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吳徽鈺照例起來給暉暉蓋被子,卻發現他全身滾燙,她慌忙又去摸兒子的額頭,更燙,吳徽鈺嚇了一跳,暉暉這是發燒了!


    吳徽鈺趕忙給趙子亮打電話,趙子亮正睡得迷迷糊糊,聽了個大概後說:“是不是又要出疹子了?”


    吳徽鈺也拿不準,隻說叫他趕緊過來。趙子亮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過來,一進來就不耐煩地說:“哎喲你把我叫過來有什麽用啊?我又不是退燒藥。”


    “你是他爸!”吳徽鈺憋著一股氣,怒氣衝衝地說。


    趙子亮沒理她,伸手試了試暉暉的額頭溫度,淡淡地說:“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啊,這溫度也還好吧,喂個退燒藥就行了。”


    吳徽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輕輕地抱起暉暉,然後拿起包就要走。趙子亮急忙問:“大晚上的,你去哪兒啊?”


    吳徽鈺不理他,趙子亮攔住她的去路,吳徽鈺這才冷冷地說:“你讓開!我和兒子是指望不上你了,你回去繼續睡吧,我們去醫院!”


    趙子亮急得狂拽頭發,“你這人就是容易著急上火!唉!我和你一起去!”


    “隨你吧。”吳徽鈺說著,率先出了門。


    趙子亮追上她,拿過她手裏的包,略微不耐煩地說:“走吧,走吧。”


    兩人帶著暉暉來到離酒店最近的一家社區醫院,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了。這家社區醫院的急診是一個綜合診室,每晚隻有一個醫生值班,今晚當值的是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此刻正在手忙腳亂地處理一個被貓抓傷的病患,看那樣子估計還要有一會兒。


    吳徽鈺簡單說了暉暉的情況,醫生給了她一根體溫表,叫他們先去外頭等一等,吳徽鈺看著那個病人手臂上和小腿上大片駭人的傷痕,有些害怕,她當即決定換一家醫院。


    趙子亮不樂意了,跟在吳徽鈺的屁股後頭出了診療室,邊走邊問:“好端端的換什麽醫院啊?”


    “貓抓狗咬不是小傷,萬一把暉暉傳染了怎麽辦?”


    趙子亮歎了口氣,不耐煩地說:“這裏是醫院,人家醫生都不怕,你怕什麽?唉,我說喂點退燒藥就行了,你非要來醫院,好啊,來就來了吧,現在又要走,真是矯情!”


    趙子亮從來時就抱怨了一路,吳徽鈺已忍得夠久了,此刻終於忍不了了,她扭頭直接衝他道:“你不願意來可以不來,但你來了就給我閉嘴!如果連兒子發燒生病你都覺得沒什麽的話,那我真的不知道你還在乎什麽?趙子亮,往後你少裝父慈子孝,你根本不配做父親!”


    趙子亮有些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我不是不在乎,隻是小孩生病很正常的嘛,你就算是到了醫院,醫生肯定也是給開點退燒藥的,頂多再吊瓶水唄。”


    “夠了,我沒力氣跟你爭辯,你回去吧。”吳徽鈺抬手阻斷他的話,有氣無力地說。


    趙子亮見說不通,便也不說了,隻默默地跟在吳徽鈺的身後,陰沉著臉,暗暗憋著一股氣。路上,趙子亮有意不管不問,吳徽鈺實在氣不過刺激了他一兩句,沒想到趙子亮竟氣得把他們扔在了路上,自己開車走了。


    吳徽鈺就這樣抱著暉暉,在空曠無人的馬路上遊蕩,她簡直委屈地要掉眼淚,她自己倒不要緊,可暉暉還發著燒啊!


    吳徽鈺對常州不熟,她沒辦法隻好給秦歡嫂子打電話,秦歡接了電話,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不過她沒帶吳徽鈺去醫院,反倒去了一個朋友家。


    據秦歡說,她這位朋友是做小兒推拿的,不過是以艾灸為主、推拿為輔。吳徽鈺本對這種保健類的治療手段不太相信,但她這位朋友給暉暉推了一會兒、又做了半個小時的艾灸後,次日中午,暉暉竟真的奇跡般的退燒了。


    暉暉的燒退了後,吳徽鈺依言又帶他去做鞏固,秦歡也隨行。秦歡向吳徽鈺介紹她的這位朋友,吳徽鈺這才知道原來這位顏瑤醫師出生於中醫世家,而她則專攻小兒科。


    顏瑤告訴吳徽鈺,暉暉的脾胃功能不太好,她說脾胃不好的孩子會特別容易生病,而要養好孩子的脾胃,除了給予合理且規律的飲食外,家長還要為孩子營造一個健康平和的家庭氛圍。並且,顏瑤建議,盡量不要給孩子掛水、吃藥,要是把孩子的五髒六腑傷到了,以後會形成惡性循環。


    走的時候,顏瑤給了吳徽鈺一張名片,說以後孩子要是有生病的苗頭,可以立即過來幹預。


    這天之後,吳徽鈺又帶暉暉過來做了幾次調理,來調理的孩子極多,以調理脾胃和調理鼻炎的占多數,家長們的反應普遍都好,孩子的體質改善了,抵抗力增強了,自然就不愛生病了。暉暉經過幾天的調理,飯量明顯比以前增長了,情緒也穩定多了。


    這次意外的收獲,給了吳徽鈺相當有力的啟發,她在安市見過不少小兒推拿店,她自己也曾做過大人的推拿調理,但能像顏瑤這樣將推拿、艾灸與傳統中醫學、現代營養學知識結合起來的,真是少之又少。吳徽鈺生了興趣,開始暗暗琢磨起這其中的門道來。


    就在吳徽鈺帶暉暉來調理的這幾天,發生了一件大事。章海在ktv與情人約會,被他老婆妙妙抓了個現行,據說當時與章海在一起的還有包括趙子亮在內的幾個朋友。


    這件事是秦歡告訴吳徽鈺的,秦歡把妙妙這次聲勢浩大的捉奸行動形容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因為據說章海追這個女人已經追了很久,而當天是他孤注一擲以求抱得美人歸。


    秦歡說到趙子亮的時候,有些閃爍其詞,吳徽鈺也懶得問,不過最終還是秦歡憋不住話,主動說了:“妹妹,姐提醒你啊,你家小趙也是個不安分的,你得多留神。”


    吳徽鈺不怎麽驚訝,但到底還是有點觸動到那一點神經的,她問:“歡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你直說好了。”


    “那我就直說了啊?”秦歡就等吳徽鈺這句話呢,她試探著問。


    吳徽鈺點點頭。


    秦歡說:“聽我家老汪說,小趙身邊的那個女人跟他好久了,據說這次也是從安市跟來常州的,哦,好像就是暉暉生病那晚來的。聽我家老汪說,小姑娘人不醜的,挺文靜的,好像是姓蘇,聽說和小趙的名字還挺對稱的。叫什麽明來著?”


    “蘇慕明。”吳徽鈺淡淡地說。


    秦歡一驚,臉色有些窘,說:“你知道啊?”


    吳徽鈺點點頭,“我……知道一點。”


    秦歡也就不顧忌了,直接說:“你說也是奇怪哦,現在的年輕女孩不嫁人,為什麽都喜歡往有婦之夫的身上貼呢?”


    秦歡越說越氣,不過她終歸是個有涵養的女人,並未大發雷霆。秦歡的婚姻也正經曆陣痛期,她老公老汪在外頭養了個女大學生,不過老汪極其精明且冷靜,他已經公然跟妻子挑明,說自己不會背叛家庭。秦歡對此選擇妥協,因為彼此之間有太多的利益牽扯,一旦離婚,無疑是兩敗俱傷。


    秦歡說完,又拿自己的例子打比方,繼續說:“嗨,要我說你也沒必要在乎,男人就是孩子,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女人有幾個不老的?色衰愛弛,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知道糟糠之妻是最好的了。妹妹,要我說咱們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把錢攥手裏,腰板才硬啊!”


    這一點吳徽鈺倒是極為讚同,她就勢問秦歡:“歡姐,提起這個,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呢。”


    “你說你說!跟我別客氣!”秦歡忙說。


    “我想拜顏醫生為師,跟她學小兒推拿,你們是好朋友,你能幫我去說說嗎?”吳徽鈺不好意思地說。


    吳徽鈺本以為秦歡會覺得為難,沒想到她卻立即爽快的答應了,秦歡讓她先回去,一有消息就通知她。


    與此同時,薛琴琴那邊傳來消息,說她此刻正在河北石家莊,目的是調查施巧麗。


    吳徽鈺有些懵,問調查她什麽。


    薛琴琴古怪地說:“老姐,你想不到吧?原來施巧麗竟懷孕了,她根本就是有意來找老程當接盤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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