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送客。”


    陸仁賈開口,來福不由目瞪口呆。


    老爺,剛才咱們可不是這麽商量的,你這又是唱的哪出戲?


    好在就在來福反應不及的時候,其中一個書生作揖行禮。


    “陸員外,這裏是深山野外,除了陸家莊園,我們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留宿,望你能收留我們一宿。”


    陸仁賈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這莊園可是在深山老林,天色將黑怎麽會有書生來留宿?


    因為陸家莊園招惹了髒東西,他這時候越想越奇怪,不由蹦出一個念頭,這兩個不會是山精野怪吧?


    想到這,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不過他看到對方兩個地上的影子,和他們此刻彬彬有禮的舉止,終究選擇相信他們就是迷途書生。


    這種氣度,必是書香門第培養的子弟。


    這種時候,他把這兩個書生趕到莊園外,還真的不是什麽好主意。


    但他也決定如實告訴兩個書生真相,至於他們怎麽選擇,就是他們的事。


    隻能說,有時候父親這個角色,總是愛的深沉。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趕你們走,可我也不瞞你,我家中可能鬧了髒東西,如果你們執意留宿,那今晚無事後,你們明天一早就下山。”


    沒想到,兩個書生此時麵不改色,反而行禮感謝,不由越發讓人感歎其書生氣度。


    當初陸仁賈也是讀了聖賢書,認為子不言怪力亂神,這才決定搬離到靖曲城。


    隻能說,他當初還是太年輕了。


    這兩個書生被他安排在陸仁賈家眷旁邊的屋子,因為那裏也塗了黑狗血。


    陸仁賈剛要讓來福去送兩個書生去後院,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奴仆風塵仆仆出現在他眼前。


    那奴仆一臉的慶幸,就好像溺水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老爺,老爺,咱們有救了,我請到能人了。”


    “什麽,玄機道長到了嗎?”


    聽到這,陸仁賈也是一臉興奮。


    他也顧不得還兩個書生在一旁,急切向前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身著道袍,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出現。


    可這不是玄機道長啊!


    作為靖曲城有名的家族,陸仁賈可是玄德觀的常客,怎麽可能不認識玄機道長?


    “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們去請玄機道長嗎?”


    陸仁賈止住腳步,狠狠瞪了一眼剛才那個奴仆,那個奴仆連忙開口解釋。


    “老爺,我們到玄德觀的時候,玄機道長已經閉關了,我們隻能無奈返回。


    但是半路上,我們遇到了這位天明道長,他當時一手三昧真火,可是我們親眼瞧見的。


    所以,我就請他來陸家莊,他一開始說要雲遊四方,根本不答應,我好說歹說,他才肯過來的。


    老爺,你可不要得罪他,說不得今晚咱們就要靠他了。”


    陸仁賈聽到這,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畢竟現在的情況還能再糟糕到哪裏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熱情得體地問候了對麵所謂的天明道長。


    “天明道長,久仰久仰。”


    那個天明道長矜持至極,隻是微微頷首,話也不多說,就直接繞著陸仁賈轉了一圈。


    然後,他突然開口,語出驚人。


    “陸家主,我看你印堂發黑,這是血光之災之兆啊,而且不是普通災禍,你家有髒東西啊。”


    瞬時間,陸仁賈驚為天人。


    “天明道長,你可要救救我陸家啊。”


    這時候,天明道長不說話,隻是拿起自己腰間的酒葫蘆,想要喝一口,卻發現裏麵一滴酒不剩。


    陸仁賈非常有眼力見,當即吩咐,“來福,快讓後廚準備,一定不要怠慢天明道長。”


    “天明道長,來,我先帶你去餐廳,額……”


    一轉頭,看到那兩個書生還沒離開,他索性就邀請他們兩個一同前去。


    隻不過,他怎麽看到那兩個書生看天明道長的眼神有些奇怪,嘴角有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其實這兩人哪裏是書生,分明就是趕到靖曲城的梁度和方休二人。


    此刻,他們也不暴露身份,跟在陸仁賈和天明道長身後,互相傳音。


    “方休,看,你遇到同行了。”


    方休連忙搖了搖頭。


    這天明道長身上,根本無一絲相門道韻,實力也隻是一般神藏境界。而已


    也許在江湖,他也算是高手,可是在詭異麵前,那就是羊入虎口。


    所以這家夥,他哪來的膽子在這裏裝模作樣?


    天明道長可不知道後麵兩個人在腹誹他,依然一副高人模樣,陸仁賈在一旁越發的恭敬。


    高人,不就得是這種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嗎?


    陸仁賈這時候所有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天明道長身上,對於梁度兩人並不是多上心。


    當然,梁度兩人也沒在意,這陸仁賈一開始讓他們離開,也算是心存善意。


    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幫幫他,如果他們一開始心存惡意,嗬嗬……


    等到飯菜上桌,天明道長眼中精光一閃,接著正襟危坐,在陸仁賈殷勤作陪下,才緩慢夾動筷子。


    他吃的不快,但飯菜消失的速度卻很快。


    陸仁賈看到這裏,忍不住心中感歎,不愧是高人,就連吃東西都跟平常人不一樣。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梁度兩人還沒有動筷子,連忙勸他們不要客氣。


    梁度兩人隻是笑笑不說話,隨便夾了幾筷子,就不再動。


    陸仁賈實在也沒工夫照顧他們,以為還是他們兩個書生麵皮薄,他哪知道梁度兩人根本不想吃。


    一股尿騷味。


    不過其中倒沒有什麽毒,隻是他們覺得膈應,根本就不想吃。


    兩人看著天明道長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這可能真的是一個草包,騙吃騙喝的。


    真有人不怕死,就為了吃喝?


    不多時,天明道長酒足飯飽,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陸仁賈殷勤送他們去後院休息。


    梁度兩人在奴仆帶領下,也去了他們的房間。


    隻不過,到了後院,聽到陸仁賈的要求後,天明道長直接愣住。


    而梁度兩人看著天明道長一臉懵逼的表情,差點笑了起來。


    陸仁賈可是真的把他當成了高人,怎麽可能不讓他做事?


    畢竟自家老小性命,可都在這位天明道長身上了。


    陸仁賈在一旁還不時詢問天明道長作法需要什麽東西,他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看來還不得不真的做一場表演。


    於是,他隨便囑托了幾句,陸仁賈連忙讓奴仆按照他的吩咐,擺出香案做成了法壇。


    不多時,一切準備就緒。


    天明道長看著擺在案桌旁邊的三牲,天他心裏忍不住犯嘀咕,果然是大戶人家,這麽隨便就找來了這麽多東西。


    好在,他背囊中一堆坑蒙拐騙的,啊呸,一堆做法的工具。


    要不然,自己哪裏會什麽三昧真火?


    梁度兩人就坐在屋子裏,靜靜地看著天明道長表演。


    “梁兄,那咱們今晚做什麽?”


    方休有些奇怪,因為這裏的確有髒東西,可是氣息很奇怪,和以前遇到的凶魂有些不一樣。


    不過梁度在旁,他絲毫不擔心。


    而且他耳聰目明,早就在奴仆竊竊私語中,明白前兩晚發生了什麽事。


    這應該不是什麽大本事的詭異,不然不可能一晚上就死一個人。


    所以,以自己的本事,都沒必要這麽小心,何況梁度?


    梁度看著方休輕視的眼神,忍不住提醒,“你可不要小看這髒東西,說不定你都不是對手,隻不過咱們先看戲,放心,不會有人出事。”


    梁度想看天明道長接下來怎麽演戲,畢竟也算一個樂子,這可不容易遇到。


    梁度安靜看戲,方休自然不可能揭穿天明道長,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此時,香案一擺,三牲一上,天明道長拿出一把桃木劍,方休這時候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但是天明道長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吐槽他,隻見他下一刻動作誇張,猶如前世藍星跳大神。


    不過他畢竟是神藏境界的好手,所以這時候的動作,也算舞得有聲有色,梁度覺得比前世藍星所謂的街舞都帥多了。


    就在此時,天明道長一個小動作,緊接著他嘴裏突然噴出一道火柱,瞬間引起陸家莊的家眷一陣陣驚呼。


    陸仁賈更是滿臉喜色。


    天明道長法力高深啊!


    他心中對天明道長的信心,不由越發多了幾分。


    就在這時,天明道長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黃紙人。


    隻見他喝了一口香案上的水,一口噴在黃紙上,而後一劍刺出,紙人瞬間流出了血跡。


    而後又是一陣跳大神,天明道長口中高呼,“妖孽還不快快受死!”


    而後再也沒有動靜,整個後院被天明道長唬住,一時之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陸仁賈踢了一腳來福,來福隻能戰戰兢兢走到天明道長旁邊。


    接著就看到天明道長跟他耳語幾句,他一臉大喜連忙跑了回來。


    “老爺,天明道長已經除去髒東西了。”


    發此話一出,瞬時間,整個後院都歡欣雀躍。


    陸仁賈更是小跑著從房間出來,想要親口道謝。


    可房間裏的梁度和方休兩人,這時候轉頭看向後廚方向。


    這所謂的天明道長,看來接下來就要露餡了。


    因為,髒東西真的要出現了。


    此時,經過天明道長長時間作法,天色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血月當空。


    剛走出兩步的陸仁賈,突然麵色驚恐看著天明道長身後,急急忙忙往回倒走。


    他口中忍不住驚呼:“道長,小心。”


    小心?


    天明道長聽到這,有些不知所以,他回頭一看,瞬間臉色蒼白。


    這是什麽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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