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在雲層中呼嘯,被寒霜凍結,化作鋒銳劍鋒。


    成千上萬的劍鋒堆疊匯聚成一,化作一柄仿佛要開天似的的劍芒!


    滿腔熱血劍開天!


    哪怕生死又何妨!


    一劍之中,滿是生死度外的決然與哀傷!


    哀霜之劍!


    這是趙鞅的最強一擊。


    天空都宛若被割裂開,黑雲自中央開始,被平切為兩半。


    這一刻,哪怕是底下被府主李佩甲一人攔住的諸多強者,也都是下意識的抬頭。


    虛空中。


    曹滿魁梧身軀佇立,麵對趙鞅劈來的一劍。


    揚起一隻手。


    那柄斬天一般的劍芒在似是被一隻無形大手給攥住,在他身前三寸之距,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須發皆張的曹滿,手掌猛地一攥。


    這柄劍芒,驟然被捏爆!


    漫天哀霜,散之一空!


    曹滿身上華服獵獵,佇立雲端,眺望著化作兩個黑點消失在京城上空的朝陽和陸慈。


    眼眸逐漸眯起。


    趙鞅他不在意。


    但那少女體內的存在……是什麽老怪物?!


    “陸茫然之女?”


    “看來被新武會的武道家視為人族崛起的希望麽?”


    “這一次的武道家考核,得讓武道宮的武道家預備役好好壓一壓這位少女。”


    曹滿背負著手,兩縷鬢發在微風中徐徐起伏。


    對於曹滿而言,趙鞅不足為懼,這位百歲老人於皇宮之前擺一副武皇擂,敗在他手中的五行境武道家,不在少數。


    不到六合境,難入他的眼。


    倒是那少女,更讓他重視!


    曹滿一身修為出神入化,開了天眼,隱約間似是在陸慈身上窺得了什麽大秘密。


    “或許是某位老怪物的轉世身?”


    曹滿落回人間大地。


    稷下學府上空,武道宮的武道家,見到曹滿,紛紛躬身行禮。


    大理寺的官兵,亦是翻身下了蛟馬,抱拳致禮。


    這是身為大朝師的牌麵和威望。


    曹滿懸空而立,背負著手,掃了一眼族客樓內血流成河,以及堆疊的異族留學生屍體。


    眸光中淡漠無比,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一群該死的垃圾罷了。


    “把趙鞅的通緝令提到最高級,武道宮出動武評榜前十強者去抓捕。”


    曹滿淡淡道。


    這趙鞅劈了他一劍就跑,他總得給些表示,這叫禮尚往來。


    “喏!”


    大理寺的官兵和武道宮的強者立刻回應。


    “那少女該如何定罪?”


    想了想,官兵問道。


    曹滿瞥了他一眼:“定罪?先不說她何罪之有?出使青州的陸茫然剛抵達青州青城,明日便要出使青州大會談判,你現在就定他女兒的罪?他若撂擔子不幹,這青州大會你去?”


    那大理寺官兵統領趕忙尷尬一笑,低下頭顱,不再言語。


    “把異族留學生這些年所行的罪狀都列出來,再把這些屍體整理一下,給各族駐使界送去。”


    “如今之戰剛剛結束,各族不會為了一些該死的廢物與我們翻臉。”


    曹滿語氣淡漠,一一安排。


    大理寺的官兵紛紛應諾。


    曹滿看向懸空而立的武道家們,眉頭一蹙:“另外,武道家考核在即,讓那些預備役苗子展現出他們的實力,爭取把這一屆的武道家名額全部拿下。”


    “給你們最好的資源,最好的修行條件,最好的篩選機製,我需要看到價值。”


    武道宮的武道家們抱拳,隨後轉身踏空離去。


    最後,曹滿的眸光才是落在了重新佝僂著背的花甲老人李佩甲身上。


    兩位老人對視,默默無言。


    彼此身間,似有風卷。


    許久,李佩甲率先笑道:“大朝師威風不減當年,李某佩服。”


    曹滿背負著手,道:“可你老了。”


    “身體老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老。”


    “幸好,老夫心尚未老。”


    李佩甲笑道。


    隨後,笑容逐漸收斂,那揣在袖裏的雙手探出,佝僂的背脊也逐漸挺直,氣息如沸騰之水,目光灼灼道:“有機會,老朽必將登臨武皇擂,見識一下威震人間武道一甲子的大朝師的本事。”


    曹滿似是明白了些什麽,聯想到離去的趙鞅,深深的看了眼李佩甲。


    隨後轉身,登天踏空,橫穿虛空入皇城,身影消失。


    不過,卻有中氣十足,浩浩蕩蕩的聲音,飄蕩於長空。


    “曹某,恭候。”


    ……


    ……


    京城之外,八百裏地。


    趙鞅劍意裹挾著陸慈,軒然落下。


    一席青衫被雨水沾濕,他扭頭看向朦朧煙雨籠罩的京城,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大朝師曹滿……果然強大。”


    “不入六合境,與之一戰,想贏他很難。”


    “這老匹夫,設武皇擂,鎮壓天下武道家一甲子,六十年前就很強大,如今更是深不可測,難以揣測其修為。”


    “怕是距離七曜武道家之境,隻差毫厘。”


    趙鞅拄著劍,吐出一口宛若劍氣蘊含的濁氣。


    今日能全身而退,確實是屬於僥幸,趙鞅本以為得被揍的丟個半條命呢,他還沒刺殺狗皇帝,這命不能丟。


    趙鞅扭頭看向了陸慈,卻見陸慈已經盤膝在一棵樹下,開始調息,進入修行模式。


    這份刻苦的精神,讓趙鞅眼眸不由閃過一抹欣賞之意。


    他知道陸慈爆了血囊,副作用極大,需要好好捋一捋,防止落下什麽病根,他也不曾去打擾陸慈。


    趙鞅一步邁出,化作劍光消弭,他去清理周遭的山中的虎豹豺狼,給少女一個安穩的修行環境。


    順便去摘些野果,打些野兔,給少女果腹。


    ……


    ……


    事實上。


    此時此刻,方舟並未退出陸慈的肉身。


    而是將陸慈的心神拉扯入了【傳武殿】,繼續讓少女修行練武,用傳武教鞭來教導少女修行。


    當然,在麻木抽鞭的時候,方舟也沒有閑著。


    他在整理和總結這一戰,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完善引爆陸慈血囊後,有關沸騰的精血力量運轉路線的推演!


    這一戰,方舟掌控陸慈肉身,殺了近百位異族留學生,盡管有的留學生實力隻是初入一境,無法讓方舟獲得武道經驗。


    但是,留學生中二境修士還是有不少。


    這一戰方舟也算是大豐收,查看一下信息冊子,發現武道經驗已經積累到了520點!


    方舟沒有猶豫,開始消耗武道經驗,推演那從精血中提取力量的武功。


    小黑屋內。


    方舟盤膝而坐,幻化出血囊,一次次的戳爆血囊,讓精血沸騰,運轉和推演武功,吸收精血中的力量!


    分離,提取,析出能量遊走經脈……


    一次又一次的嚐試,失敗之後,再重新來過,找尋新的路子。


    時間流淌。


    方舟不知道在小黑屋內呆了多久。


    終於……


    方舟推演成功,配合上白骨爪,融合成一門全新的武功。


    白骨爪開瓢,武功**血!


    吸出的精血儲存於任督二脈,並通過丹田中獨特氣旋,來逐漸消化與吸收,借此來提升實力。


    這種功法不修氣海雪山,而是將丹田視作大號的血囊!


    同樣屬於煉氣武道,但是,提升修為的速度卻是會飛快。


    但有一個大問題,那便是煉化精血的時候,需要承受常人所難以忍受的痛楚,這點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傳武書屋內。


    方舟睜開眼,眼眸深邃,眉頭微蹙。


    “這是一門比白骨爪還要邪的邪功啊。”


    方舟倒是沒有想到,心血來潮,居然創造出了這樣一門武功。


    這武功給方舟一種熟悉感,有點類似《吸星大法》、《北冥神功》之流。


    青煙繚繞,提示讓方舟來取名。


    這回,方舟沒敢讓傳武書屋取名,怕依葫蘆畫瓢,來一個容易和諧的名字。


    思索一陣後,方舟取了一個稍稍文藝點的武功名,《移花接木》。


    雖然內核是邪功,但是單看名字,就很“仙”。


    轟隆隆!


    在武功推演完畢的刹那。


    傳武書屋陡然震顫,《移花接木》化作了一本黑色書籍,纏繞著絲絲血色,收納入書架。


    而書屋中霞光萬丈,金光愈發的濃鬱。


    隨著書架上書籍的增多,傳武書屋的金光似乎變得越來越濃,威能也愈發的強大。


    方舟如今猶豫的是,是否要將《移花接木》傳給陸慈。


    不過,這部武功本就是來自陸慈,傳於她卻合情合理。


    “移花接木算是一門邪功,畢竟是以吸收精血的力量來變強……”


    “而精血來源,可以是購買的精血,卻也可以是殺戮而獲得的精血,可以是異族的精血,卻也可以是人族的精血。”


    方舟蹙眉。


    但是,仔細想了想,他便鬆開了眉頭。


    “沒有邪惡的武功,隻有心術不正的人。”


    殺異族以吸收精血增強己身也就罷了。


    若是陸慈真的承受不住誘惑,通過瘋狂的屠戮人族來變強。


    方舟眼眸逐漸變得鋒銳和冷漠。


    他既然能傳出武功,自然也能收回。


    “大不了……回爐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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