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神色慘白。


    院子裏,支脈裏其他還活著的壯丁,此刻已經全部到場。


    所有人看著院子裏的大窟窿,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這到底什麽樣的力量,才能砸出這麽一大坑?


    三叔公此刻明顯也是驚魂未定,臉色發白。


    這冤魂終於找到了他家。


    他也終於明白,這是他們對付不了的東西,躲是躲不過去了。


    隻不過,以前隻是詭異,無聲無息間,讓人死亡。


    可現在院子裏的窟窿,告訴所有人,這可是真真切切的攻擊。


    要是昨晚製造坑洞的東西,不是砸在院子裏,而是砸在他身上結果如何,他都已經不敢想下去。


    所以,他現在想要去報官了。


    今天,他就要說服自己這些族人們。


    他正在想著如何開口,村正卻帶著一個書生進來了。


    縱使書生麻衣革布,穿著樸素,不知為何,三叔公一看到他,自然而然就客氣幾分。


    這氣質,一看就是貴不可言。


    “村正,你怎麽來了?”


    村正這時候掃了一眼院子裏的人,這才開口。


    “裏麵說話。”


    三叔公當即明白他的意思,看來是想單獨和自己說一些事,會不會是勸我去報官?


    那可來的太及時了。


    他想到這,當即就邀請村正進到房間,沒想到那書生也跟了進來。


    三叔公看了一眼村正,看到他沒意見,自然也就沒說什麽。


    “村正,這屋子就咱們三個,你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沒想到村正搖搖頭。


    “不是我有話說,是這位先生有話說。”


    梁度這時候笑了一下,三叔公看著他不禁有些疑慮,但也沒表現出來。


    “這位先生,不知您有什麽指教?”


    “盧家三叔公是吧?”


    三叔公點點頭,看來村正已經跟書生介紹過自己。


    “昨晚嚇到了吧?”


    三叔公猛地抬起頭,卻看到梁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突然站起來,不顧村正在旁邊,有些色厲荏苒。


    “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昨晚我閑著無聊,出來溜達,發現你家窗戶趴了一個凶魂。


    我這人沒有啥優點,就是熱心腸,看不得凶魂作亂。


    所以昨晚一時沒忍住,往這裏打一拳。”


    說完,他看了看窗外。


    “諾,那坑就是我一拳砸出來的。”


    三叔公和村正身體猛地一僵。


    那坑洞窟窿是這書生砸出來的?


    村正還以為三叔公在做陷阱,準備反抗呢!


    可是這麽瘦弱的書生軀體,竟然有這種威力,簡直反差不要太大。


    村正有些懷疑,而三叔公卻當即立刻選擇相信,不管他前麵是什麽,隻要是救命稻草,他都想抓住。


    況且之前死了這麽多人,隻有昨晚才有動靜,甚至也沒死人。


    而且聽村正剛才介紹說,這書生昨晚才來壇洛村,詭異行事風格就發生變化。


    綜合種種情況,這位真的大概率就是昨晚出手的人。


    “撲通。”


    三叔公竟然直接跪下。


    “高人,你可要救我!”


    他沒想到梁度根本沒有扶她,他這麽直愣愣跪下來,膝蓋有些生疼。


    不是說書生都是知書達理,尊老愛幼的嗎,為什麽不扶自己?


    然後再大度說句,吾輩當仁不讓?


    這書生都已經變得這麽不懂人情事故嗎?


    誰知道梁度這時候,臉上笑意突然收斂。


    “想要救自己,那你就不要瞞我,把所有事情經過說出來”


    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梁度,三叔公不禁有些錯愕。


    村正也深深看了一眼三叔公。


    看來這件事,果然另有隱情。


    ……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梁度根本就沒有睡。


    在他第六感感知下,現在村子裏,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瞞過他。


    這個村子有紮紙匠的氣息。


    賒刀人也出現過。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是最接近他們的一次。


    而且,這一次,他可沒有以前那些顧慮。


    簡而言之,他們這一次必須死。


    等村正回房休息以後,梁度輕聲起床,到了屋外,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輕飄飄一踏腳,人就已經到了半空中。


    當時三叔公院子裏,站著一個女人。


    還有一個凶魂。


    這是梁度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搭檔。


    活死人和凶魂攪合在一起,實在有意思。


    為什麽說是活死人?


    因為這女人明明滿身死氣纏身,可是她卻活了下來。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替她死過一樣。


    梁度這時候沒有立刻出手,就這麽看著院子裏的動靜。


    突然,他顏色一凝。


    女人手上多了一把刀。


    準確的說,女人從凶魂身上拉出了一把刀。


    賒刀人!


    這種附在刀上的氣息,梁度永遠不可能認錯。


    那一動不動的凶魂,瞬時間複蘇。


    凶魂慢慢趴在窗口,隨著動作像是要爬進去。


    梁度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屋子裏有人,他自然不可能看著凶魂害人。


    再說賒刀人的刀出現,已經可以認定他們和賒刀人有關。


    於是,梁度一指輕點。


    凶魂本來趴在窗口,瞬間壓力驟生,硬生生被壓在地上,砸出一個坑洞。


    不過梁度並沒有下死手。


    不說還要靠他們找出紮紙匠和賒刀人的線索,就他們兩個的組合,梁度也很好奇。


    女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可是還沒等她有任何動作,她就直接昏了過去。


    接著梁度手指輕點,他們兩個就輕飄飄地漂浮在空中。


    梁度隨著他們身上的氣息,找到了後山的墳墓。


    梁度看到這個墓穴的時候,心裏有些驚訝。


    想不到這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墓穴。


    表麵上看著墓穴風水,像是陽氣大生。


    其實是孤陽之下誕陰神。


    這地方埋死人可不吉利。


    再加上女人這個活死人。


    簡直就是暗合這裏的陰陽風水。


    怪不得這凶魂有如此煞氣。


    不過這女人又是怎麽回事?


    她怎麽敢變成活死人?


    梁度心念一動,女人恢複神智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選擇出刀。


    隻不過他剛想要拿刀,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說吧,你們是怎麽回事?”


    女人看著他卻是神情警惕,沒有開口。


    梁度也沒有廢話。


    一聲慘烈的嘶吼聲,突然從凶魂嘴裏發出。


    女人瞬間神情變幻。


    梁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怎麽搞的自己跟反派一樣?


    女人的心理防線,明顯在此刻崩潰。


    “別折磨他,我說。”


    隨著老女人的講述,梁度漸漸皺起眉頭。


    果然,複雜最不過是人心。


    賒刀人和紮紙匠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而且半年前就開始計劃,賒刀人現在才動手,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謀劃還隱藏在世俗之中。


    在女人講述事情經過以後,梁度心裏立刻有了一個計劃。


    現在還不是自己直接出手的時候。


    釣魚,要有耐心。


    等到梁度說出他的計劃以及猜測,女人明顯也是錯愕不已。


    原來一切的一切,自己和丈夫都是棋子。


    但女人沒有懷疑梁度的話。


    畢竟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就可以驗證梁度說的話。


    更何況,以梁度此刻的威勢,何須來騙自己?


    他要是想要動手,自己和老七凶魂,恐怕瞬間就是身死燈滅。


    她本就是英氣十足的女人,此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配合梁度。


    梁度心下不禁有些可惜。


    如此英姿的女子,卻遇到這樣的事,徒之奈何。


    雖然她明顯已經有了死誌,但梁度卻想救她。


    梁度讓女子繼續待在墳墓等待,一切聽他的號令。


    接下來,就是他出去演戲的時候。


    藍星奧斯卡影帝,再次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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