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徽鈺“哦”了一聲,她整個人懶懶的,像個被撐足了氣又被倏地放開的氣球,整個人皺皺巴巴的,滿是疲態。


    “我說,方姨說事情解決了,爸欠的錢全部還清了。”趙子亮眉頭緊鎖,重複了一遍。


    吳徽鈺疲憊地看了趙子亮一眼,又“哦”了一聲,然後轉身往臥室走去。


    然而吳徽鈺剛在床沿邊坐下,趙子亮就越過三八線跟了進來,他問吳徽鈺怎麽了,吳徽鈺不吭聲,先是垂首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抬頭看趙子亮,目光灼灼。


    趙子亮心虛似的,忙解釋:“好吧,我說!那三十萬是我補的,不過不是用你的錢。”


    “那你哪兒來的錢?”吳徽鈺不相信。


    “我自有我的渠道。”趙子亮說。


    吳徽鈺頗不屑地撇了撇嘴巴,趙子亮雖有點小才華,但他有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他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到三十萬。


    不過,吳徽鈺不想和趙子亮糾結這個,她說:“你把我的銀行卡還我,我把這三十萬還你。”


    趙子亮卻說:“不用了,他也是我爸,我理應幫忙,你的銀行卡我也會還你。”


    吳徽鈺有些驚訝,她其實也就那麽一說,倒還真沒抱多大希望。趙子亮這次這樣爽快,倒讓她不由得懷疑是否有事發生了。


    次日下午,趙子亮果然把銀行卡還給吳徽鈺了,隻是房產證和身份證還是被他扣下了。吳徽鈺趁趙子亮不在的時候去自助銀行查餘額,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錢不僅一分沒少,竟還多了十萬。


    吳徽鈺站在自助銀行的存取款一體機那塊小小的空間裏,心跳陡然加快,她手裏拿著的明明是自己的銀行卡,卻猶如一個小賊似的緊張。她忍不住想,那十萬是哪來的?


    吳徽鈺火速趕回家,趙子亮還沒下班,她又等了好一會兒,卻接到了趙子亮的電話。


    趙子亮說朋友章海的女兒今天過生日,晚上請吃飯,按照協議吳徽鈺有義務陪同一起出席。吳徽鈺與章海的老婆妙妙關係不錯,因此也就答應了。


    “那你來接我下班!”趙子亮飛快地說。


    “喂!”


    吳徽鈺還沒來得及問銀行卡的事,電話就被趙子亮給掛了。她歎了口氣,隻得暫時作罷。


    然而吳徽鈺等到了章海家才發現自己被趙子亮騙了,章海女兒米朵的生日早在上個月就過過了,這次是趙子亮夥同章海夫婦攢了這次飯局,目的是向吳徽鈺示好。


    吳徽鈺是個個性較強的人,她發現自己被騙了,立即轉身要走,然而被章海的老婆妙妙給拽了回來,小女孩米朵也上來抱住她的腿,仰著頭奶聲奶氣地說:“姨姨別走,姨姨別走。”


    吳徽鈺沒辦法,隻好坐了回去。


    飯桌上,趙子亮半句沒提家事,倒是章海拿自家的事當幌子明裏暗裏給吳徽鈺傳輸了好多道理,章海的老婆妙妙則是邊給女兒喂飯邊招呼吳徽鈺吃菜,又時不時的補上一兩句,夫妻兩個配合得極默契。


    吳徽鈺心裏憋著氣,又覺得尷尬,除了必要的附和一聲外,就是快速地扒飯,菜也隻是夾很少一點。


    好容易把一頓飯混完,吳徽鈺坐了一會兒,就說有事先走,妙妙此時正在廚房,聽聞忙放下手裏的碗出來,她解開圍裙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說送送。


    吳徽鈺忙說不用。章海卻說:“要送的要送的!嫂子,我和亮子很久沒見了,我們再聊聊,你們姐倆兒也去走走。”


    吳徽鈺下意識地去看趙子亮,想問他要不要跟車回去,沒想到章海會錯了意,笑著跟哥們兒打趣:“亮子,嫂子等你表態呢。”


    趙子亮嬉笑著錘了章海一拳,隨即看向吳徽鈺,他剛要說話,卻見吳徽鈺已經轉身,半點麵子也不給的走了。


    妙妙追到了樓下,跟吳徽鈺道歉:“不好意思啊徽鈺,章海那是開玩笑,你別放心上啊。”


    吳徽鈺笑笑,輕飄飄地說了句“沒事”。


    她其實在認識趙子亮之前就認識章海了,但她那會兒就不怎麽喜歡他,現在也是,不過她對妙妙卻很有好感,因此還是給她麵子的。


    妙妙把吳徽鈺往旁邊的綠化帶前拉了拉,吳徽鈺以為她要勸和,沒想到妙妙卻說:“徽鈺,我聽小趙說你有教師資格證是吧?我有個同學辦了個教育機構,你想不想去試試?”


    吳徽鈺沒料到妙妙竟會給她介紹工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妙妙又說:“不過工資不高啊,他也是新開的嘛,學生不多。”


    妙妙接著又大致介紹了教育機構的情況,吳徽鈺跟她道了聲謝,說回去考慮考慮。妙妙“嗯”了一聲,又推給她幾個兼職公眾號,建議她可以試試。


    回去的路上,吳徽鈺的心裏百感交集,她知道妙妙的初衷和心意都是好的,但是總有那麽一點居高臨下的意味,還有章海現在的茶葉生意越做越大,原本相差無幾的兩個家庭如今呈反方向走勢,這些都叫吳徽鈺感到憋悶。


    吳徽鈺最終沒有去妙妙介紹的那家教育機構,不過她受到啟發,反而陰差陽錯找到了一個一對一家教的兼職,每天兩個小時,完全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


    對方是個剛上一年級的女孩子,數學還行,語文極差,這家父母很舍得花錢,給了吳徽鈺時薪一百五的報酬,隻要孩子期中考試的成績上去了,工資立即翻倍。


    吳徽鈺本是抱著輕鬆的心情去的,她想不過就是個七八歲的毛孩子嘛,還能翻上天去?


    然而,現實很快給了她沉重的一擊,這個孩子陽奉陰違,在吳徽鈺那兒是一套,在父母那兒又是一套。她先是告狀說吳老師扯她的辮子,又說吳老師對她罵髒話,最後她越編越離譜,竟說吳老師幫她做作業。


    而這毫無疑問是犯了家長的大忌,小孩的媽媽一看作業本,見上麵果然有大人的字跡,也不聽吳徽鈺的解釋,當即把她開了。


    吳徽鈺的第一次兼職就這樣以失敗告終。


    接著吳徽鈺又應聘了許多兼職,可是不是對方說她的簡曆斷檔,就是專業不對口,她甚至病急亂投醫,應聘了一家配音公司,結果對方說先要交錢培訓,氣得吳徽鈺當即把對方拉黑,並且毫不客氣地罵了一句“騙子”!


    吳徽鈺在瘋狂找工作的時候,趙子亮又出差了,這次是去甘肅,說是要去小半個月。自從上次從章海家回來後,他們就沒怎麽說話,趙子亮也好像沉默了許多,但對吳徽鈺明顯的客氣了,吳徽鈺因為他幫忙還債和還她銀行卡而對他存了些好感,因此他們之間算是正式休戰了。


    薛琴琴那邊倒不是那麽的好過,她的男友程乾把他媽媽程麗娜接來了城裏,現在他們三人同住,矛盾頻發,薛琴琴更是三天兩頭的找表姐吳徽鈺抱怨,吳徽鈺每每都要笑話她快變成一個怨婦了。


    這天,吳徽鈺正在做蝦餅,又接到了薛琴琴的電話,薛琴琴一上來就叫了一聲“姐”,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吳徽鈺見怪不怪,平靜地說:“說吧,你未來婆婆這次是把吹風機收起來了?還是又買爛菜葉子了?”


    “都不是。”薛琴琴沮喪地說:“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我說了你都未必敢信。”


    “說吧,我都百毒不侵了。”吳徽鈺笑著揶揄道。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薛琴琴這才說道:“我前晚不是吃泡麵嗎,你知道的,我一向隻吃麵不喝湯,哪想我剛要把泡麵桶扔掉,就被程乾他媽要了過去,老太太寶貝的跟什麽似的,當著我的麵就喝了小半,剩下的晚上又熱了熱,就著一個白麵饅頭喝了個精光!”


    薛琴琴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立即出現在吳徽鈺的麵前,給她重演當時的場景。


    “你說幸虧沒被程乾看到,不然他指不定怎麽想我呢!姐,你說老太太這樣,不是存心膈應我嗎?”


    吳徽鈺對此也是覺得別扭,可她怕表妹琴琴多想,隻能寬慰她道:“節省點也沒錯,何況老太太也是吃苦過來的。你之前不就了解他家的情況嗎?不然程乾怎麽會考幼師專業?”


    薛琴琴又是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唉,不提他了,提他又是一把辛酸淚。老姐,我現在在蘇州呢。”


    “你去蘇州幹嗎?”吳徽鈺問。


    “散心。”薛琴琴的情緒不高。


    吳徽鈺“哦”了一聲,說:“出去走走也好。”又跟表妹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掛了電話。


    然而她剛掛掉電話,薛琴琴的電話又打來了,薛琴琴像隻小螞蚱似的跳起來,興衝衝地問表姐徽鈺:“對了老姐,我剛剛看到姐夫了,他和我住同一家酒店,他來蘇州出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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