她說今兒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豌豆糯米飯。”季芬拚命給林金寶使眼色。


    林金寶嘟著嘴嚷嚷道:“媽,我不想吃豌豆糯米飯,這兩天你天天弄,膩死了,我要看電視。”


    “看看看,成天就知道看電視,不看會死啊,讓你去你姥姥那兒,你廢什麽話!”季芬怒罵道。


    林金寶那裏這麽被他媽這麽罵過,眼睛一紅,“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把書包丟在一邊,撒潑打滾,扯著嗓子嚎得幾裏路都聽得見。


    男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笑道:“嫂子,你這是做什麽,小寶是吧?過來,到叔這兒來,叔給你看個好玩兒的。”


    季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顫著嗓子道:“大哥,我媽還等著小寶過去呢……”


    男人道:“嫂子,你這是嘛意思?我是看小寶長得招人愛,才給小寶看的,小寶到叔這兒來,甭理你媽。”


    林金寶聽到好玩的,立刻不哭不嚎,從地上爬起來,對季芬做了個鬼臉,跟著男人進了屋。


    我這是造得什麽孽啊!季芬氣得眼睛都紅了,趕緊端了茶,跟過去看看那男人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哇,叔叔你太厲害了!比電視裏的大俠還厲害!”林金寶看得眼睛都直了。


    季芬進來一看,男人手裏拿著一把雪亮的小刀,在指間耍出各種花樣,寒光閃爍,看得人眼花繚亂。倘若換個場景,她可能都要忍不住讚上兩句了,可現在,她隻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心裏慌得厲害。


    男人笑了笑,道:“如何,叔這手小刀耍得漂亮吧?這可是叔得看家本事,道上的人見了叔可都要叫聲刀爺,別看叔手裏這把刀小,可喝過不少人的血呢!”


    “砰——”季芬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滾燙的開水濺在她腿上,她渾然不覺。


    雙膝一軟,直直跪在地上,杯子的碎片割破了她的膝蓋,血浸在青色的褲子上,黑得刺眼。


    “嫂子這是在什麽呢?”刀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大哥,不,大爺,大老爺,求求你放過我家小寶吧!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季芬哀嚎道,林金寶顯然嚇到了,不知所措的想去拉季芬,卻被刀爺一把抓住,小刀在他頸項邊上比劃比劃。


    “嫂子,你這麽說我可不高興了啊!”刀爺冷聲道:“我這是喜歡小寶,才露兩手給他看,不是人人都有福氣看得到我刀爺玩兒刀。”


    “媽……媽……”林金寶被嚇得哭出了聲。


    “小寶,哭啥呢?喜歡叔的刀嗎?”刀爺獰笑道。


    “不……不喜歡……”林金寶縮著脖子哭道。


    “叔就喜歡你這麽實誠的孩子,”刀爺道,“叔以前也不喜歡玩刀,可玩兒會了,玩兒過別人的命了,也就喜歡了。這樣吧,叔挺喜歡你的,把刀拿著,叔教你玩兒!”


    刀爺把小刀強塞到林金寶手裏,林金寶嚇得手一抖,刀直直掉在了地上。


    “刀爺,我兒子他膽兒小,腦子笨的很,哪兒能勞您老人家教他!”林麻子掙紮著從床上,一瘸一拐摸著下了樓,站在樓梯上強壯著膽子道。


    “林老弟?嫂子不是說你沒在嗎?”刀爺笑得親熱。


    “我婆娘嘴上沒把門,瞎說的,您老別跟她一般見識。”林麻子下了樓,強笑道。


    “行了,嫂子你快起來吧,你這樣跪著像什麽話?”刀爺道。


    “阿芬,你快起來,把院子裏那隻老母雞殺了燉上,多煮兩盤臘肉香腸,再弄兩個下酒菜。刀爺,我們鄉下沒什麽待客的東西,您別嫌棄啊。小寶,你去叫你大爺爺一道過來吃個飯。”林麻子強作鎮定道。


    刀爺冷聲道:“我來一趟也不容易,就想跟林老弟敘敘舊,就別叫外人了,掃興。”


    “是是是,刀爺說的是!”林麻子點頭哈腰道。


    晚上,刀爺喝了幾大碗林麻子珍藏的燒刀子,臉上赤紅,看著有了幾分醉意。


    林麻子小心試探道:“刀爺,您老是咋從那兒出來了?”說完以後發現自己說的太直白,立刻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您老真是神通廣大。”


    刀爺醉醺醺道:“外麵的兄弟幫了點忙,在路上把那兩個小警察給做了,跑了出來。這兩天風聲有點緊,就到你這兒來避避風頭,你不會不歡迎吧?”


    一滴冷汗悄無聲息的滑下林麻子的臉,他強笑道:“歡迎,刀爺能瞧得起兄弟,是兄弟福氣。”


    “就衝林老弟你這句話,我敬你一杯!”刀爺把碗裏倒滿了酒,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包藏殺人犯可是大罪啊。林麻子嚇得麵如土色,他向來不太靈光的腦袋終於飛速運轉起來,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刀爺,我這兒有點兒不保險。”


    “怎麽?你不願意?”刀爺聲音一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林麻子穩住心神,道:“刀爺,你先聽兄弟給你說道說道。”


    “說。”


    “咱倆在那兒留了底,難保那些警察不會查到我這兒來,到時候我倆都得完蛋。不過兄弟知道有個好地方,保準那些警察查不到那兒去。”


    “說吧。”刀爺把刀從衣兜裏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淩利的刀光看得林麻子心驚。


    “我們林家的老宅子,那邊荒得很,沒人去,而且後麵就是一片荒山,藏個把人,誰都找不到。”


    “聽著還不錯,那兒都住了誰?”刀爺問道。


    “沒別人,就我侄子住在那兒!”林麻子趕緊道,“就他一個人,十四五歲,保管不敢把刀爺您的事情說出去。”


    “說出去?他敢!”刀爺冷笑看著林麻子,林麻子心裏那點小計倆在他如毒蛇般的眼神下無所遁形。


    林麻子硬著頭皮道:“刀爺,您覺得那地兒如何?”


    刀爺笑了笑:“聽著還成,不過我還是不去了,我就覺得林老弟這兒住著安心呐。你這房子不錯,挺寬敞的,三樓一底,花了不少錢吧?”


    林麻子僵硬道:“早些年修的了,沒花多少錢。”


    刀爺道:“這房子少了四萬拿不下來吧?嘖嘖嘖,林老弟真是能人,幾萬塊都是小錢,真讓我自愧不如啊。”說著他話鋒一轉,“三樓沒住人吧?”


    “沒,可堆了不少東西。”林麻子盡量推脫道。


    “沒人住就成,隨便拾掇一間屋子出來,安間床就行了,我這人對住的地方沒啥要求,隻要清淨就行了。另外,我是實在喜歡小寶這孩子,我也難得到你這兒來一趟,這樣吧,這幾天就甭讓他去上學了,在家陪陪我,我還想把我這手耍小刀的本事傳給他。”


    林麻子一聽,嚇得雙膝一軟幾乎要跪下去了,乞求道:“刀爺,求您發發慈悲饒過我們家小寶吧,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季芬跟林金寶已經嚇得傻愣愣的,除了抹眼淚一點主意都沒有。


    刀爺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清清嗓子道:“林老弟,你這話我不愛聽,合著你們全家是把我當洪水猛獸呢?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就在你這兒住上段時間,等風頭過了我就走。當然,我也不白住,這是3000塊,”說著從衣服內包裏拿了一疊錢出來,放在桌子上,“算是這段時間的食宿費,等我走的時候,再給你們點錢,至於多少就看你們的表現了,隻要我刀爺躲過這一劫,以後你們要有什麽用得著我刀爺的地方,保證沒二話。。”


    “不過,醜話說在前麵,要是我在這兒的事情走漏了風聲,可別怪我刀爺翻臉不認人,反正,我就是條爛命,這要是哪天保不住咯,拉幾個人陪我逛逛閻王殿還是做得到的。小寶這孩子挺乖的,你們這些當娘老子的可得幫他好好打算打算啊。”


    一番威逼利誘過後,林麻子夫妻倆無計可施,隻能提心吊膽的把刀爺這煞星當菩薩供在家裏,日日好酒好肉的招待著。


    第二天,季芬就去學校給林金寶請了病假,說他胳膊摔斷了,得在家靜養一段時間。老師見她臉色難看,也沒懷疑什麽,給學校領導報備一下,準了假期。


    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林金寶,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與無助,每天呆在房間裏,陪著皮笑肉不笑的刀爺,怨恨與恐懼幾乎要把他逼瘋。


    林圓不知道自己把一個怎樣的煞星,帶進了林麻子家裏,他這幾天日子過得倒是挺滋潤的。


    雖然上輩子陳明夫妻倆待他也挺好的,但是跟他們這樣零距離相處還是第一次,原來漂亮溫柔的王老師是朵帶刺的玫瑰花,武力值極高堪稱女中豪傑,不過,卻常常把家事搞得一團糟,做的菜更是難吃到了極點;陳老師平時看起來也挺溫文儒雅的,給人的感覺也挺強勢的,可是在王老師的麵前就像一隻聽話的大狗,家裏能打理的井井有條全靠他一個人的不懈努力。


    不過,自從林圓暫居他們家了以後,陳明暗無天日的苦難日子總算照進了一縷陽光,起碼,不用再每天強迫自己吃老婆煮得豬食,還要違心的誇讚老婆的手藝進步了,天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吃過一盤不是黑色的番茄炒蛋了。


    林圓每次在給他們做菜的時候,都悄悄把他們買回來的菜換成山穀裏的菜,換不過的,林圓就去悄悄買了種子種上,慢慢的,山穀裏蔬菜的品種也漸漸豐富起來。


    不僅如此,林圓還把他們的飲用水摻了些山穀裏的潭水進去,幾天下來,王老師一家人看起來愈發容光煥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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