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日斬放下手中的雜物,接過杉原樹遞來的文件。


    雖然說卸下了火影之位,但猿飛日斬自己培養的隊伍,暫時還是由他繼續管理。


    之後再在此基礎上,幫波風水門培養隊伍。


    猿飛日斬快速地瀏覽完一頁一頁的內容。


    根組織的成員名單,他之前也有一份,但不如這份詳細。


    團藏之前向他上交的那份,隱瞞了許多人的信息。


    包括宇智波清向他提到過的那個成功移植了柱間細胞的少年。


    這個少年,尚沒有獲得“大和”這個名字,在根組織的代號是“甲”。


    猿飛日斬皺了皺眉,用黑筆在“甲”上麵畫了個圈,意思是將其調往暗部。


    對於有特殊才能的人,猿飛日斬還是希望將其留在暗部中,受火影的調度。


    成長起來後,就是波風水門一個可靠的助力。


    他繼續翻看,看到了兩個相同的姓氏,令他有些在意。


    一個是藥師野乃宇,另一個是藥師兜。


    藥師野乃宇他倒是知道,曾經為根組織效力,是諜報部的精英忍者,擅長醫療忍術,有“行走的巫女”之稱。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以半脫離的狀態,擔任了一所孤兒院的院長。


    是一個善良的人,接濟收留著無家可歸的孤兒。


    但據他所知,藥師野乃宇應該沒有弟弟,這突然出現的相同姓氏是怎麽回事?


    猿飛日斬看向藥師兜的詳細資料。


    【藥師兜,10歲(大概),其父母或死於桔梗山之戰,身份不詳。】


    【在桔梗山之戰後被孤兒院院長藥師野乃宇收養,並因受傷而失憶,忘記自己的姓名及身世。由藥師野乃宇為其取名藥師兜。】


    【因為團藏以斷掉對孤兒院的資金援助為由要挾野乃宇,於是自願為野乃宇以及孤兒院去投靠團藏】


    【心思縝密,擅長偽裝,具備高級臥底的才能,在醫療忍術上天賦過人。】


    後麵是關於藥師兜的間諜臥底經曆,雖然他加入根組織的時間不長,但每次任務的表現都堪稱完美,天賦高到令人嘖嘖稱歎。


    看完整個描述,猿飛日斬才明白,團藏是通過這些不光彩的手段,強迫了許多人為他賣命。


    他目光緊盯著最後幾段,不禁動了惜才之心。


    如此小的年紀,如此好的表現,需要慎重對待。


    他輕聲歎道:


    “在醫療忍術上天賦過人……要不把他扔給綱手帶吧。”


    但又想到綱手現在處於帶著斷的侄女靜音四處漂泊的狀態,自己也沒法隨時找到她,又陷入了猶豫中。


    便在藥師兜的名字旁打上一個問號,意思是“待定”。


    猿飛日斬對名單上他在意的一些人打上標記後,將名單交還給杉原樹,說道:


    “甲這個孩子,自出生開始就像傀儡一樣處於團藏的控製下,大概童年要比普通孩子壓抑黑暗得多。這樣,之後一段時間裏,你就讓卡卡西和甲一起執行任務吧。讓卡卡西帶著甲……”


    猿飛日斬越念甲這個名字,越覺得別扭,畢竟這隻是個代號,而不是正常的人名,念上去一點人情味沒有。


    便吩咐道:


    “把‘甲’劃去吧,他已經跟根組織沒有關係了,給他一個新名字,就叫‘大和’。讓卡卡西帶著大和多在木葉逛逛,熟悉根組織之外的木葉環境,打開打開心境。”


    ……


    卡卡西獨自一人來到木葉的公墓。


    戰爭已經結束了,他最近的任務量變得很少,有閑暇的時間能去四處逛逛,在能勾起回憶的地方多停留一會兒。


    他走在路上時,天空就已經下起了小雨,雨水將他的頭發打濕壓低。


    卡卡西也沒在意,隻是將手叉在口袋裏,默默向前走,穿過公墓的入口,來到一座墓前,靜靜佇立,聽著雨點嘀嗒的聲響。


    墓碑上是和他相同姓氏的名字:


    旗木朔茂。


    雨聲蓋住了腳步,一個沉穩的身影來到卡卡西的身旁,為他撐起傘。


    “怎麽不打傘啊,覺得這樣很酷嗎?”


    卡卡西像是知道是誰一樣,也不轉頭也不斜瞟,淡淡道:


    “淋雨很舒服啊,這是老爹你告訴我的。”


    在卡卡西小時候,他和旗木朔茂一起在街道上閑逛,有時會遇到毫無征兆,說來就來的陣雨。


    身邊沒帶傘,旗木朔茂就把自己的外衣擋在卡卡西頭上,自己則昂首挺胸,若無其事地淋雨前行。


    卡卡西會問:


    “老爹,你淋著雨不難受嗎?”


    旗木朔茂則每每笑著回答:


    “沒有,淋雨很舒服啊。”


    記憶在卡卡西心中重新加載,浮影和現實交織在了一起。


    旗木朔茂微笑著用衣袖擦去卡卡西頭上的水珠,心中無聲答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淋到雨啊。”


    旗木朔茂知道兒子來到這公墓中,心情本就壓抑,便不想說會使氣氛變得沉重的話。


    而他複活的事,早就通過宇智波清告知了卡卡西,不言也明了。


    旗木朔茂開口道:


    “卡卡西,你怎麽空手就來了。”


    他努力想和卡卡西拉話。


    卡卡西疑惑道:


    “啊?我需要帶什麽嗎?”


    旗木朔茂笑道:


    “給我獻花啊。”


    說完他才發現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玩笑。


    卡卡西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再躺進去嘛。”


    旗木朔茂本想開個玩笑,但越說越覺得心慌慚愧,笑聲漸漸無力心虛。


    他看向墓碑上自己的名字,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無奈地搖搖頭。


    深知五年前的抉擇,絕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會做出來的。


    “卡卡西……”


    旗木朔茂聲音顫抖起來,他心想卡卡西應該一直責怪他吧。


    特別是在燈會的夜晚,滿街都是父母孩子的歡聲笑語,自己身旁卻找不到一個可以挽著的臂膀。


    或是在元旦時分,一桌子飯菜隻用一雙碗筷,桌子對麵沒有一個可以碰杯的人。


    他聲音還沒起來,就已經低下了頭,沒勇氣說出後麵的道歉。


    哪怕已經醞釀了很久很久,多少次躲在花道飯館後廚的簾後,偷偷看自己兒子吃飯。


    卡卡西依舊沒有轉過頭看自己的父親,隻是一雙迷茫的眼,盯著雨痕下的墓碑。


    卡卡西突然轉過身,走出了雨傘。


    “卡卡西!”旗木朔茂望著卡卡西的背影心焦地叫道。


    卡卡西手插褲兜,微弓著背向前走,朗聲說道:


    “老爹,你還傻愣愣地站著幹嘛,一起去吃飯啦,雨很大的。”


    旗木朔茂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連忙跑過去給卡卡西撐傘,還差點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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