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自“決鬥”事件後,就再也沒跟吳徽鈺聯係過了,吳徽鈺唯一一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從蒙新雅的口中得知的。


    那天吳徽鈺帶暉暉去“寶貝穀”早教中心辦手續,正好碰到蒙新雅來視察工作,起初吳徽鈺沒注意到她,倒是蒙新雅主動過來跟她打了招呼。


    蒙新雅為人冷淡,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她像是有意告知似的,直接告訴吳徽鈺林泉出事之後住了大半個月的院,現在去澳洲療養了。吳徽鈺想再細問,蒙新雅卻招呼也沒打的就走了。


    吳徽鈺在遇到蒙新雅之前,本來就對林泉心存愧疚,在得知他的消息後,她就更加惴惴不安。吳徽鈺猶豫了好幾天,終於鼓起勇氣給林泉打電話,然而卻提示“已停機”,吳徽鈺傻了眼,可又不想向美欣的前同事打聽,就這麽一直耽擱著,轉眼間大概五個月過去了。


    不過吳徽鈺在這五個月裏也沒閑著,她因為有教師資格證,先是在一家教育機構任教,後又受到同事的啟發,開始考公務員。


    沒想到一遝厚厚的、從未接觸過的資料,在吳徽鈺夜以繼日、懸梁刺股一般的刻苦努力下,竟被她給啃下來了,在一個涼風習習卻又帶著暖陽的下午,吳徽鈺收到了麵試通知單。


    麵試相對於筆試來說難度較大,要付出的精力更多,吳徽鈺毫不猶豫地辭了職,並報了個麵試培訓班。很意外的,她竟在麵試培訓班裏遇到了高中同學周楊躍。


    吳徽鈺記得周楊躍以前是個高高壯壯、神采飛揚的男生,但現在卻變得清臒瘦弱、滿臉暮氣,他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像亂草堆似的蓬著,不過膚色還和以前一樣白淨,隻是沒有血色。


    周楊躍隻向吳徽鈺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埋頭繼續背書了。吳徽鈺的同桌、一個叫白雪的女生告訴她,周楊躍是這個麵試班裏的老生了,他年年報考,幾乎年年都卡在了麵試上,這是第六年。白雪也是二戰,這次是她第一次進麵。


    “唉,一入公考誤終身啊!”白雪歎道。


    吳徽鈺也歎了口氣,心裏的壓力又加重了幾分,但同時那股不服輸的念頭也增加了不少,她暗暗給自己下了死命令,必須一舉成功!


    一周後,培訓班的課程結束,一個月後,麵試開始。吳徽鈺報的是市直某部門,報考比例1比3,當所有進麵的人統一坐在候考大廳候考時,吳徽鈺意外發現周楊躍競和自己報的是同一個部門。


    周楊躍筆試第一,吳徽鈺第二,簽也抽的前後順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的考場。周楊躍看到吳徽鈺時也顯然一驚,不過也隻得硬著頭皮上,這對於兩個人來說無疑都是對心理素質的考驗。


    最終結果於一周後公布,然而卻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幕,吳徽鈺的總分隻比周楊躍高了0.01分,吳徽鈺險勝,而周楊躍再一次落榜。


    吳徽鈺覺得不好意思,打算請周楊躍吃個飯,可她又怕周楊躍多想,因此遲遲未定,最後倒是白雪率先攢了這個局,很意外的,周楊躍竟參加了。


    地點定在新天地的一家火鍋店,白雪帶了男友孔健,周楊躍帶了個朋友,吳徽鈺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高中時大她兩屆的學長魏東,他們物理老師魏老師的兒子。


    周楊躍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僅沒表現得別扭,反倒侃侃而談,一如當年的神采飛揚。吳徽鈺起初還覺得別扭,後來也就漸漸放開了,竟還應周楊躍之邀,講述麵試的細節和技巧。


    當周楊躍聽說吳徽鈺在考場上竟瞎編說自己有支教經曆的時候,不由狂拍自己的大腿,十分激動地說:“我怎麽沒想到呢?也是啊,我隨便怎麽謅,就算我說曾在某某部門實習、獲過什麽榮譽,那些考官又不知道!”


    周楊躍說罷,舉起雪碧就要和吳徽鈺碰一個,他頗不甘心地道:“佩服啊!周某甘拜下風!”


    吳徽鈺端起飲料陪了一個,不好意思地說:“嗨,我也就是臨時起意,在那種緊張的氛圍下,說任何話都不覺得奇怪。”


    “這也叫本事!小雪,你不會也說你去山區支教過吧?”白雪的男友孔健微笑著問。


    “你女朋友可是個能人呢,她是貨真價實的去雲南支教過半年,又組織了一個青年誌願者團隊,在公益這條路上任重而道遠。我說師姐,你幹脆在公益這條道上一條路走到黑好了,幹嗎來跟我們搶飯碗啊?”周楊躍酸溜溜地說。


    周楊躍這話說到了白雪的痛處,白雪歎了口氣,孔健替她解釋道:“白叔叔覺得女孩子還是要有個穩定的工作,日子過得安穩點才好。”


    “我做公益怎麽就不安穩了?”白雪不服氣地反駁。


    孔健是個老實的男人,一聽白雪又叫囂起來,頓時紅了臉,正慌張無措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魏東說話了。


    “小雪,二舅說得有道理,再說當公務員又不耽誤你做公益,你看小孔是領導的筆杆子,不也沒耽誤發展興趣愛好?”魏東淡淡地說。


    孔健突然被點名,先是一愣,隨即臉更加紅了。


    白雪不耐煩地說:“好啦好啦!我不是如你們所願,順利考上了嘛!真是的,在家被老白嘀咕,在外麵還要被你們教育,能不能讓人喘口氣啊!”


    吳徽鈺還不知道白雪也已經考上了,忙舉杯向她恭喜,白雪笑眯眯地跟她碰了個杯,道了句“同喜”。


    周楊躍撇撇嘴,沒好氣地說:“二位,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你啊,就認清事實、再接再厲,明年再戰吧。”魏東跟他開玩笑。


    “你養我啊?”周楊躍白了魏東一眼,沒好氣地說。


    “師弟,師姐養你,不瞞你說,我一直有在城裏養豬的願望。”白雪嬉笑著說。


    白雪說罷,幾個人頓時笑成了一團,吳徽鈺無意間看了一眼魏東,卻發現魏東也正看著她,吳徽鈺的臉頓時紅了。


    結束後,魏東主動要求送吳徽鈺回去,白雪他們起哄了幾句,大家也就散了。


    吳徽鈺有些意外,她和魏東本就不熟,而且她當年成績最差的科目就是物理,因此她總不自覺地將魏老師的臉代入到魏東的身上,總覺得現在跟她並排走的不是魏東,而是那個嚴肅的、性情急躁的魏老師。另外魏東本人的話也不是特別多,這讓吳徽鈺感覺很壓抑。


    兩個人走了大概五分鍾,吳徽鈺終於忍不住說:“師哥,你是有什麽事嗎?不好意思啊,我兒子還在等我去接他。”


    “嗨,其實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我聽說你之前在美欣工作,你認識一個叫湯雯的人嗎?”魏東猶豫著問。


    魏東頓了頓,又說:“哦,她是我的……妹妹。”


    吳徽鈺想了想,才說:“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她好像學曆挺高的,英國某大學的碩士吧?我記得是英國吧?”


    “對對,是英國!你認識嗎?”魏東忙說。


    吳徽鈺搖搖頭,“不認識,她在我進公司之前已經離職了,她好像一直在總部,到安市隻是來負責一個項目。”


    魏東歎了口氣,眼裏的失望明顯。


    吳徽鈺不忍,問他:“要我幫你打聽一下嗎?她在公司的口碑不錯,要打聽她應該不難。”


    魏東怔怔地看著她,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說:“謝謝你啊,不用了。”


    吳徽鈺也不好強求,說了句“不客氣”。她見魏東的精神有些恍惚,忙說不用他送了,魏東卻執意要送,吳徽鈺沒辦法,隻好任由他去。


    魏東送吳徽鈺到了小區門口,突然說:“師妹,我建議你最好先去醫院做個體檢,以防臨檢前出問題。”


    吳徽鈺一愣,忙問:“為什麽啊?”


    魏東說:“不瞞你說,我當年考公,筆試麵試都以絕對的優勢領先了,但是沒想到竟然折在了體檢這一關。所以師妹,你要吸取我這個過來人的教訓,在正式體檢之前自己花點錢多做兩次,有些小毛病現在治療還來得及。”


    吳徽鈺忙道:“知道了,謝謝師哥提醒啊。”


    “不客氣。”魏東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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