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


    林弦有點繃不住了。


    帝都趙氏,可不單單是有錢,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位高權重。


    之前王哥跑了那麽久手續,都沒辦下來。結果就是年夜飯上,趙英珺舅舅隨手一個電話,立馬辦妥了。


    這還隻是舅舅。


    在第三夢境趙英珺個人展廳的投影長廊裏,林弦就已經了解到,趙英珺的母親隻是一名人民教師,自身學習很好學識也很高,但家境隻是一般,真正厲害的還是趙英珺的父親。


    所以可想而知。


    趙英珺的舅舅,無非也是被他姐夫提攜上去的……僅僅是提攜上去就這般厲害,更何況是姐夫本人呢?


    當然,林弦和龍科院院院長高延、以及安全署署長劉安都是拍著膀子的“好兄弟”,也沒覺得趙英珺父親有什麽壓迫力、有什麽不敢見麵的。


    隻是他很好奇……


    為什麽趙英珺的父母,會在這個時間點,提出想見見自己呢?


    戳戳。


    旁邊,虞兮突然戳戳林弦胳膊:


    “沒肉了。”


    她戴著碩大的墨鏡說道。


    林弦輕笑一聲,看向他們這桌放置菜品的架子:


    “不吃點蔬菜嗎?”


    “蔬菜也行。”虞兮答道。


    林弦給她下了點豆腐、海帶、娃娃菜之類的,這些東西經得住吃,估計吃完這一鍋她肯定也吃飽了。


    伺候完小的。


    該回複大的了。


    林弦抽了張紙巾,擦擦手,重新看著趙英珺:


    “你父母……要見我嗎?”


    “是的。”


    趙英珺繼續說道:


    “他們確實想見你一麵,主要是我父親他執意想感謝你一番。”


    “感謝我?”


    林弦是越聽越迷糊了。


    “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次你開著賓利車,帶著我飛躍高架橋的事。”


    趙英珺抬頭說道:


    “我記得我和你講過吧?那一年過年回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他們當時都非常擔心我,但畢竟我毫發無傷也沒出什麽事,擔心兩天也就過去了。”


    “我父親一直都是個非常看重情義的人,他當時就提出要好好感謝你一番、感謝伱當時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救了我。可是那段時間你很忙,而且既然要感謝你,總不能再讓你專門跑帝都一趟吧?我父母也覺得這樣太不禮貌、甚至太高傲了。”


    “所以他就想著什麽時候湊機會,來東海一趟,當麵對你道謝。隻可惜……去年一整年他也很忙,你也經常出差,時間上總是趕不巧。雖然今年過年的時候我知道你在帝都,可是你不是被借調執行秘密任務嗎?我也就沒有打擾你。”


    “我父親一直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即便我幾次說過不用和林弦這麽見外,可他都一直都非常堅持,說別人冒著那麽大風險救下他女兒,他總不能不聲不吭就這樣敷衍過去……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你當麵道謝。”


    說著。


    她撇過頭,看到虞兮又把飲料喝完了。


    伸手喊住服務生,又多點了兩瓶讓送來。


    然後扭過頭:


    “這次正好是碰上了,我母親今年55歲退休了,父親也就專門請了一個月的假,說帶著她來東海在這裏住一個月,放鬆放鬆,順便也一家人團聚團聚。”


    “我父親是早就迫不及待想見見你了,他們明天上午的飛機到東海,晚上我們一家人在外邊吃飯……你有空的話,要不要來?”


    “這也是我今天去辦公室找你的原因,是我父母讓我來邀請你的,想著咱們四個人一起吃頓飯。”


    “哦~這樣啊。”


    林弦聽明白了。


    趙英珺確實給自己說過這件事,就是在自己向她遞交辭呈的那一天。


    那天的趙英珺說了很多話。


    自然也包括她一向嚴厲不近人情的父親,看到飛躍高架橋、東海007的視頻後,對她的態度發生的轉變。


    林弦尤其記得。


    一向否認趙英珺、不看好她創業的趙老父親,在趙英珺離開帝都返回東海時,還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


    “貓設計的還可以,你姑姑家的女兒很喜歡。”


    趙英珺說這是她父親第一次認可她,即便這隻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認可、並且設計貓的人也不是她……可她依舊很高興,還笑著告訴自己:


    “不得不說,林弦……你真是既救了我的命又改變了我的生活,遇到你確實是我的幸運。”


    因為遞交辭呈那天,他實在太愧疚了,所以當時那些畫麵和話語,林弦一直到現在都記得非常清楚。


    ……


    “其實真的沒什麽。”


    林弦客氣笑了笑:


    “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事。況且這也算不上是救你吧?我當時也在車上呀、而且被那名歹徒用槍頂著後腦勺的人可是我……我總得想辦法自救才行。”


    “倒是反過來說,我選用飛躍高架橋那麽激進的方式甩掉歹徒,硬生生把你拉入危險之中……成功了還好,就像現在,你父親很感激我;但要是失敗了……我哪有臉麵對他呀。”


    “失敗了也無所謂。”


    趙英珺輕輕搖搖頭:


    “你可能都不記得了吧?在一開始歹徒出現、拿槍頂著你的時候,你先是拐到路邊,然後和歹徒說讓他把我放下去,你自己帶著他去找妙可。”


    “盡管那時候持槍歹徒沒有同意,還是要求把我當成人質威脅你繼續開車……”


    “【但其實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感覺高架橋能不能飛過去已經不重要了;飛的過去成功也好、飛不過去失敗也罷,你都願意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搭上,我又怎會舍不得這條命……去陪你賭一把呢?】”


    她輕笑一聲,搓著鬢角的碎發:


    “所以……並不單單是我父親,還有我母親,還有我,因為這件事都非常感謝你。要是你明天晚上沒什麽事情的話,真的可以來和我父母吃頓飯,現在他們變化也很大的,很多事情的看法和以前也不一樣了……變得好相處多了。”


    林弦想了一下。


    賈斯克的行程,明天上午10點,他會去東海大學附屬醫院鄭想月的病房。


    自己早就計劃好去和他見一麵,好好談一談,首要目標是把安傑麗卡救回來,剩下的事情剩下再談。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晚上肯定是沒什麽事情,可以去見見趙英珺的父母、勉為其難收下人家父親的感謝。


    如果和賈斯克的磋談不順利的話……那明天晚上局勢會變成什麽樣,還真說不準呢。


    所以,還是先別答應的這麽痛快了。


    萬一現在應下來,結果明天晚上突發有事去不了,那就太尷尬了,反倒還在人家父母麵前掃了趙英珺的麵子,顯得自己和趙英珺都挺不靠譜的。


    “明天晚上,我還真不一定有時間。”


    林弦如實說道:


    “所以沒辦法保證一定可以去參加你們的家庭聚會。”


    “那也沒事。”


    趙英珺並無在意:


    “反正我爸媽在東海要待一個月時間,回頭等你有時間了,我們不妨再約個時間一起吃飯。”


    “那肯定沒什麽問題。”


    林弦直接應下:


    “等我確定有時間了,一定告訴你。”


    也對。


    趙英珺父母也不是就來東海一天,就算明天晚上不見麵,以後也有的是機會。


    雖然對方是打著感謝自己的名號來的,但自己也不能真的厚臉皮去當什麽座上賓。到時候還是更正式一點去見趙英珺的父母吧,順便把自己老家純正的西湖龍井茶葉給他們帶一些,當個見麵禮。


    盡管他們的生活肯定不差這些茶葉,不過禮多人不怪。


    “咱們也開始吃吧,不能光看著她吃。”


    林弦指指熱騰騰的火鍋,示意趙英珺動筷子:


    “聽你講起你父母的事情,看來這段時間你們相處挺不錯的,關係也好了起來。”


    “是的。”


    趙英珺夾了一些菜,看著林弦:


    “有好處也有壞處吧,之前因為關係不好,都不怎麽說話,雖然感覺挺不好的,但也算是耳根清淨、沒人嘮叨;現在關係是好了,經常打電話聯係他們還特地來東海看我……但是嘮叨和說教也就隨之而來了。”


    林弦輕笑一聲。


    看來,天下父母都一樣啊:


    “你父母平時也會嘮叨你嗎?我以為你們之間聊的都是一些很高級的話題。”


    “嗬嗬,那怎麽可能。”


    趙英珺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兩瓶飲料,起身,全都放在虞兮餐盤旁邊,然後坐回來繼續說道:


    “全天下父母和孩子聊的東西,翻來複去都是一個樣子。像我這個年紀,他們又是那麽傳統的思想,每次聊天最後的話題,必然都會轉移到催婚催娃上麵……”


    “我父母結婚挺早,但是要孩子的時間很晚,我爸媽生我的時候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在他們那個年代絕對屬於要孩子很晚了。所以你看,現在我媽一退休就更沒事幹了,她催的甚至比我爸催的還狠,恨不得讓我立刻生出來一個孩子給她抱。”


    “哎……所以有時候我還挺懷念之前和父母關係不好的時候呢,至少那個時候耳邊沒這麽多令人煩躁的催促。話說林弦你也應該一樣吧?你父母也會催你這些嗎?”


    “那肯定催呀。”


    想起去年過年時,自己母親和高陽的聊天,林弦就忍不住笑了:


    “都會催的,我父母也催,甚至我大學剛畢業就催個不停,恨不得讓我立刻結婚給他倆抱孫子。不過我父母還比較年輕,都還不到50歲,平時也有事幹,也隻是口頭上說一說罷了,催的並不算很。”


    趙英珺扭頭,看著仍舊低頭吃飯的虞兮:


    “所以有時候我會想,要是真像虞兮這樣,憑空多出來一個自己的孩子也挺好的。省的生了、省的養了、直接就長這麽大反倒輕鬆了。”


    “算了吧。”


    林弦搖搖頭:


    “這種感覺太驚悚了,我覺得養孩子這種事情還是從小開始,一點一點慢慢養大吧。”


    “而且王哥也說過,說小孩子可愛、討人喜歡的時候,也就小時候那幾年,長大之後全都是倔脾氣,放學回家就把自己鎖屋子裏,和她說句話都難……等到了這種叛逆的時候,就開始無限懷念小時候的美好了。”


    “是嘛。”趙英珺目光仍舊看著虞兮:


    “但我覺得虞兮就挺不錯的,看起來就很乖巧、很文靜、很討人喜歡。你說的那種倔脾氣的十幾歲孩子我也略有耳聞……我親戚裏就有這種,飛揚跋扈的,滿嘴都是網絡抽象話語,看起來真的很糟糕。”


    聽到這種評價。


    林弦隻能是笑而不語。


    乖巧?


    文靜?


    拜托……


    虞兮可是來自未來的終結者少女啊。


    她可以開著哈雷摩托以100碼的速度撞人、然後打爆奔馳車的油箱英雄從不回頭的用zippo火機點燃熊熊烈火;


    她還可以單手握住後坐力巨大的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砰砰砰打人,還用一把尖刀和另一位終結者少女在月光下大戰三百回合;


    你可以用任何強悍形容詞來形容她,卻唯獨不能用乖巧和文靜。


    不久之後。


    三人吃完飯了。


    準備返回醫院去拿親子鑒定結果。


    林弦發現,經過這一頓飯的相處,趙英珺真的很照顧虞兮、很多細節上都非常體貼。


    看來她確實挺喜歡小孩。


    這個點來醫院,絕大多數部門都已經下班,隻留下急診和服務台,還有檢驗科加班加點的同誌。


    林弦、趙英珺、虞兮三人直接來到服務台,領出來兩份報告。


    分別是林弦和虞兮的親子鑒定報告書,以及趙英珺和虞兮的親子鑒定報告書。


    報告很簡單,其實就是一張紙。


    隻是出於保密性考慮,用厚版紙密封著,現在就分別拿在兩人書中。


    趙英珺看著林弦:


    “你會緊張嗎?”


    “有一點吧。”


    林弦手拿著尚未拆封的親子鑒定報告書,感覺這“摸獎”的一刻,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的。


    “那就先看我的吧。”


    趙英珺說的極其輕鬆。


    她麻溜撕掉一次性密封條,自己看都沒看,直接打開內頁伸到林弦眼前,表情很是自信:


    “你看看,是不是毫無關係?”


    林弦看向趙英珺伸來的報告書。


    隻見上麵有一行加粗黑體字——


    【不符合遺傳規律,排除親子關係。】


    他莫名輕笑一聲,看著趙英珺:


    “你還挺自信的。”


    “那當然啦。”


    趙英珺微微一笑:


    “因為我問心無愧呀。”


    林弦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報告,也直接撕開一次性密封條。


    既然趙英珺都和虞兮沒關係。


    那自己八成也和虞兮沒什麽關係,還有什麽可緊張的?


    “你要這麽說……”


    林弦也沒看自己的報告,直接舉在趙英珺麵前:


    “那我肯定也是問心無愧。”


    趙英珺看著林弦的報告,上麵也是一行黑體字——


    【不符合遺傳規律,排除親子關係。】


    “切。”


    她不屑一聲:


    “那你今天到底在瞎忙活什麽?”


    林弦把報告反過來一看。


    還好。


    沒有喜當爹!


    看來自己之前真的是想多了……


    “我就是隨便試一試,主要是想看看傳說中的dna親子鑒定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的求知欲可真是旺盛。”趙英珺吐槽道:“希望你永遠都用不到這個知識點。”


    “借你吉言。”


    ……


    讓司機小李把趙英珺送回家後,林弦和虞兮來到一家五星級酒店,訂了一間套房。


    套房麵積很大,有好幾個獨立的房間,都伴有獨立衛浴,很適合林弦和虞兮這種情況住宿。


    確定虞兮和自己、和趙英珺黃雀都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後,林弦也放下這顆懸著的心,開始專心思考明天的計劃。


    虞兮還沒有開始洗漱。


    她依舊穿著白天的衣服,紮著短小的馬尾辮,走到林弦旁邊:


    “明天,你想好要如何殺掉賈斯克了嗎?”


    “還沒有。”


    林弦搖搖頭:


    “我現在主要想的是……我該如何救出安傑麗卡。”


    虞兮眨眨幽亮的眼睛。


    她此時早已摘掉黑色美瞳和墨鏡,晶藍色瞳孔映在落地窗中,像隻幽靈一樣前後夾擊看著林弦:


    “你可要權衡好了林弦,一旦錯過這個能在龍國殺死賈斯克的機會,或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了。”


    “你可能會覺得我這個提議比較冷血,但是我執行任務的第一優先級是保護你的生命安全,我考慮不了安傑麗卡那麽多。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是值得未來人類賭上時空命運而保護的人……可安傑麗卡不是,她隻是一個對曆史、對未來無關輕重的普通人。”


    “換個思路來想,安傑麗卡是死是活,其實早就已經確定,無論你明天去和賈斯克談什麽事情,都改變不了安傑麗卡的命運。可你不一樣啊……如果你最終被賈斯克派出的時空刺客殺死,那人類、未來、以及一切的一切,全都完蛋了。”


    “眼下就是解決危機的最好時刻,隻要你能想辦法將賈斯克單獨約出來,我們就可以設局、製造陷阱、想辦法殺死他、進而讓時空刺客的閉環無法形成、將其消滅掉。”


    “如果不用這個辦法的話,我是真的想不出第二種方式能解決掉時空刺客。林弦,你真的不能再猶豫了,賈斯克可是派出時空刺客殺你的人,哪怕你誠心誠意的和他談判,他難道不會說謊騙你嗎?”


    “相信我……在龍國殺掉賈斯克,真的是我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現在時空刺客的位置,也一直在東海市外邊的海洋上徘徊,她大抵是遇到了麻煩暫時潛入不進來。”


    “現在就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如果能趕在時空刺客進入東海市之前、和賈斯克會合之前殺掉賈斯克,那你最大的危險就解除了,我的任務和使命也就完成了。我很難想象,如果不把握住這次機會,讓賈斯克逃走、讓時空刺客繼續追殺你……後續會變得多麽糟糕。”


    “如果我能夠一直保護你還好,但未來的事情誰都保證不了,萬一哪一天我忽然消失了、或者說我被敵人打敗了……沒有了和時空刺客旗鼓相當的人保護你、也沒有人能時刻告訴你時空刺客的位置,林弦,你該如何應對呢?”


    ……


    聽著虞兮的話。


    林弦扭過頭。


    從東海市的俯瞰夜景收回目光,看向房間裏的虞兮: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虞兮點點頭:


    “希望你能早日解決掉賈斯克和時空刺客,我固然也想你的朋友安傑麗卡能安然無恙……但我們必須大局為重,不能因為安傑麗卡的事情影響我們殺死賈斯克的計劃。”


    “千萬不要心軟了林弦,如果我能替你去殺賈斯克,我一早就去了,可這是隻有你能完成的任務;就像殺死凱文·沃克那樣,幹淨利落的殺死賈斯克吧,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說罷。


    虞兮就進入自己的房間洗漱睡覺了。


    林弦看著虞兮關閉的房門,托著下巴思考。


    他不是不能理解虞兮的苦心相勸。


    隻是……


    這段時間。


    他一直都感覺有什麽事情、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想明白。


    好像忽略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


    以至於讓眼前的困境撲朔迷離。


    是什麽呢?


    他想到黃雀在哥本哈根用生命給自己上的最後一課;


    彌留之際給自己留下的兩個問題、一句囑托;


    從賈斯克那裏收到的凱文·沃克地址、以及一心想害死凱文·沃克的數字生命圖靈;


    在自己麵前殺死黃雀、對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卻又在東海和米國窮追不舍的時空刺客;


    【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總感覺,這是一張巨大的拚圖,卻缺了最重要的一塊。】


    是什麽呢?


    林弦轉過身,站在落地窗旁。


    看著天空皎潔的月光,又看著下麵燈火通明的國際大都市……


    “是什麽呢?”


    林弦捫心自問:


    “缺少的一塊拚圖……到底在哪?”


    ……


    東海,臨港新區,特斯拉超級工廠內。


    “賈斯克,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在一棟內部建築中。


    安傑麗卡又再度處於軟禁狀態,那兩名熟悉的女保鏢和賈斯克一起出現在客廳裏,宣布她的自由旅程結束。


    “賈斯克,你明明說過會帶我去見林弦的,所以我才會和你來龍國。”


    安傑麗卡瞪著賈斯克:


    “這麽快就出爾反爾嗎?”


    “別這麽激動,安傑麗卡。”


    賈斯克微微一笑,將懷裏抱著的小冰箱,放在客廳角落。


    拍拍手上的塵土:


    “我早就說過,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我自然會帶你去見林弦,然後把一切都說清楚。但是……並不是明天上午,而是明天晚上。”


    安傑麗卡眯起眼睛:


    “你什麽意思?明天上午在東海大學附屬醫院,你給那名叫做鄭想月的小女孩送船票時……你要單獨去見林弦?”


    “你為什麽不帶上我?你難道是要用我當籌碼、當誘餌,去欺騙林弦嗎?”


    賈斯克搖搖頭:


    “不……”


    他輕聲說道:


    “或許我和林弦之間確實存在某些誤會……但說真的,我對林弦並無敵意。隻是……”


    他再度低下頭,看著客廳一角的白色方正小冰箱:


    “隻是我現在距離把所有事情弄清楚,還差最後一塊拚圖罷了。”


    “而這塊拚圖,等到明天……”


    “就會自動送到我手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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