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會麵


    莫倫向崔月華求婚成功的消息,很快就像光速一樣在莫倫的熟人之中傳開來,小小的智能家居別墅中迎來了大量的客人。馮道才等人也都來了,周森子打包票要給莫倫算出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日子。雖然崔月華的意識和羅萊融合了,但是擁有兩個人共事性格的崔月華,還是因為害羞而躲在了二樓的臥室中,有宗藍和周艾陪著,留下莫倫在應酬著賓客。雖然隻是一場臨時的歡宴,但是莫倫還是很快地安排出了一場酒宴。賓客雖然多,但都是莫倫比較親近的人,所以數量也不算太多,就二十來人而已,但也把小小的別墅塞得滿滿了,一樓整個大廳被臨時改成了宴廳。


    “嗬嗬,小倫啊,你這麽大的年紀了,終於也在成家立室了。想當年,我們那輩的人,比你還小差不多一半年紀的時候,孩子都抱上了。”馮道才樂嗬嗬地對莫倫說道。


    陳三勝豪氣地一口喝光了一兩裝白酒杯裏的老酒,仿佛是在為莫倫高興,笑著對莫倫問道:“聽說女方的家屬是外國人,這婚宴要準備用哪種方式啊?我看還是中式好,顯得更喜慶些。”


    莫倫微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才剛開了頭呢,細節都還沒來得及定下來,哪種方式都不重要,我和嶽父那邊商量好就好。”


    “嗯,嫁出個女兒就像是在心頭挖了塊肉去,唉,我家小艾出嫁那天,恐怕我也舍不得啊。”周森子有些感懷地說道,引得四周的老哥兒們一陣哄笑。


    笑過之後,馮道才正了正色,對莫倫輕聲說道:“小倫,你這次在沙漠裏出了什麽事?這一昏迷就是一個月,讓我們這些老骨頭都擔心不已啊。武林大會沒了你,可就不成話了。這回又要成家立室了,都懂得自己小心一下才好哇。”


    莫倫輕輕點著頭,道:“嗯,這次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就連我也沒多少準備。不過還能熬過來,有勞幾位老前輩費心了。”


    “不打緊不打緊。”周森子輕輕擺了擺手,一邊緩緩地打量著莫倫,輕笑著說道:“這次似乎你是因禍得福了,你現在有了一些不同,氣機更強了些。”


    莫倫淡淡一笑,這可以說是一次天大的幸運。周森子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不過,沙漠那裏發生的事,就連遠在上海的我都能感應到,那天怒之威頗重。小倫,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天劫?”


    莫倫眉頭了皺了一下,因為才剛醒來,莫倫還沒有對那些記錄進行研究。不過也怪不得周森子擔心,周森子已經為莫倫預算過天命,那天劫之威是周森子最為擔憂的事。莫倫淡淡地一笑,道:“你看我像是能引起那麽強大天地之威的人嗎?那可能隻是一場意外,我還沒開始了解發生的原因。”


    周森子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一些,那不太像是純粹的天劫之威,但我的功力太低,看不清楚,隻是覺得,那天威之中含有許外混沌的亂象。小倫,那是你造成的嗎?”


    莫倫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也許我會這天威的起因也有一些想法,但還沒有證實。”


    “別去證實了,那樣程度下的天威,人還能活就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如果你當時不是還有一股靈氣在維持著你的性命,我都以為你已經遇難了。”周森子擔憂地皺著眉頭,語氣沉重地對莫倫說道。


    “好啦好啦,今天是應該開心的日子,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我看啊,我們幾把老骨頭,從現在就得開始花心思去想要送什麽禮物好了。”陳三勝舉起杯來對大夥們說道。這幾個老哥兒都是愛酒之人,輪番上陣,仿佛想要把莫倫灌倒在此一樣。


    大廳後通向二樓的旋轉梯上,卡爾和托比斯緩緩地走了下來。這麽重大的事情,卡爾留在崔月華的臥室中和崔月華詳談了許久。莫倫向馮道才他們道了句歉,借機和卡爾、托比斯走向了別墅後花園的人工湖旁邊上。


    卡爾身邊跟著偌克和寇克兩兄弟,托比斯的身邊也跟著阿德隆,莫倫和卡爾、托比斯緩緩地走到了人工湖邊,河卵石鑲成的湖畔環出了一小道人工魚池,放養著很多顏色鮮豔的養殖觀賞魚。卡爾今天穿得非常隆重,藍黑色的西裝是人手剪裁出來的。卡爾緩緩地在湖畔邊蹲了下來,從身邊地上放著的魚料瓶子中倒了些魚糧,輕輕地拋向魚池,一邊輕輕歎氣著對莫倫說道:“沒有人會想得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感謝我?”莫倫微微愣了一下。


    卡爾有些入神地望著魚池中搶食著的一尾尾白斑鳳鱗魚,水花飛濺,卡爾淡淡微笑著道:“我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我的女兒可以留下來,我會不會還有機會可以一盡人父的責任。期待著女兒出嫁的那天,抱上外孫的日子。在我以前看來,這就像是一個夢,我沒有想到,這個夢也會有成真的一天。”


    莫倫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不,那不關我的事,是月華和羅萊共同的選擇。隻有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才會是我和你的幸運。”


    “無論如何,如果沒有遇上你,這一切都不會成真。世事往往奇妙,無論是我,還是托比斯,或者深淵議會,都料不到羅萊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卡爾把手中最後的魚糧輕輕地拋了出去,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對了,我一直沒有詳細地去問月華,或者羅萊,她們做出的這個決定,對於她們來說,會有什麽影響?”莫倫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向卡爾問道。


    卡爾輕輕地歎著氣,道:“沒有人知道,甚至是主......甚至是羅萊。這樣的意識融合,是完全平等的,兩人的意識完美地融合了,在某種意義上,她還是月華,但卻也是一個全新的意識。”


    “這是很神奇的,在隱族的曆史中,沒有這樣的記錄,以往的上位者轉生,最後都是將附生者的意識吞噬。因為那也能令上位者的力量變得更為強大。主母放棄了這樣的選擇,這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她日後的轉生。”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托比斯緩緩地說道。


    莫倫眉頭跳了跳,道:“什麽意思?”


    托比斯淡淡地皺了一下眉頭,道:“因為沒有這樣的先例,所以我隻能猜測。主母的意識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主母,變在了一個全新的意識後,會不會再轉生已經成為一個問題,就算轉生了,會不會還是主母,同樣也是未知之數。”


    莫倫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望向托比斯,道:“你是說,隱族可能會因此而損失一個上位者?”


    “就是這樣,而且很可能還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主母不是一般的上位者,她擁有的力量在整個隱族之中,占據了一半的實力地位。我要提醒你的,是每一位上位者,都擁有各自的擁護者。”托比斯淡淡地笑著說道。


    莫倫也淡淡地一笑,反問起托比斯來:“那你呢?你是誰的擁護者?”


    “我?我隻是一個守衛者,或者是一個棋子。”托比斯有些狡黠地對莫倫淡淡一笑,輕輕地眨了一下眼。


    卡爾輕歎了一聲,道:“無論如何,月華終於可以按著她的意願選擇她的生活了。幸運的小夥子,雖然我這個做父親的並不怎麽樣,但那還是我的女兒。你應該感謝你擁有了這樣的運氣,月華是我的珍寶。”


    卡爾雖然和崔月華分別了二十多年,但這些年來,卡爾都不得不忍受著不能見女兒一麵的痛苦,默默地留在隱族那裏,為了保護月華作出努力。當月華的情況詭異地變化成了現在的樣子,卡爾其實也十分樂意接受樣的變化。雖然知道將女兒嫁了出去,變化不會太大,但仍然禁不住向莫倫擺出了一副慈父的嚴肅神情來。


    “是的,我很幸運能擁有月華。”莫倫會心地微笑著說道,臉上流露出了能令人妒忌的幸福笑容。


    卡爾欣賞地笑了起來,輕輕地拍著莫倫的肩頭,道:“好好照顧她,我這樣為人父親的,並沒有給她什麽幸福快樂的日子。”


    莫倫淡笑著點了點頭,但神情很快就變得嚴肅起來了,對卡爾問道:“那荷洛斯爾德呢?我知道他還留在中國,深淵議會的人也是嗎?”


    卡爾向托比斯望了一眼,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正想和你提起這件事。荷洛斯爾德這次是私下違背了深淵議會的限製,和你發生了這次嚴重衝突的。我想,這引起的後果,你已經知道了。雖然議會做了些善後的工作,但這裏並不是德國,隱族的力量很有限。”


    莫倫道:“深淵議會對這件事的態度如何?荷洛斯爾德呢?”


    卡爾淡淡一笑,道:“這裏是中國,深淵議會也不敢再亂來。和你發生了那沙漠一戰之後,荷洛斯爾德也受傷頗重。我想之所以還留在中國,可能是因為傷勢很嚴重的關係。不過,荷洛斯爾德現在已經好轉很多了。深淵議會應該已經知道了月華身上的情況,不過,我相信議會還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議會可以等上幾十年,直到下一次轉生。但荷洛斯爾德,似乎很清楚羅萊的選擇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卡爾頓了頓,道:“荷洛斯爾德在你醒之前的兩天,通過大地魔女克裏絲向我傳達了一個請求,想讓我為他和你、月華安排一次會麵。”


    莫倫微微愣了一下,道:“這是荷洛斯爾德的要求?”


    卡爾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大地魔女還同時轉達了深淵議會的意思,應該是荷洛斯爾德和議會,都想通過這次會麵,商談一下關於這件事的處理。畢竟,無論如何都好,議會也不能再讓這件事令隱族繼續曝光下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麽說,這可能是一次和談?”莫倫有些困惑地問道,眉頭緊皺,這不太像是荷洛斯爾德的風格。


    卡爾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但荷洛斯爾德的精神情況,現在似乎並不怎麽穩定,我擔心這次會麵可能會有危險。荷洛斯爾德可能已經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主母。所以我不確定他是想再見一次月華以便求證,還是想通過這次會麵意圖對你不利。”


    莫倫沉默了,緩緩地蹲了下去,也在魚糧瓶中倒了一些魚糧出來,輕輕拋向魚池,看著大魚小魚們搶先恐後地蹦跳著。莫倫忽然生出一股疲憊不堪的感覺,有些厭倦了和荷洛斯爾德的鬥爭,輕輕地歎了一聲,莫倫入神地喃喃說道:“我和月華就要結婚了,我不能在結婚之後,還要麵對這種破事。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坐下來慢慢地商量這件事,我想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莫倫緩緩地一粒一粒地將魚糧拋出去,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和荷洛斯爾德,從第一次交手到現在,都引起起了極為嚴重的後果。這一次更為嚴重,甚至連不應該驚動的人,都已經被驚動了。我,和他,所擁有的力量都太強大了,我和他之間的鬥爭,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無法停止,下一次,我就真的不知道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了。”


    卡爾緩緩地點了點頭,明白了莫倫的顧慮,也許這一次是意外,但下一次,就誰也無法保證,兩人之間的鬥爭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不誇張地說,莫倫和荷洛斯爾德,都擁有可以輕易摧毀一幢世貿大廈的力量,他們兩個擁有的力量都很恐怖。當兩種擁有相當程度的恐怖力量相撞,也許不一定就是世界未日,但那也將會是非常驚人的。


    卡爾隻是思索了一會兒,輕歎著說道:“好吧,我會盡量中立的為你和荷洛斯爾德,安排一次會麵,我想,這件事也是時候結束了。”


    莫倫留下了卡爾,獨自上到了二樓,崔月華正害羞地躲在她的臥室中,莫倫推門進去的時候,宗藍和周艾都在陪著崔月華。女孩子之間的心事,往往都是那麽神秘。


    為人較為西化的周艾,正在一個勁地熱情為崔月華挑選著華麗的婚紗,那興奮的勁頭仿佛是周艾準備結婚一樣。周艾捧著的光量子筆記本中,通過網絡挑選了大量的婚紗式樣。宗藍就不怎麽插嘴,隻是默默地幫著眼。


    莫倫進去的時候,看著坐在化妝台前,由宗藍淡淡地試著妝的崔月華。莫倫看著崔月華,會心地微笑起來,向宗藍和周艾打了個眼色。周艾不愉地呶著嘴角,拉著宗藍走出了臥室。


    莫倫走到崔月華的身邊,看著化妝台上鏡子中,崔月華美麗的容顏。稍為長長了一些的黑色長發,並沒有,也不需要任何的裝飾,就已然是一道迷人的黑色瀑布。盈盈而動的眼眸,正注視著鏡中的莫倫,臉上有一些被宗藍和周艾弄上支的淡淡雅妝。


    莫倫淡笑著對崔月華說道:“等不及要開始準備成為我的新娘子了嗎?”


    崔月華幸福地微笑著,搖了搖頭,道:“隻是一些試妝,你不知道,新娘子可是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的。”


    “其實無論你化不化妝,你都是我心目中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我們成親的那一天,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妒忌我的。”莫倫輕輕地俯身摟著崔月華笑道。


    “就數你嘴最甜。”崔月華輕笑著拍了一下莫倫的手背,轉過臉,望著莫倫,輕聲問道:“父親和你說什麽了嗎?”


    “嗯,他說,要是我沒照顧好你的話,他就要踢我的屁股,把我殺得死死的。”莫倫淡笑著說道。


    崔月華笑了起來,道:“我父親他才不會說這些。”


    “他是沒說,不過,他也的確表露了這樣的意思。我想,他是一個好父親。”莫倫淡笑著說道。


    崔月華輕輕地應了一聲,道:“我知道,媽媽對他念念不忘這麽多年,未必沒有她的道理的。現在不是很好嗎?父親可以送我出嫁了。”


    莫倫無聲地笑,神情微微凝重地說道:“荷洛斯爾德通過父親,要求和我們安排一次會麵,想和我們再見一麵,你有問題嗎?”


    崔月華輕輕地眨了眨眼,道:“我想,這些事情,也應該是時候結束了。我們之間,那些東西都應該有個了結,他要見麵,那就見吧。”


    第二天,微風隨隨的下午三點多鍾,八月初的上海天氣還是有些炎熱。天空的遠處飄著幾片淡灰的烏雲,想下雨卻又不見雷聲的樣子。卡爾安排的會麵地點,是海畔長堤邊上的一間雅致意大利餐廳。這裏是上海新建遊艇碼頭邊上的長堤,仿歐式的設計,樺木地板鋪成的堤邊,餐廳的鋪子擺出了長長一溜的桌子,撐著的太陽傘卻沒有迎來幾個客人。麵容憔悴不堪的荷洛斯爾德,獨自一人坐在正中的一張桌子邊上,靜靜地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餐廳已經被整座包租了下來,就是為了今天的會麵。這片地點閑靜之中又有些熱鬧,可以算得上是比較適合的會麵地點。優美的風景也可以令氣氛不那麽沉重,放眼望向海堤外,可以看到遊艇碼頭上,停泊著大大小小三四十艘遊艇,海鷗的鳴叫聲陣陣傳來,在遊艇上起起落落著。如果你隻是一個為了躲開生活煩惱的人,在這裏雅致閑靜的環境中,你會不自然地放鬆自己的。但荷洛斯爾德此時,卻似乎根本就無心於那些迷人的風景,他麵前的意大利咖啡,侍應生已經來換過幾次了。


    忽然間,閑靜的氣氛,被一陣海鷗的驚叫聲劃破了。一架火紅火紅的雙座敞篷跑車,幾乎無聲地向長堤駛來,驚起了在地上覓食的海鷗。那正是莫倫的專用型“混天綾”跑車,車子在餐廳邊上的停車位停了下來,莫倫很有紳士風度地走到車的另一邊,為崔月華打開了車門。


    莫倫穿著卡爾送給他的一套手工剪裁淡灰色西服,設計者卻是崔月華,特別為莫倫而製的西服,完美地襯托著莫倫的健壯的身材。崔月華卻穿著一身米白色的窄下擺長裙,展示出崔月華一身誘人的身材。為了崔月華這套長裙,莫倫還有些不願意來了。


    但無論如何,莫倫和崔月華站到一起,向荷洛斯爾德走過去的時候,連一邊的侍應都有些為莫倫和崔月華郎才女貌般的一對而慨歎了一聲。麵容憔悴的荷洛斯爾德,一看到崔月華的時候,才仿佛有了些生氣,但看著莫倫挽著崔月華的手走過來時,眼神中又不禁湧起了一些妒火中燒的恨意。


    莫倫為崔月華拉開了椅子,請崔月華先就座,才淡笑著望向荷洛斯爾德坐了下來。荷洛斯爾德伸手打了個響指,侍應馬上送來了兩份咖啡,荷洛斯爾德望著崔月華,道:“我記得你是喜歡喝意大利咖啡,對嗎?”


    “對不起,我現在喜歡喝茶。”崔月華淡淡的拒絕了荷洛斯爾德為她添的砂糖。


    莫倫微笑著也打了個響指,侍應生連忙又走了過來,莫倫吩咐換上兩杯茶。雖然這裏是意大利餐廳,但為了適應中國化,這裏還是有些茶的。


    茶送來之後,莫倫淡笑著打量起荷洛斯爾德。神情憔悴的荷洛斯爾德,整個人顯得缺乏生氣,胡子都有一寸來長了,倒是顯得有些男子氣慨。一個多月前的一頭金發長發,現在變成了平頭,顯然是被莫倫的火球爆炸時燒掉了不少。荷洛斯爾德身上的衣著,也是精心挑選過的,如果不是這顯眼的金發平頭破壞了整個人的印象,還是算得上帥哥的。但看著荷洛斯爾德的平頭,莫倫就有些忍不住發笑,連崔月華都有些忍俊不禁地輕笑著。


    荷洛斯爾德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咬牙切齒地盯著莫倫。莫倫要很努力才壓得下笑意,對荷洛斯爾德擺了擺手,道:“對不起,不好意思,是我的錯。”


    不過莫倫的話讓荷洛斯爾德更激動了,臉色像彩虹一樣變化著,火熱的目光盯著莫倫的臉仿佛能殺人一樣。崔月華輕輕地咳了幾聲,才讓莫倫壓下了笑意,變得正經起來。


    雖然令荷洛斯爾德有些尷尬,但氣氛也總算不那麽壓抑了。莫倫正了正容,輕笑著對荷洛斯爾德說道:“好了,你想要和我們見麵,我們來了。”


    荷洛斯爾德掃了莫倫一眼,卻不理會莫倫,望向崔月華,荷洛斯爾德神情淡淡憂鬱地對崔月華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崔月華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克裏絲沒有說錯,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決定了。那已經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荷洛斯爾德輕輕地咬了咬牙,道:“那隻是一個很小的錯誤,為什麽你就不能看開一點,為什麽就一直都如此執著於此?”


    崔月華還是搖了搖頭,道:“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清楚了很多事情,你瞞了我多久?多少次?或者說,你擁有過多少次機會?”


    昨夜的詳談,莫倫已經從崔月華,或者說是羅萊那裏,對她和荷洛斯爾德之間的事情,有了很詳細的了解。克裏絲也是隱族上位者之一,容貌和崔月華有幾分相似就不難想象會發生什麽事了。而崔月華,不,應該說是羅萊,作為一個擁有莫大力量的混沌魔女,卻是不需要容忍這種錯誤的。


    “我已經放棄和她的關係,我可以做得到更好,為什麽,為什麽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荷洛斯爾德向崔月華急聲地問道,語氣在充滿了驚恐和不安,這還是莫倫第一次看到荷洛斯爾德居然也擁有這樣的感情呢。


    崔月華搖了搖頭,伸手撥了一下被微風吹亂的長發,道:“太遲了,你應該能明白,現在已經沒有再回頭的方法了。時間的指針,是撥不回去的。”


    荷洛斯爾德的目光,盯在崔月華撥動長發時,手指之間閃起的光芒,那中指的亮紅色閃光,令荷洛斯爾德一呆。那鑽戒上碩大的紅寶石,閃起的光亮仿佛剌傷了荷洛斯爾德的雙眼,荷洛斯爾德的雙眼幾乎立即就變得一片通紅,沉聲問道:“你......你......你訂婚了?”


    “是的,這應該可以說明事情了。”崔月華看著手指上的鑽戒,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荷洛斯爾德的右手按在桌子上,混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桌子上的茶杯和咖啡杯都在輕輕地跳動著。四周的海鷗,動物天生對危險的靈敏,令它們都一下子被嚇得飛了起來,海鷗的驚叫聲響成一片。崔月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語氣嚴肅地對荷洛斯爾德說道:“不要做出讓我們都失望的事來。”


    荷洛斯爾德的身體顫抖緩緩地止著了,外放的氣息也收了起來,莫倫也同時收起了自己的氣息,淡笑著望向荷洛斯爾德。崔月華淡淡地對荷洛斯爾德說道:“如果你還能尊重我,還在乎我,就請尊重我的選擇。荷洛,你自己想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過羅萊。”


    “我不愛嗎?”荷洛斯爾德有些愣愣地喃喃問道,望向崔月華的目光之中,充滿了迷惘。


    崔月華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隱族自我封閉得太久了,我們的身份,也決定了我們根本就不明白什麽才是愛。甚至最初,羅萊和你,都不過隻是一種利益的共同體。這些年以來,羅萊和你,都不過隻是被一個身份限製了的可憐人。或許,你真正愛的人,是克裏絲。或許,你和克裏絲,才是相愛的一對。我說對了嗎?克裏絲?”


    在崔月華說話之間,克裏絲的身影淡消浮現在荷洛斯爾德身邊的椅子上,幸好侍應們已經縮進了鋪子裏,沒看到這驚人的一幕。莫倫此時,才能真正地看清楚克裏絲,相同的發色,相同的長發,五官分布也的確有幾分相似,但克裏絲的眉目之間,隱隱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荷洛斯爾德呆呆地看著克裏絲,而克裏絲,也隻是默默地望著荷洛斯爾德。莫倫發現,克裏絲望向荷洛斯爾德的時候,眼裏湧起的愛意和優傷,都是那麽的強烈。荷洛斯爾德,哪怕他是深淵魔王,在這些事情上,也和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沒有分別。


    崔月華淡淡地說道:“也許因為你無法割舍和克裏絲的感情,才讓我們走到如此的地步,你的糾纏,不過隻是你放不下麵子而已。但,對我們來說,這重要嗎?我們是黑魔法一族的上位者,我們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嗎?到了今天,難道你還看不清楚,你真正愛的,並不是我,而是克裏絲!”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我......我不可能.....我不可能失去你!”荷洛斯爾德越說越激動,可能是因為傷勢未完全康複,在激動起來的時候,荷洛斯爾德的嘴角滲出了淡淡的血水。


    克裏絲有些緊張地拿出了一條雪白紗巾,為荷洛斯爾德抹去嘴角的血水,荷洛斯爾德卻奮力掙開了克裏絲的手,盯著崔月華連聲叫道:“你不必說這些來剌激我,也不必拿這些作為你的借口,隻不過是你想要離開我而已。”


    荷洛斯爾德奮力站了起來,激憤地揮著手對崔月華連聲叫嚷著,但荷洛斯爾德的西服中,緩緩地滲出了一些淺紅的血水,量不多,但卻讓克裏絲注意到了。克裏絲神情一變,連忙揮了揮手,很快,兩個隱族的女性剌客閃現在荷洛斯爾德的身邊,扶著了因為失力而就要跌倒的荷洛斯爾德。克裏絲輕輕地對荷洛斯爾德揮了揮手,荷洛斯爾德的意識緩緩沉了下去,叫嚷的聲線也漸漸消失了。


    兩個女性的隱族剌客,就像諾克和寇克兩兄弟一樣的隱族衛士,將荷洛斯爾德扶了下去,一邊的轉角駛來了一架寶馬旅行車,將荷洛斯爾德抬了進去。克裏絲沒有隨行離去,而是神情淡淡優傷地望著崔月華,輕輕地歎了一聲。


    崔月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走到克裏絲的身邊,握著克裏絲的雙手,輕聲道:“克裏絲,我們從前是好姐妹,現在也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但荷洛,和你,隻能靠你自己去爭取,明白嗎?就像我這樣。”


    克裏絲抬起頭,眉頭之間仍然有些憂愁,低垂著頭,道:“我......也可以嗎?”


    “不去嚐試,怎麽知道?荷洛他也隻不過是個怯懦的人而已,他沒有勇氣去承認,那你就不能主動了嗎?”崔月華鼓勵著克裏絲,會心地笑著說道。


    克裏絲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之間,人就已經消失了。莫倫呶著嘴角,走到崔月華的身邊,道:“怎麽越來越像三流愛情小說裏的劇情了?”


    “生活,有時比小說更離奇。”崔月華輕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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