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村的人抓住機會,狠狠告了吳家村一狀。順便從吳家村手裏, 搶過兩座山頭, 雖然今年來不及了,但明年肯定趕得上。


    至於吳家村, 他們也在等,等龍頭櫻成熟, 等著酒廠的收購價。


    酒廠的進度很快,從國外運來的生產線,國外來的工程師安裝,布朗酒業從港島請來的經理人, 培訓員工管理工廠。


    夏教授不時派學生過來,結合龍頭櫻的習性給出意見, 倒是比司家第一年種的,生長情況更好。


    春耕的時候,司雨儂有了大筆的積分,終於能夠揮霍一把,給自己家和叔公家都換上綠米的種子, 後續還能補種小麥。要是以前, 綠米和小麥的積分收支不能平衡, 一百積分一畝地的種子,種完了隻能收五個積分, 她除了自家, 誰家都沒法管。現在可以隨意支配,不要太爽哦。


    因為綠米的銷售情況不錯, 司愛華特意擴大了麵積,種了五畝地的綠米,收獲之後再種小麥。


    “吳家村也在種綠米,是去年從我們地裏摘的穗子。”這個消息來的猝不及防,司愛華有些緊張的跑回來,問女兒拿主意。


    “這是經過改良的種子,跟自然育種的不一樣,他們摘了也沒用,種不出來。”司雨儂很是淡定,係統出來的種子,和後頭才有的基因改良的種子差不多,就是結出來的果實,沒有再次孕育的可能性,隻能吃掉用掉,就是不可能當種子用。


    “那我得告訴他們一聲。”司愛華隻想了三秒鍾,就做出這個決定。雖然生氣別人偷摘了他們地裏的穗子留種,但看著人家辛苦一年都種不出糧食,他也於心不忍。都是地裏刨食的農民,知道農活有多辛苦,也知道糧食絕收時,農民有多麽的絕望。


    司雨儂直想笑,也不勸他,愛去就去吧。


    事實證明,有些人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司愛華好心去勸,還被人奚落一番。


    吳家村的人則是得意的很,“看著吧,等地裏的綠米長成了,咱們都留起來,明年全部改種綠米,讓他們花錢買種子,咱們一分錢不花,一樣該有的全都有。”


    “龍頭櫻結了果子,咱們買幾斤回來,挑好的育苗。”很快有人舉一反三,迎來一片喝彩聲。


    司雨儂特意去吳家村看了,沒想到,他們還偷了不老少,至少種了半畝地,也是虧了他們的處心積慮。


    “你可不能讓他們輕易死了。”司雨儂站在田壟邊上和係統溝通。


    “你又打什麽壞主意呢。”


    “呸,這叫什麽壞主意。我不把他們治住,以後還怎麽賺積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你想做到什麽程度。”係統問道。


    “好好長唄,除了最後不結穗子,前頭該怎麽長怎麽長。”司雨儂得到肯定的回複,暗笑一回,打道回府。


    反正吳家村少了這半畝地,也不至少餓死人,她才沒有心理負擔。


    龍頭櫻順利結果到成熟,村民整天都有人盯著,讓吳家村的人數次潛入都沒討著好果子吃。等一批長出來的龍頭櫻送入酒廠,最終的結果出來。好果按三毛錢一斤,酒廠全收。達不到標準的,他們可以自行處理。


    於是次一等的果子,基本都流入市場,這一回大家吸取了生菜的教訓,司豐年說零售五毛一斤,批發二毛一斤,都聽話的按章辦理,再沒有窩裏鬥的現象。少數不按規矩辦事的,批發的時候便不帶著這一戶,占小便宜吃大虧之後,也就慢慢杜絕了這種現象。


    又因為有著外資酒廠的名聲在外,龍頭櫻的銷售情況很好,省城都有車過來批果子拉到城裏賣。


    司家的果子除了送去酒廠,剩下的全都釀成酒,一顆都沒往外賣。村裏也有人學著司家釀酒,但沒有一個成功釀出金黃色的果油,無非就是拿糧食酒和發酵過的龍頭櫻一摻和,自家喝都嫌不好,更不用提往外賣。


    既然果子往外賣,就攔不住有人買,不少人買了果子,把核留下,以為能種出龍頭櫻。


    幸福村的人有人受了影響,覺得能省下買果苗的錢,有人不相信,一樣去申請了賒帳的果苗。按一顆三塊錢的價格賒回果苗,到時候從酒廠收購的款子中扣除。


    紛紛擾擾一大攤事,也沒耽誤到龍頭村的村民數錢,誰能相信呢,種果樹又不是種菜,第一年就能有這麽豐盛的收獲。每戶平均下來,也有十來畝的果樹,一畝產八百斤的果子,四到五成交給酒廠,剩下的有的零賣出去,有的批發出去。


    第一年賺的錢,基本上正好把果苗的錢還上。雖然沒落下什麽錢,但是想一想,開荒的事也幹了,果苗的錢也還了,從明年開始,都是淨賺的,花的力氣還小。這麽一展望,誰臉上不是喜笑顏開。


    在農民每戶隻有幾百元年收入的時候,若是每戶能賺二三千元,是個什麽光景。好多人家都在盤算,幹個幾年蓋新房,又或是添些電器讓家人的生活更好一些。


    司雨儂的身家也一下子鼓了起來,夏教授給龍頭種子公司開了一個銀行帳戶,印章都留給了司雨儂,裏頭放著的,是果苗錢。四萬多塊啊,司雨儂前世一個月的收入都不止這個數,但放在八五年,四萬多塊,足以成為有錢人,說是富豪都不為過。


    幸福村的小動作,司雨儂同樣看在眼裏,卻是半點不著急。因為很快,就到了綠米成熟的季節,吳家村那半畝綠米,終於顯了原形。一模一樣的長著,可就是不結穗子,葉子倒是鬱鬱蔥蔥,長的越來越肥大。


    等司家的綠米都入了倉,緊著再種小麥的時候,吳家村的人,才想起司愛華當初好心來勸過他們的話。無奈之下,拔掉精心種了半年的雜草,隻長葉兒不長穗兒的,不是雜草是什麽。


    這下輪到幸福村的人慌了,簽了合同賒了果苗的,心中大安,剩下用果核培育的,則是看著長勢喜人的龍頭櫻,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該不放心。有人就此放棄,打算來年去賒果苗,有人卻不信邪,不相信果樹都長出來了,還能不結果子。


    司豐年捏著錢,開了一個家庭會議,他家的果苗是司雨儂找了個借口送的,沒有收錢。所以第一年的收入,他們家就有整整四千塊。


    “地已經劃了,我準備挨在山腳下起房子,離山上近,以後幹活也方便。”


    全家人沒有一個反對的,白春桃更是激動的不行,有自己的房子,是她最期待的事。隻有司青青有點不高興,以後豈不是和伯娘家離得遠了。


    “我看在山腳下,也給咱們家劃塊地,咱們兩家一塊請人蓋新房,縣城裏不是有那種二層的小洋樓嗎?咱們也起那種。”司愛華願意和叔叔家住的近一點,再說山腳下太荒涼了,總不能看他們一家人住在哪兒吧。


    司雨儂心中一咯噔,她並不願意搬到山腳下,想到日後的山石崩塌,住在山腳下豈不是更危險。


    可是轉念一想,那是已經發生的事,如果她做不到係統的要求,一樣要回到那個時候,做得到,也就沒有危險。她思考的時候,家裏人已經開始熱烈討論起來,要蓋什麽樣的房子,要劃多大的麵積。


    司大娘也很高興,她家裏人口少,挨著至親總歸更好一些。


    “我要帶廁所的,還要有自來水。”司雨儂很快融入到他們當中。


    房子的設計,是夏教授寄給她的,現在的水泥也不象以前那麽難買,又花了大價錢從市裏請來的施工隊。


    很快就在山腳下蓋起兩棟三層的小洋樓,打的井水接到家裏的管道中,擰開水龍頭就有自來水用,又挖了下水管道,用上了城裏人的廁所。造價遠超一般村裏蓋房的標準,二千塊的標準,轟動了十裏八鄉的村民。


    司雨儂幹脆扯了一條橫幅,懸掛在樓頂,要想富,先種樹。算是立意鮮明的表示,自家的錢,都是種龍頭櫻得來的。


    越來越多人,去跟政府要求,承包後頭的山頭,這個時候,再也沒人嫌遠。就是吳家村,有些人,也默默扛起了鋤頭去開荒。兩棟小洋樓,比什麽語言都更有說服力。


    就在司雨儂以為,她已經掌握了正確的打開方式,隻等著進度條慢慢漲到滿格的時候,一條隨機任務又蹦了出來。


    “合理運用身邊資源,開發農產品附加值。請籌集資金為臥龍山脈修路,進一步開發臥龍山的土地資源。”


    我去,這是什麽任務,她身邊有什麽資源可用,修路,還是山裏的路,怎麽聽都覺得不靠譜啊。


    可是完成隨機任務,就會有隨機的獎勵,大力金剛罩救過她一命,菜譜讓她發家致富還一口氣撈了五萬積分。


    一咬牙,幹了吧。


    又是周一,回到學校,老師安排大家輪換座位。這是班主任的絕招,一看同桌有越聊越嗨的趨勢,就趕緊換人,最好坐在一起的兩個人,中間劃道三八線,老死不相往來。


    夏慕桑在初中第一次和司雨儂成為同桌,兩個人目無表情的坐在一起,讓班主任很是滿意,都是好苗子,最好誰也不理誰。


    班主任一走,夏慕桑立刻開口道:“我爸調到縣裏招商辦工作,我以後不用住校了。”


    “恭喜你啊,你剛才說什麽?招商辦?”司雨儂一愣,昨天還在想身邊有什麽資源,今天就有消息告訴她,夏鎮長調到了縣裏的招商辦。


    “嗯,主管招商。我媽過段時間也要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投資機會。”夏慕桑很高興,父親是不是高升他不在乎,母親能回來住一段時間,才是他在乎的。


    司雨儂的眼睛都直了,昨天還在發愁,她身邊有什麽資源,今天就把資源給送來了。


    幫著林氏集團打下江山的林建雲,絕對是極有手腕和眼光的女強人。她很清楚林氏的發家史,八十年代在南方,靠著貿易賺到第一桶金,然後涉足實業。從服裝廠,玩具廠到酒廠,化妝品廠,再到建築業,就沒有他們不插手的行業。


    盲目擴張的後果是集團的下屬公司臃腫不堪,虧錢的公司吃掉了賺錢的公司的利潤。集團這才大刀闊斧的改革,把不賺錢的企業關停或是解散,專注經營幾個賺錢的產業。


    不知道是誰在公司提過一嘴,集團留下的賺錢的產業,幾乎都是林建雲當初一手創建的。


    此時的林建雲已經在省會城市密蘭下了飛機,密蘭的機場是剛剛新建的,一周才有一次飛到北京或是深市的航班。好在這回是投資,她慢悠悠算著時間飛過來,一點也不著急。


    飛機場接機的夏鎮長,哦,不,現在應該被稱為夏主任。身邊還有一位副縣長,正和他輕鬆的聊著天。


    “以前安原任招商辦主任的時候,還兼了一個副縣長呢。你放心,隻要林女士願意投資,一個副縣長,肯定跑不掉的。”


    夏主任苦笑,“我倒是不在乎這些,她也是幫人做事的,得公司同意才行。”


    “這是肯定的,但咱們該做的工作也得做到位嘛。”


    說完特意看了一眼夏主任,夏主任知道這是讓他做做自己妻子的工作,隻能繼續無奈,“我會的。”


    這年頭,把自己的親戚朋友關係戶弄到轄區內投資,絕對不是後世所想像中的官商勾結,換個說法,大義滅親更恰當一些。


    所以林建雲一下飛機,看到丈夫夏華盛,一腳就踢到他的小腿上,“想坑我是吧,告訴你,我可不好糊弄。”


    “哪兒敢啊。”夏主任雙手按到妻子的肩膀上,狠狠一捏,眼裏火苗閃過,是他隱忍的思念。


    林建雲的火氣一下子就滅了,可又不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麵跟丈夫膩歪,隻能生硬的轉移話題,“慕慕呢。”


    “要上學呢,就沒讓他請假。”


    “我想他了。”


    “嗯。”


    “更想你。”


    “呃。”


    “呃什麽呃,快點上車,我想趕快回家。”林建雲又凶了起來。


    和林建雲打過招呼,就識趣的遠遠墜在後頭副縣長,本意是不打擾人家夫妻久別生逢,可是這會兒看了看,他們的夏主任,似乎有點懼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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