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吳徽鈺都在想這個問題,每每當她就要決定給林泉打電話的時候,理智又把她抓了回來,張淑那個人比蒙新雅還要難纏,萬一她真的踏進博優了,真說不準張淑會怎麽對付她。


    林泉似乎猜中了這一點,居然帶著一份合同親自上了門,大有逼迫的意思,吳徽鈺正與他周旋之際,這時薛琴琴來了。


    薛琴琴一進屋,就咋咋呼呼地問:“老姐,家裏來客人了啊?”


    她睜大眼睛溜了一圈,看到林泉時立馬興奮起來,“您是林總吧?哎呦久仰久仰!”


    薛琴琴說著,伸出了手,吳徽鈺連忙介紹:“林總,這是我表妹薛琴琴。”


    “薛小姐很活潑啊。”林泉笑笑,極有涵養地跟她握了手。


    薛琴琴笑得更開心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皮,說:“嗨,不是小姑娘啦!林總,您找我表姐是有事吧?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哦,不用,那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林泉說著,指著桌子上的牛皮紙袋,對吳徽鈺說:“徽鈺,合同你這兩天看一下吧,簽好了我來拿。”


    林泉說罷,也不等吳徽鈺回答,與薛琴琴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了。


    他走後,薛琴琴立即問:“老姐,這什麽情況啊?他怎麽來家裏找你?”


    她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捂住嘴巴,吃驚地說:“天啊,他不會是來求婚的吧?!戒指呢戒指呢?讓我看看是多少克拉的?”


    吳徽鈺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想什麽呢?不要白日做夢,你以為豪門那麽好嫁的啊?”


    “那你想不想嫁嘛?”薛琴琴睜大眼睛,笑嘻嘻地問。


    “不想!”吳徽鈺斬釘截鐵地說。


    薛琴琴撇撇嘴,“切!真沒趣!”


    吳徽鈺歎了口氣,說:“別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了,我現在正煩著呢。琴琴,你幫我拿個主意吧?”


    薛琴琴見她好像真有事,便認真起來,點點頭,說:“什麽事?你說吧。”


    吳徽鈺便把林泉找她去博優上班的事給她說了,又把合同也給她看了,薛琴琴也不傻,直接跳到薪資那一欄,她的反應和吳徽鈺一樣,當即傻眼。


    吳徽鈺抽了張紙巾給她,叫她擦擦口水,薛琴琴這才回味過來,砸吧著嘴說:“媽呀!年薪五百萬,我這輩子也隻能在合同上見過這麽多錢呢吧!”


    吳徽鈺有些難為情,“是有點多啊,我自己都不覺得我能值那麽多錢。”


    薛琴琴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這不是值不值錢的事,老姐,林霸總對你這是下了血本啊,他不會是打算讓你當博優的老板娘吧?”


    吳徽鈺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怎麽可能,可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


    可薛琴琴興奮過後,卻又搖了搖頭,說:“他這樣看著挺浪漫的,可換個角度想,好像也挺可怕的啊,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有點大男子主義哦。”


    “畢竟那麽大公司的老總嘛,也正常的。”吳徽鈺為林泉說話。


    “可我怎麽感覺有陰謀啊?老姐,他剛剛真沒對你表白?”薛琴琴還是覺得不對。


    “沒有。”


    “那就不對了!你都說不幹了,他偏讓你幹,是啊,你過去是他的得力幹將,但你畢竟幾年不上班了,博優又正值重要節點,他對你就那麽放心?再說了,他那麽沉穩的人竟然急到親自登門要你簽合同,這裏麵沒有陰謀難道有陽謀啊?”


    薛琴琴的話有些道理,這也是吳徽鈺一直在懷疑的,所以她一直拖著沒答應。但林泉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呢?


    薛琴琴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吳徽鈺給她倒了杯水,叫她別再想了。


    “是沒什麽好想的,人心隔肚皮,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最好不去蹚這渾水。老姐,依我看,這合同不能簽。”薛琴琴嚴肅地說。


    吳徽鈺點點頭,“我也正是這個意思。”


    “不過,”薛琴琴說著,手指在桌上一點一點的,頗有點運籌帷幄的架勢,說:“既然你已經做過市場調查了,那我覺得不能停留在想的層麵,你得幹起來,不僅幹,而且得大刀闊斧的幹!”


    吳徽鈺也正是這樣想的,興奮地說:“你也支持我開店?”


    “支持,必須支持!可你會嗎?”


    “我可以學啊!其實我早就在學了,基本的推拿指法和相關理論我已經全掌握了,現在就差個師父再具體的指導一下,另外還得找個門麵。”


    薛琴琴想了想,說:“這好辦,秦美芬她前夫是個兒科醫生,請他指導一下就行。至於門麵,在熱鬧的地方租一間不就成了。你有資金吧?沒有我這兒有,燒烤店賺的和我們打算買房子的錢,都借你!”


    吳徽鈺當即拒絕:“別!你這往後的開銷巨大,你平時也能省則省,花錢不要大手大腳的。對了,都多久了,房子怎麽還沒買啊?”


    薛琴琴笑著說:“現在燒烤店的生意好,我想開個分店,等賺大錢了去買個別墅。”


    吳徽鈺覷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問:“那就一直租房子?孩子也出生在出租屋裏?”


    薛琴琴倒是心態樂觀,說:“那也沒什麽不好啊,就算買房也得裝修了再晾個一年半載的,也是要繼續租房的,不如先錢生錢,把生意做大了再說。”


    “程乾也同意?”吳徽鈺問。


    不待薛琴琴回答,她兀自說:“算了,當我沒問,你倆向來穿一條褲子。這樣也好,你們還年輕,正是打拚的時候,好好幹,前途無量!”


    薛琴琴笑嘻嘻地說:“借您吉言啦!”


    兩人又籌劃了一會兒,忽然吳徽鈺發現了一個問題,薛琴琴同時也發現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資質!”


    吳徽鈺頓時氣餒了,說:“沒有資質就留不住客源,說不定連店都開不起來。”


    薛琴琴安慰她:“你先別急,我先來查查需要考什麽證。”


    兩人同時拿起手機百度起來,但網上眾說紛紜,有的說必須持證上崗,也有的說證可有可無,但有證總是加分項,最好還去過高級論壇之類的鍍過金,有個頭銜、職稱什麽的,顧客比較容易認可。


    兩人一番查過來,雙雙泄了氣,不過消沉了能有半分鍾吧,吳徽鈺就又振奮起來,當即決定把時間最近的證考了,結果一查,今天正好是健康管理師證考試報名的最後一天,而考試則在一個月後舉行。


    吳徽鈺隻稍稍猶豫後,就果斷的點到了報名頁麵,隨即把名給報了,前後隻用了不到三分鍾。


    薛琴琴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由衷讚歎道:“帥啊老姐!你加油啊,爭取一次過關!”


    吳徽鈺不滿:“什麽爭取?是必須,必須好嗎!”


    “對對!”薛琴琴狂點頭。


    不過吳徽鈺表麵豪橫,其實內心還是有那麽一丟丟害怕的,但既然狠話已放,那必須得努力啊。何況,在努力的盡頭,可還有一列排著長隊的銀子在等她呐!


    所以,努力,必須努力!吳徽鈺暗暗對自己說。


    當晚,薛琴琴留宿,她洗漱完後,搬著個小板凳踱到了吳徽鈺的身邊,說有事要說。


    吳徽鈺正在洗碗,頭也沒回,問她什麽事。


    薛琴琴卻不吭聲了,吳徽鈺等了半分鍾後,見她還是不說話,便回頭看她。


    “搞什麽名堂啊?什麽事你說啊。”


    薛琴琴的眉頭微皺,看上去很為難的樣子,吳徽鈺說:“不說我繼續洗碗了啊。”


    薛琴琴忙叫住她:“姐,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啊!”


    “我跟你一個孕婦生什麽氣啊?你說吧。”


    薛琴琴還是猶豫,吳徽鈺終於沒了耐心,打發她走:“我看你是閑得慌,你去睡覺吧,刷會兒手機也行,別打擾我幹活。”


    “姐!”


    薛琴琴忽然站起來,把吳徽鈺嚇了一跳,忙說:“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小心嚇到肚子裏的寶寶!”


    薛琴琴也不顧,一咬牙把憋了許久的話給說了出來:“湯米想認暉暉做幹兒子,她讓我問問你的態度!”


    吳徽鈺一時沒想起來誰是湯米,問:“你說誰?”


    “湯米!我朋友湯湯姐!你們那天在我店裏見過的啊。”薛琴琴提醒她。


    吳徽鈺這才想起來,不過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思緒。


    “你說她要認暉暉做幹兒子?”吳徽鈺以為聽錯了似的,又重複了一遍。


    薛琴琴點點頭。


    吳徽鈺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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