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詭身亡。


    可是墓穴門外,敲門聲響,梁度張三此刻不由麵麵相覷。


    這時候誰會來此地?


    梁度看向張三,張三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雖然他和老詭有些交情,可是也隻是嘴上交情而已,今晚張三來此地,也不過是為了吃了梁度而來。


    隻不過他運氣不好,現在也隻能祈求留在梁度身邊為奴為仆,才稍微得到一線生機。


    此時,隨著敲門聲響,此地墓穴空間竟然泛起陣陣漣漪,讓梁度有些好奇。


    張三卻有些心驚,能在老詭墓穴鬧出這麽大動靜,看來來人實力不低。


    而另一邊,那訪客顯然因為沒人開門有些生氣,門外敲門聲越發急促,聽那又急又重的聲響,怕是再不開門,對方馬上就要上腳了。


    梁度斜視瞧了眼張三,他臉上可也是茫然不知,梁度隻能搖搖頭,這道士詭物一點也靠不住。


    因此,他隻得領著張三到了墓穴前院,而後便讓張三小心一些,去開門迎客。


    張三哪敢不答應,雖然心裏有些慌張,但是這時候他不答應,恐怕就沒了用處,那自己怕是死路一條。


    他一打開門,臉上驚色一閃而過,因為來人在酆都也算鼎鼎有名,正是酆都城使,俗稱城主幕僚。


    “原來是柳使者,您老怎麽回來這?”


    張三下意識寒暄一句,而後就反應過來,連忙把他引進了院子,來人也就是張三口中的柳使者,嘴裏還在嘟囔。


    “怎麽是你開門?老詭呢?敲了這麽久的門,這時候才有反應,難道你們耳朵聾了不成?”


    梁度此刻抬眼一瞧,看到所謂的柳使者,心中卻是一樂,這柳使者的扮相,委實有些有趣。


    隻見他上半身穿著似書生,儒衫方巾一個不落,可是下半身褲子竟然是個兵服,不倫不類。


    更主要的是,他手上捏著絲巾,走起路來混若無骨,越發滑稽。


    再看他的臉,一雙三角眼四下打量,張嘴便吐出截蛇信兒,竟然是個妖魅。


    也就是說這柳使者生前怕是一隻蛇妖。


    實在是有趣!


    梁度心中暗自好笑的時候,這柳使者還在嘀咕,“張三喇,老詭在何處,怎麽這麽久還沒看到他?他就這麽忙麽?“


    張三立刻諂笑,心裏緊急轉著念頭,想著怎麽糊弄過去,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這幾天酆都城來往詭物增多,臨近城池更是來了不少大人物,原因就是酆都城主要過大壽。


    想到這,張三連忙開口。


    “柳使者,忘了跟您說,其實老詭不在家,所以這麽久我才沒敢開門。”


    “不在家?”


    柳使者明顯有些詫異,可是張三早已經想好了理由,張嘴就來。


    “老詭聽聞城主大壽,此刻為表忠心,已經出城給城主準備壽禮了,此刻並不在家中。


    至於我剛好有事有求於老詭,就幫他看家,等他一回來,就可以和他一起給城主賀壽。”


    “喲,看不出老詭竟然還有這心思,不過也是,畢竟老詭陰壽活到現在,也是不多的幾個。


    不過,壽禮就不必了,你們還是先準備喜禮吧,壽禮後麵再準備。”


    柳使者此刻竟然翹著蘭花指兒,把那絲巾輕輕一抖,張三默不作聲躲得遠些,口中卻有些詫異:


    “喜禮?”


    柳使者也不在意,隻拿絲巾掩住紅唇,膩聲說道:


    “城主昨日得到一絕色美人,那模樣俊俏至極,當時城主開懷大悅,當場就認定那美人是下一位城主夫人啦!”


    話剛說完,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掏出張大紅帖子,直接遞給張三,嘴上還有陰笑。


    “所以今日我來,就是為了送請帖的,那壽禮你們就別急著準備,先準備喜禮吧。”


    張三心中怒罵,這是城主第幾次娶親啦?不過他臉上還是一臉諂笑,畢竟他想盡快打發柳使者


    “如此恭喜城主了,柳使者您放心,我和老詭一定準備好喜禮,絕對不讓城主失望。”


    馬三道著喜,語氣滿是諂媚,柳使者自然滿意,不過送完請帖之後,他像是完成了任務,準備離開。


    可是,他一轉身,就看到了旁邊瞧熱鬧的梁度,眼睛不由一亮——好俊俏的書生。


    這是哪來的新詭?


    柳使者心中立刻知道這不是酆都詭物,因為這等俊俏容顏,他怎麽可能沒有印象?


    “哎喲,張三啊,這是哪兒來的小哥兒,怎麽麵生得很啊?你不介紹介紹?”


    好在張三有了剛才應付的經驗,也算早有準備,他就不緊不慢說道:


    “柳使者,這位是老詭的遠房表親侄兒,這幾天剛來投奔老詭,所以麵生。”


    “老詭的表親侄兒?”


    聽到張三這麽一說,這柳使者不禁來了興致,他可沒聽說老詭還有這麽俊俏的表親侄兒。


    他忍不住繞著梁度轉了兩圈,興奮之餘,忍不住伸出蛇信在空氣中探了幾探。


    隻不過接下來,他那三角眼一頓,有些驚疑不定。


    “怪哉,你怎麽沒有我酆都印記,老詭的表親侄兒不是我酆都中詭?”


    張三聞言心中一驚,有些擔心,當然他擔心的是柳使者觸怒梁度,而後怕是要一命嗚呼。


    不過梁度此刻臉色絲毫不變,順口敷衍,張三才鬆了一口氣,不然柳使者身亡,也是一件麻煩事。


    “鄙人不是酆都城詭物,而是城外鄉下佬,現在也是投奔我這老叔叔討個生活。”


    “是這樣嗎?”柳使者聽到這有些疑惑,不由轉頭看向張三,像是要確認一番。


    張三自然點點頭,哪還會多說什麽,“柳使者,這真的是老詭表親侄兒,等老詭回來,你可以再來查看。”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相信你,看你急得。”


    柳使者看著梁度的眼神有些可惜,張三自然知道他怎麽想,要不是老詭侄兒身份,恐怕他也想吞了梁度增加陰壽。


    不過現在有張三作證,再加上城主讓他送請帖過來,自然不可能和老詭鬧僵。


    所以雖然心中可惜,但不觸怒城主才是現在最大的事,他分得清輕急緩重。


    “真是俊俏的小郎君啊。”


    最後可惜之餘,柳使者竟然摸了一下梁度的手,瞬時間張三的臉上表情霎時僵住。


    柳使者!


    你這是在找死嗎?


    張三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還好他擔心的情況並未發生,隻是梁度的眼神,直接看在柳使者脖子上。


    都說打蛇打七寸。卻不知這蛇妖詭物,它的七寸是不是在脖子這個地方?


    梁度要不是想要查清楚酆都是什麽情況,恐怕他現在已經出手,不過他想著多花點時間了解情況,所以才沒動手。


    柳使者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他看著梁度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一顫。


    “嚇,這小哥兒的眼神,怎麽這麽恐怖!?”


    這時候,柳使者露出一雙三角眼,看了好幾眼梁度,確認他沒想動手才鬆了一口氣。


    “還是早點離開,怎麽感覺這麽心驚膽戰呢?”


    心裏想到這,他還是有些恐慌,所以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把那紅帖子塞進張三懷裏。


    “我還有其他帖子要送,這就告辭了,你們記得準時參加城主婚宴。”


    說完,柳使者匆忙離開,張三不由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出現意外,自己差點嚇死了。


    ……………………


    “如此說來,你是說這城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娶親,而新娘子每次都活不了多長時間?”


    等柳使者走後,張三把酆都城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尤其城裏那些主要人物。


    梁度聽完後,尋思了一陣,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這隔段時間娶親,實在有些奇怪。


    甚至,他覺得這事頗有些深度秘密可挖,因此他仔細詢問了一下張三關於這方麵的具體情況,終於有了一些所得。


    不過他這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訴張三,而是看了看自己手機的紅帖,想著怎麽從中獲取自己需要的情況。


    畢竟這個世界秘密太多,地府、酆都這樣的詞匯,怎麽可能不讓梁度浮想聯翩?


    梁度這時候回過神,扭頭看向張三。


    “這城主娶親,一般要準備什麽喜禮?”


    “啊?”張三聽到這,臉上不由得露出表情,不過不是感歎,卻是嘲諷不屑。


    “城主要的喜禮,那可不一般,沒有太大價值的東西送過去,恐怕喜宴過後,一切都消停不了。”


    “這城主娶親,哪一次不是讓我們刮一層皮,以此來滿足他的貪欲?”


    聽到這,梁度已然知道張三恐怕對酆都城主怨氣很深,看來張三吃了不少虧。


    “那我要是準備去參加這酆都城主婚宴,需要準備什麽?”


    聽完張三這一番話,梁度卻不為所動,反而問道自己該準備什麽禮物。


    張三聽到這,有些詫異,想到之前自己和老詭都被梁度戲弄,心中不由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來。


    “郎君,你不會想要去婚宴上大鬧一場,讓城主丟麵子吧?”


    梁度沒有想到張三會這麽想,不由一愣,不過緊接著他就似笑非笑。


    “如果我說是,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


    梁度本是玩笑話,沒想到張三當真,臉色一白,可是接下來他卻點了點頭。


    “郎君不嫌棄的話,老道跟你一塊去。”


    “啊?”


    這下輪到梁度有些詫異,以為是張三怕不附和自己,自己會對付他,所以才會這麽說。


    “張三,你盡管說實話,我不追究,你隻要不想去,我可以放你離開,反正咱們無冤無仇,隻要你留下紅色喜帖就行。”


    梁度以為自己把話說到這,張三會離開,沒想到他還是搖了搖頭。


    “郎君,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決定跟你一起去。”


    梁度此刻真的有些好奇,老道詭物張三為何會如此決定?


    畢竟他之前是因為生死危機,才說給自己為奴為仆,可剛才自己明明說了他可以離開,自己絕不追究,為何他還要跟著自己?


    張三看出梁度的疑惑,笑著說道:“郎君,你相不相信我覺得跟著你更有前途?”


    “相信!”


    這下輪到張三有些疑惑,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梁度這時候心裏在笑,你這反應是怎麽回事?相信直覺這種事,他可是遇到過方休這種逆天之人。


    張三這樣的直覺,放在方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如果是方休,恐怕早就預知了危險,根本不可能到自己眼前,早就逃之夭夭。


    張三最後也沒明白梁度為什麽相信自己的說辭,不過他這時候開口建議。


    “郎君,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道士想要在城主婚宴上搞事,我覺得你可以找一個人。”


    “誰?”


    “老陳頭!”


    ………………


    張三所說的老陳頭,可不是一般人,在酆都城也算得上一號人物,隻不過近些年有些沉寂而已。


    至於老陳頭本事不小,為什麽會落魄,原因也很簡單。


    得罪了酆都城主,他怎麽可能瀟灑得了?


    也隻能說,幸好老陳頭本事不小,所以才能在得罪酆都城主的情況下,還能安全在酆都生存。


    雖然,他現在活的有些慘。


    至於老陳頭為什麽會得罪酆都城主,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曾經和酆都城主是競爭對手。


    老陳頭的師妹,曾經和酆都城主青梅竹馬,隻可惜最後卻是酆都城主娶了老陳頭的師妹。


    所以酆都城主和老陳頭也算情場上的競爭對手,隻不過敗北的是老陳頭。


    因此,老陳頭也成為了酆都城的笑柄,隻不過沒人敢在老陳頭麵前說這些而已。


    “郎君,如果你想找酆都城主的麻煩,老陳頭是最好的幫手,畢竟他也算酆都城主敵人。


    而且,他可能是最了解酆都城主的人,隻不過他的脾氣有些不好,自從他師妹嫁給城主沒多久死了之後。”


    老陳頭其實一開始也沒有這麽落魄,隻不過他師妹死訊傳出,他接受不了事實,闖過一次城主府。


    而他也是酆都城唯一一個在酆都城主出手之後活下來的人。


    酆都城主的原話是隻要老陳頭接了他三招不死,就既往不咎。


    沒想到老陳頭真的沒死,隻不過得罪了酆都城主,他過得不如意而已。


    張三也不明白老陳頭如此屈辱之下為什麽還活著,還是不是酒後痛罵酆都城主。


    可是,酆都城主放出了話,放他一馬,自然不會食言,所以也聽之任之,反正老陳頭也翻不起浪。


    梁度這時候卻明白了張三的用意。


    既然決心要對付酆都城主,那麽帶上老陳頭,那就是惡心對方。


    別說,這個主意梁度還挺喜歡。


    等到他們來到老陳頭所在之處,發現他蜷縮在街道角落,已然昏昏欲睡。


    隻不過他額頭上的酆都印記,確保了他的安全。


    要不然,恐怕他在稀裏糊塗中,機會被詭物吞噬,增加陰壽。


    梁度和張三看了一眼老陳頭所處的環境,這情況哪裏和張三說的一樣?


    這老陳頭哪裏是落魄,明明就是行屍走肉,已經沒有了酆都土著的尊嚴。


    不然,他怎麽可能露宿街頭,走了這麽久,梁度也是看到老陳頭這唯一一個流浪街頭的詭物。


    不過,因此梁度也越發覺得請老陳頭去婚宴,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張三這時候上前,把老陳頭搖醒,酒醉之下的老陳頭,當即醒來暴怒。


    可是接下來,梁度說了一句話卻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一時沉默。


    “城主有請,不知陳兄能否賞臉,和我一起去一遭,慶賀城主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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