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心髒的跳動變得愈發有力,囚服下的肌肉漸漸隆起、臌脹。


    喉頭發出低沉的嗬哬聲,鞍馬天明雙眸暴突,漆黑的紋路順著脖頸爬上臉龐。


    幸好此刻並無巡邏人員經過,否則他的越獄計劃,隻怕還沒開始,就有結束的風險。


    嘭!


    一頭栽倒在地,他拚命的用頭猛力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悶響,以求減輕體內劇烈的疼痛。


    “可惡……為什麽會這樣疼痛,好難受……”


    嘶吼和撞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重監間內格外響亮,北井一夫停下前進的步伐,疑惑得轉過身,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


    作為常年看守這裏的中忍,他了解安置在這裏的每一位犯人,響聲從哪位犯人的監牢內部傳出,他稍一辨認便知。


    “那是……四年前關進來的鞍馬特上,鞍馬天明?”


    木葉重刑間,原名重刑犯專用審問所,專門負責關押監禁殺人和泄露機密的重刑犯。


    但由於近來因為忍者的重刑犯不斷減少,再加上為了減小支出,木葉在審問所規模減小的同時做了更名,現在改名為木葉重刑間。


    部分情節沒那麽嚴重的罪犯,也幹脆從其他地方轉移到了這裏安置。


    比如這位鞍馬特上,他是因為意圖謀害木葉同伴而被收押,但畢竟沒有成功,屬於未遂,所以情節上並沒有那麽嚴重。


    再加上他本身對木葉具有一定的貢獻,如果主動配合改造的話,應該再呆上個一年半載的,就會安排他的出獄事宜。


    當然,出獄的同時也會用封印術將其查克拉進行封印,從此,得不到解開的話,將再也無法調動體內查克拉,不能再以忍者的身份行事,而是作為普通人過完餘生。


    這已經是對一個意圖謀害同伴之人,考慮其貢獻和殺人未遂從輕處罰的結果。


    同另外不遠處另外一名負責巡邏的中忍對視一眼,兩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接近監牢。


    這不僅是為了出現意外時進行及時支援,也是為了確保看守中忍的安全。


    兩名被挑選出來,經驗豐富的中忍,即使正麵對決上忍也能堅持一二,更別提麵對這些隻提供最低程度食物的犯人。


    注意到這一情況的眾多犯人們,隻要還能夠動彈的,紛紛來到扒著監牢,探頭探腦的張望起來。


    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這裏的生活極度單調、無聊,好不容易碰上點有意思的事,自然沒有人願意錯過。


    這也算是在重刑間內,少有的娛樂活動。


    “鞍馬天明,鞍馬天明。”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北井一夫見沒有人回應,微微皺起了眉,腳步放緩,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不知何時,監牢內撞擊地麵的響聲,已然消失。


    走到近前,他轉頭看去時,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充滿。


    特製金屬打造的監欄向兩側扭曲的宛如麻花,中心正好是可供一人通過的道路。


    “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連拉扯監欄的響聲都並未聽見?”


    腦海中一團一團的疑惑升起,他驟然注意到前方同事滿臉驚駭的神情。


    “北井君,快逃,小心背後!”


    充斥著驚慌之意的話語傳入耳中,他下意識得轉過頭,入眼,一隻灰褐色的碩大獨角衝天而起。


    “這是什麽怪物……”


    腦海中浮現最後一道念頭,視線陡然一陣天旋地轉,最終出現在視野內的,是一具失去了上本身,噴血不止的屍體。


    “那好像……是我的下半身。”


    帶著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念頭,北川一夫的意識,陷入永寂。


    “呀嘞呀嘞,這就是擁有力量的感覺麽,可真是……再棒不過的體驗了啊。”


    鞍馬天明低頭掃了一眼沾滿鮮血和碎肉的粗壯手臂,體內的查克拉前所未有得興奮、躁動。


    不止於此,暴虐的欲望時刻再衝擊著他腦海內名為理智的堤岸。


    他想要,將所過之處,所見之物,通通撕得粉碎。


    換做以前,他定然會極其抗拒這種暴虐的情緒,可現在的話,他並不在意,甚至,有些享受。


    他在享受遠超過去的力量,


    他在享受手掌劃過血肉的聲音,


    他在享受對麵之人的恐懼情緒……


    叮~叮~叮~


    刺耳的警報在重刑間內回蕩,伸手按在過道按鈕處的另一位中忍大口大口得喘著粗氣,緊張的汗水浸濕衣領。


    “放棄抵抗,鞍馬天明!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但我已經按響了警報,要不了多久,駐守在這裏的中忍和上忍大人們都會趕到,你毫無勝算!”


    他的語速很快,短促而急切。


    也不知道是為了警告對方還是安慰自己,亦或是兼而有之。


    “是麽,剩下的看守快要趕到了?”鞍馬天明悠然的邁步向前,背後長出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將地麵抽出道道深刻印痕。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否則我會立刻發起攻擊!”


    握住苦無的手微微顫抖,巡邏中忍腿肚子直打顫,忍不住向後退去。


    北井的實力和他相差仿佛,連北井都在瞬間被秒殺,他一個人對戰鞍馬天明的勝算,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想方設法的拖延時間,拖延到其他增員趕到。


    重刑間無論何時都至少會有兩位及兩位以上的上忍坐鎮,隻要等到上忍大人趕到,他就有了活下來的機會。


    對方每前進一步,他就往後倒退一步。


    驟然,他僵在原地,冷汗從兩鬢滑落。


    腳後跟,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牆體。


    這意味著,他的後方,再無任何退路。


    艱難的揚起頭,雙眸驟然向外暴突,離地的雙腳不斷掙紮起來。


    嘭!


    沒等他反應過來,呼吸一陣困難,脖頸仿佛被鐵箍牢牢箍住,整個人嵌入背後的牆體內。


    全身上下無處不傳來一陣劇痛,牆體尖銳的部分,深深刺入肌膚。


    與此同時,嗓子滿是火辣辣的疼痛,呼吸愈發困難起來。


    “放……放開我……”


    無力的掙紮了幾下,苦無跌落在地,回聲清脆。


    意識漸漸模糊時,戲謔的話語在耳畔響起,令他回光返照般的精神一振。


    “你知道……我為何不阻止你按響警報麽?


    因為……本大爺迫不及待的想要測試一下現在的實力了啊!”


    狂傲的話語回蕩在建築內,本來還興致勃勃得看著的眾多罪犯們,紛紛瑟縮在狹小的監牢內,無人敢發一言。


    實力處於最低穀的他們,根本不敢在這種時候起哄,誰知道這位鞍馬天明內心在想什麽,萬一被他殺了,那才是死的毫無意義。


    環顧四周一圈,鞍馬天明很享受這種被所以人畏懼的感覺。


    驀然,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充滿暴虐的瞳孔落向緊閉的大門,流露出駭人的精光。


    那裏,幾位穿著木葉馬甲的男女嚴陣以待。


    好整以暇的打量了數眼這幾名木葉忍者,他沒有過多猶豫,長尾在地麵一砸,整個人彈射而起,帶起層層勁風,席卷四方。


    換做沒有得到這管藥劑時,哪怕他實力恢複全盛,迎戰這幾位木葉忍者,也唯有戰敗一途。


    畢竟,他也不過是靠幻術才勉強躋身特別上忍,綜合評判的話,全方位實力還沒有達到上忍的程度。


    但現在,大不一樣。


    他不會輸,也沒有輸的理由!


    一管藥劑,已經讓他的實力達到了嶄新的層次,等閑上忍,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裏。


    “在村內的援兵抵達前,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他!”


    領頭上忍,擺出柔拳法的起手式:“賭上日向一族的名譽,我日向浩,絕不會讓你再前進半步!


    乖乖束手就擒吧,鞍馬特上。”


    作為這段時間看守的最高負責人,要是讓眼前這個犯人逃出生天,那他或許可以提前考慮未來的退休事宜了。


    在非戰時連續戰死兩位中忍,就算是日向一族,也別想保住他頭頂的這個烏紗帽。


    望向宛若蠻牛直衝而來的鞍馬天明,他整個人爆發出一陣湛藍色的查克拉波動,高速旋轉起來。


    “柔拳八卦掌?回天!”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四散向周圍躍開,免得被餘波波及。


    “回天,號稱無死角的絕對防禦麽。”鞍馬天明獰笑一聲,不閃不避的直衝而去。


    他的身體已經得到了全方位的強化,在現在這個狀態下,他堅信無人可破。


    轟!


    激烈的摩擦對撞聲轟然響起,日向浩雙眸兩側青筋暴突,麵色越來越難看,鮮血自唇角溢出。


    “怎麽可能!


    我的回天,在被擠壓變形?”


    他心底的震驚難以用語言去表述,視野驟然被一隻指甲烏黑,呈青灰色的大手覆蓋。


    噗~


    日向浩的身體如破布袋一般向後跌飛,撞得大門微微凹陷。


    剩下的幾位木葉忍者看去時,這位日向一族的上忍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浩大人!”


    有人驚呼出聲,鞍馬天明嘴角咧開到一個極度誇張的弧度,身形微動,連綿不斷的氣爆炸響。


    話音未落,視角陡然扭轉一百八十度,血色彌漫。


    ……


    老舊的路燈灑下一片昏黃,時斷時續。


    揮手驅趕飛舞的蚊蟲飛蛾,宇智波泉失神的雙眸恢複幾分焦距,目光掃過四周灑落大片陰影的建築。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這裏麽。”


    念頭浮現,她沒有過多逗留,隨意、漫無目的地繼續向漆黑土路晃去。


    回到家中,滿腦子都是那兩位在校門口有說有笑的場景,想要前方族地內訓練場獨自聯係,可卻始終沉不下心。


    最終,她幹脆放棄了今日的訓練,出門漫無目的的閑逛,努力想要讓浮躁的內心恢複平靜。


    反正,以她現在的進度,別說三身術,就連部分宇智波一族的部分忍術也已經熟練掌握,成為下忍,不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人獨處的時間,她曾多少次的暗暗把自己與那位宇智波凜對比,可無論多少次,她都做不到欺騙自己,欺騙自己比對方更能吸引鼬的注意力。


    無力,深深的無力感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折磨她的內心。


    有心想要壓製這些情感,將自身的精力投入到其他的地方,可每一次偶然和鼬碰麵,數年前那一晚的回憶總是會浮上心尖。


    哪個女孩又能忘記在危機來臨時,那位從天而降的英雄。


    事實上,到現在她的內心還有一絲僥幸。


    因為鼬喜歡的女孩從未表露出她也喜歡對方的情緒,兩個人比起情侶,更傾向於要好的朋友。


    萬一,鼬偶然的回首,能看見在後方等待的她?


    她沉浸在自身的內心世界,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某棟建築天台,一位雙臂環抱的青年,正凝視著她的背影。


    晚風凜冽,木葉馬甲鬆垮的套在青年身上,裸露在外的精悍上身泛起古銅色光輝。


    “黑發,還有宇智波的族徽。”


    鞍馬天明腦海中幾乎是瞬息間就將這個背影與記憶深處那道身影重合。


    如今的他,目力過人,自然能看出對方並非是自己憎恨的那人。


    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怪就怪她的打扮勾起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慘痛回憶。


    對方是不是宇智波凜,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殺人了。


    剛才斬殺的那幾個忍者,不過是開胃菜而已,今夜,他會在木葉宣泄積蓄了四年的怒火。


    就連上忍,也不過幾個回合都能解決,如今的他,就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實力到底有多強。


    當然,最重要的是,把導致自己進入醫院的罪魁禍首揪出來,然後,再將她慢慢折磨致死。


    幾道畫麵再次在腦海中掠過,鞍馬天明的笑容充滿了殘忍、憎恨,以及,即將展開報複的快感。


    從地獄爬回來的複仇者,一定會讓名為宇智波凜的女孩,深刻的體會到,這積蓄了四年的恨意,會有多麽深沉。


    笑容愈發猙獰,天台的板磚在巨力下瞬間碎裂成無數塊,古銅色人影如出膛的炮彈一般,激射而出,將漆黑的天幕一分為二。


    殺戮,從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宇智波女孩開始!


    狂風呼嘯,惡意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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