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間白色建築鱗次櫛比,穿著粗布麻衣的平民、商人、流浪武士混雜,行走在海畔沿岸的街道。


    鹹濕的海風拂過沿岸某間二層小樓,一身黑衣的男孩站在窗前,視線大半時間都集中在對岸的小島之上。


    “鼬,你負責的時間已經結束,去歇會吧,該換我接班了。”


    身後傳出聲音,他下意識得回頭看向雙手各端了一杯褐色液體的銀發麵罩少年。


    “順便給你帶了一杯,別看賣相不怎麽好,味道確實不錯。”卡卡西走至窗前,把飲料放在窗台邊,目光同樣眺望向遠處被濃霧遮蔽的小島。


    隨手端起褐色的不知名液體,鼬就著吸管小心翼翼得嗦了一口:“距離凜潛入霧隱,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周的時間。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凜所會的那個變身術,就連我們也完全分辨不出來,她可是很強的。”


    笑著拍拍身旁男孩的肩膀,卡卡西神情很是認真:“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監視霧隱動向,並等待她的歸來。”


    “等待……”


    鼬喃喃得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望向對麵小島上的神情,卻愈發複雜了起來。


    這次……又跟上次有什麽區別,凜一個人潛入霧隱,而他,隻能在這裏苦苦守候……


    站在後方的次數,夠多了,或許有些任性,但是,他內心時刻渴望著,能有一天,真正站在凜的身邊。


    危險,不應該由凜一個人承擔!


    “我知道了,監視霧隱的任務,拜托您了,卡卡西前輩。”


    恭敬的回複一聲,鼬和往常一樣,轉身向樓下走去。


    他沒有注意到,下樓時,背後投來那道,意味莫名的視線。


    ……


    霧隱,街道。


    天色漸晚,薄霧繚繞。


    一副霧隱上忍馬甲打扮的鬼鮫,行走在濕滑的石板路麵上,沿途的每一個人,見到他那張鯊魚臉,紛紛向兩側讓去。


    準確點來說,並非是讓,而是嫌棄的躲開。


    幹柿鬼鮫對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神色毫無變化,徑直向前走去。


    他的確是霧隱的上忍,不過,在大家眼中,更是一個鯊魚臉的冷血怪物。


    當然,他也不是特別在意這些,或者說,小時候還會有所自卑,長大之後,習慣,也就習慣了。


    視線遊走在兩側的店鋪,看到某間繪有魚類的牌匾時,不加掩飾的流露出厭惡之色。


    生魚刺身,最討厭了。


    正打算迅速挪開視線,尋找下一家店,卻驟然一頓,直直落在經過店麵門口的栗發女子身上。


    清水紗希,那個明明中了他忍術,卻不知為何僥幸存活,甚至還返回了霧隱的暗號部中忍。


    說起來,她好像在任務中還說,結束以後邀請他吃飯來著,不過,回來後,兩人再也沒有過聯係,大概是不可能被邀請了。


    畢竟,他的本意,是打算殺死全部的暗號部忍者,可沒有半點留手。


    回來之後沒有遭到任何報複,都算是對方的脾氣比較好。


    再次偷偷的用餘光掃了眼完全沒有發現他,自顧自向前走去的女子,鬼鮫似是做出了什麽決定,轉身遠遠的吊在她身後。


    他不相信一個中忍能扛住他的忍術,還能在那種幾乎是必死無疑的情況下活著回來。


    即使村內已經做過檢測,確認她就是清水紗希,可鬼鮫也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來進行一次確認。


    要是對方並非真正的清水紗希,想到這裏,鯊魚臉上的冷意,愈發猙獰了不少。


    跟在後方的鬼鮫其實並不知道,當他看向對方的第一時間,宇智波臨就已經注意到了他。


    換做原來那個文職中忍,自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但茶影大人的實力,可不是普通中忍可比。


    被幹柿鬼鮫盯上,宇智波臨完全沒有感到多少害怕、恐懼的情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沒有鮫肌的鬼鮫,實力還不至於讓他太過畏懼。


    假裝向家的方向走去,實則越走越偏,他打算看看鬼鮫跟蹤他所為何事。


    霧隱村的繁榮程度本就遠不及木葉,能稱之為偏僻的地方,那是真的走上一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個活人。


    千裏無雞鳴,萬裏無人煙或許誇張了點,但也算是很真實的寫照。


    見到栗發女子踏入無人小巷的一刹那,鬼鮫布滿尖利牙齒的嘴咧出一個弧度


    澎湃無比的殺意朝前方女子鋪天蓋地得湧去。


    強大的忍者,麵對這種殺意,本能舉動就會與普通忍者不同,清水紗希到底是不是本人,一探便知。


    本能反應,是最難欺騙他人的。


    與此同時,他也已經做好隨時應敵的準備,忍刀緩緩從背後刀鞘中抽出。


    然而……


    想象中的反擊並未出現,小巷內栗發女子驟然僵在原地,身體小幅度的顫抖著,身形瑟縮了一點,渾身緊繃,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


    她被突然傳至殺意驚住,恐懼到極限的表現。


    能看的出來,她想要有更多的動作,甚至回頭反擊,可是,她根本無法強逼自己的身體做出這些反應。


    僵在原地,想動,卻無法動彈,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


    那是,一個文職中忍麵對他這種從刀山火海裏走出來的強者時,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不過,這種也有可能是對方演技極佳,鬼鮫並沒有因為這樣就徹底放鬆心情。


    他為對方準備的,可不僅僅是這一下試探。


    唰!


    身形如電,淡淡薄霧仿佛被什麽東西驟然撞得粉碎,超高速移動導致的氣爆轟鳴。


    淅淅瀝瀝……


    半空滴落的雨滴在一瞬之間全部被一分為二。


    鬼鮫手持忍刀,一擊橫劈對方脖頸。


    這是,殺意衝宵的驚天一擊,他,沒有半點留手!


    鯊魚臉上猙獰之色盡顯,他的話語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殺意。


    “潛入霧隱的忍者,再不做出反應的話,可是會被我一擊殺死的喲。”


    竄至栗發女子身旁,忍刀橫斬而過。


    正當此時,她,突然將頭向自己所在的位置,轉了過來。


    鬼鮫的警惕性也在此時拔升到了極致。


    算不上多快,動作看起來很是勉強、艱難。


    幾乎是硬生生逼著自己轉過頭,仿佛不看上一眼,死也不瞑目。


    不到眨眼的時間,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那是一張,寫滿了恐懼、害怕,還有一絲不甘,梨花帶雨的哭泣小臉。


    明明淚水已經流遍滿臉,她卻死死咬住嘴唇,仿佛在拚命遏製眼淚的流淌。


    粉唇微張,顫抖的聲音低不可聞,可鬼鮫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了她所說的話。


    “鬼……鬼鮫先生?”


    哪怕到這種危機的關頭,她也沒忘記加上敬語?


    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些。


    竟然是這種反應,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刀鋒距離雪白的脖頸,隻剩下數寸的距離。


    兩者越來越近,最多不到半秒中,眼前的女人就會香消玉損。


    她仿佛被一股巨力推中,重重撞在小巷的牆體上。


    瞳孔縮如針尖,刀光在距離脖頸差之毫厘的地方,突兀得停住。


    雨滴彈在刀身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到此時,整個場麵,顯得有些怪異。


    女孩倚靠在牆體邊,脖頸間橫架著一柄忍刀,鬼鮫微微前傾,居高臨下的視線將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盡數收入眼底。


    直到此時,他才確信,眼前的清水紗希的確就是那位任務中那位向他發起邀請的暗號部忍者。


    不是任何人的偽裝。


    “鬼……鬼鮫先生,你想……做什麽……”


    微微側開頭,並沒有去對上鬼鮫的視線,宇智波臨的聲音低若蚊蠅。


    牆體上滑落的雨水把栗發女子渾身弄得濕漉漉的,勾勒出正值妙齡的曼妙軀體。


    “我……”


    本就沉默寡言的鬼鮫,此刻更是有些慌了神,回想起她麵對自己時,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姿態。


    而自己先是為了執行任務,打算把她殺死,又在回到村子後,進行二次試探的種種行為。


    即使為了任務不擇手段、冷酷無情的他,也情不自禁得生出幾分愧疚之感。


    他,想要解釋,也應該解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鬼鮫先生……你的人生,一定過的很艱辛吧。”


    女子的話語再度傳入耳中,他下意識得看向側開的那雙含淚雙眸。


    有驚魂未定的恐懼,有不知所措的茫然,還有對他意味難明、各種情緒混雜的眼神。


    唯獨沒有的是,對曾經打算殺死她,自己這個劊子手的刻骨恨意。


    手指微微鬆動了點,忍刀跌落地麵,發出摩擦般的響聲。


    “請問能讓開一點,好讓我從牆邊站起麽。”


    大概是緩了過來,她的聲音似是恢複了平靜,隻是,時不時顫抖的身軀,表明內心此刻的真實狀態。


    “好……好的。”


    他正想著該如何打破現在這種局麵,沒想到女子又一次開口,麻利的直起身體,語氣不知為何,有些結巴。


    鯊魚臉上頭一次浮現略帶歉意的笑容:“抱歉。”


    【來自幹柿鬼鮫的親密值+10】【來自幹柿鬼鮫的親密值+20】


    【來自幹柿鬼鮫的親密值+30】


    鬼鮫高大的身影將光線遮蔽,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陰影角落,‘清水紗希’微微上揚的嘴角。


    這一次的收獲,頗為超乎想象,這隻羊兒,有點肥。


    無力的手掌輕輕推開他高大身軀,宇智波臨抿起小嘴,默不作聲得整理了一下濕透的衣衫,矮身從陰影中鑽出,扶住牆壁,虛弱的沿著小巷道路,向盡頭走去。


    步履緩慢,卻透出一股堅定。


    他並沒有選擇趁此刻多說點騷話,加深一下感情,鬼鮫畢竟是接連兩次都意圖殺死他的仇人,哪怕再心胸再豁達,也不可能說沒有半點芥蒂。


    除非,是那種真正的完美,不計較任何的女性。


    不過,過於完美,或許,也是一種不完美,反而會給出太過離奇、不真實的感覺。


    刻意留出些許破綻,才能讓羊兒們如飛蛾撲火一般,湧將上來,供他收獲充足的羊毛。


    再多的話語,有時也不如一個淒涼的背影,更具有殺傷力。


    男人的腦補,是很恐怖的。


    這波展現的是,綠茶三十六計之以退為進,或者說,欲擒故縱。


    當年,諸葛亮能靠放人七次征服孟獲,今天,他宇智波臨,能靠一次故作堅強的背影,收獲一隻優質小羊,不在話下。


    鬼鮫傻愣愣得站在原地,看向被他推得撞在牆上,導致受到一些傷勢,正一步一挪得離開的身影。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或許應該在這個時候上去扶上一把,可是,腳步此刻卻比千鈞還重。


    內心在不斷苦苦掙紮,那道身影也在越走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埋頭看向自己的雙掌,久久未動。


    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現在,又應該做什麽?


    愧疚的情感,在逐漸蠶食封閉的心門。


    雨,越來越大。


    與清水紗希短短幾次接觸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回放,揮之不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


    鬼鮫伸手胡亂得擦拭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矮身撿起掉落在地的忍刀,收回刀鞘。


    仰頭,雨點似冰雹淩厲的打落,時不時有幾道雷龍,在雲層中轟響、翻滾。


    一刹那間,電光消失無蹤,天地仿佛融為一體,轉眼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


    他,喜歡暴雨,因為在這種天氣下,自己忍術能得到一定幅度的增強。


    唯獨今天,他又有些討厭暴雨,因為,這場雨,會把那個名為‘清水紗希’的女人,淋得剔透。


    漸漸地,烏雲散去,一縷清白色的月光照破大地,鬼鮫終於邁出,從女子走後的第一步。


    他的內心,在此刻,做出了某個決定。


    一個過去自己絕對絕對不可能做出的決定。


    邁步的方向,相反。


    今晚,還不是完成決定的時候。


    在此之前,他或許需要做出一些小小的準備。


    ……


    三天之後。


    晚霞,漫天。


    緊閉的門扉被一隻藍色的手掌輕輕敲動。


    大門被輕輕拉開,門內探出一隻栗發的可愛小臉。


    “清水……紗希……


    請問……我能夠在今晚邀請你出門一趟麽。


    是那天執行任務時,我遲來的答複。


    很抱歉,考慮的時間……稍稍久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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